自从下定决心要选择研究基督教早期教父学起,笔者对基督教修道主义的影响就尤为关注,知道这是历久弥新的灵性运动,影响了西方社会超过一千年之久,而且到如今还大行其道。当然修道主义在欧洲盛行而衰,衰后再复起,可修道的理想却从不见衰竭。天主教固然有众多的修道团体,基督新教也在近年来开始重拾修道主义精神,特别是静修与灵性指导方面的修道主义成果。但是,若要追本溯源,还是要回到早期沙漠教父留下来的传统中。因此我才有这个动力,接下翻译《沙漠教父言行录》的工作。
沙漠教父们大部分文化水平并不很高,也不太注重文字词藻是否优美,只将文字与言语看作是无可避免之下必须使用的媒介,因此文字简短也稀少,所以在翻译的用词上,我尽量口语化,以达到朴实无华的原味。
我的博士研究范围是卡帕多西亚三教父,专注于尼撒的格列高利的灵性神学;可论文导师却是研究沙漠教父的专家。他一方面鼓励我从事格列高利的研究,无私地让我不断发问,而且不动声色地为我争取伦敦大学的奖学金,让我一家四口的生活有了着落,省却了后顾之忧。我是他的第一位博士研究生,他对我特别关心。后来发现这种关系是他研究沙漠教父的师徒关系使然,更加庆幸有这样的好导师。在他的悉心指导下,我的论文研究进展顺利,但更可贵的是,我竟然从他那里学到了论文以外的课题:“沙漠教父”的气质。所以在四年的研究生涯中,像似写作两篇论文一样,爱上了尼撒的格列高利的神学文采,也爱上了沙漠教父的朴素无华。从此,我的生命就结合了神学与灵修、心 与理、静谧与行动。所以真的要感谢上帝与导师 Dr. Graham Gould ,也愿把这译本的成果献给他,以表致敬。
在翻译本书期间,突然从医生那里听到噩讯,说我长了相当大的脑膜瘤,必须动手术切除,还要休息几个月。当时有点慌,但之后又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于是心定下来。动完手术后,在休息期间反而能专心地翻译这部《沙漠教父言行录》,苦中寻乐,也真的乐在其中。译完本书,也刚好完成了“被迫休息的监禁”,身心灵都得到意想不到的满足,真感谢爱我的上帝。
盼望这译本能带给读者阅读的乐趣,从中寻到静谧与启发。
陈廷忠 于墨尔本 2011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