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真基督教的一个简单说明

我们曾经为着基督徒,基督教,以及从何可得证据来支持基督教信仰这些问题,争辩了许多。但究竟这些名词有什么意义呢?到底谁是一个基督徒呢?什么是实在的,真正的基督教呢?有什么最可靠,最可把握的证据(如果我可这样说的话),可使我知道基督教是出乎上帝的呢?这些问题很重要,但愿基督徒的上帝使我能够适切地讲解它们。

第一节:第一我将先讨论,到底谁能算是一个基督徒?这基督徒的名称有些什么含义?这个名称很久以来就被滥用了,不但已毫无意义,我恐怕比毫无意义还要坏的是把它当为卑污的伪善的假面具,当为各种最可憎恶最不道德的事物的掩护。现在正是把这个名称从那玷辱人性的恶人手中拯救出来的时候,应该坚决地指出这名称所属的人,应该有何种品格。

一个基督徒当想到他的生命的创造者时,没有不在祂面前谦躬自卑的;没有不深深地感觉到地上的小毛虫与那尊居在诸天之上者之间的距离是多么远。在祂的面前,自己不过是尘土,知道在祂眼中自己是毫无所有,非言语所能形容地认为自己是何等渺小,无知和愚昧。因此只能从心底里呼喊;”上帝呀!人算什么?我算什么呢?”

他常常觉得自己的生命,和一切生命中的恩惠是倚靠着那至善之本而存的。他认为一切自然界的与道德上的恩赐,和普通人所归诸命运,智慧,勇敢或功迹的一切,都是出乎上帝。因此凡属祂旨意者他无不顺从,不仅是以忍耐的心,而是以感谢的心顺服。他自愿放弃自己,以及一切属于自己的,任凭祂的智慧和慈悲的排布。他心里主要的态度就是以绝对的归顺与最深切的感戴降服于恩主权下。这种感激的爱生出敬畏与尊崇的心,以致他小心谨慎,不要留任何余地,无论是行为,言语,思想,使这位宽宏赦罪的大能者———这位赐他生命,气息以及一切者———失掉欢心。

正如对众善的泉源有着最强烈的爱慕,他对祂也有极其坚定的信念;一种绝非欢乐,痛苦,或生或死所能动摇的信念。但是这并非造成懈怠,惰慢,而是驱策他往前作最有力的奋斗。这促使他集中所有的力量,来服从他所信仰的。所以无论在什么事上,他从不沮丧,分不愁烦,遵行他所相信为合乎祂旨意的事。他知道在上帝面前最蒙悦纳的崇拜就是效法那他所敬奉者。因此他不断地努力仿效祂的完善,尤其是祂的公义,慈悲与真实等,那些何等崇高地从祂的一切所造之物表彰出来的。

最重要的,他记住上帝就是爱,而他也效法同样的爱。他对邻舍充满着爱心;有博爱的精神;并非局限于某群某派;也不仅限于与他有着同样见解者,或崇拜仪式相类似者;也非限于与他有血统上的关系者,或在地方上互相毗邻者。他也不仅仅爱那些爱他的人,或与他有深切交情,为他所钟爱的人。他的爱与那位仁慈普及于一切祂自己所造者的爱相似。这种爱凌越一切狭窄的藩篱;广庇陌生与邻舍,友朋与仇敌;不但及于善良与温雅的人,亦及于顽固,作恶,不知感恩的人。因为他爱上帝所造的每一灵魂,每一人类的儿女,无论是在何处,属何邦国。这种博爱的精神并不妨碍他对亲戚,朋友以及恩人的特别关怀;或他对本国的热爱,亦不妨碍他对一切纯洁,有美好德行的人的最深切爱慕。

他的爱,不论是对这些人,或对全人类的,都是豁达宽厚,不自私的;是从不求己益的基础上涌发而出,不计及称誉,甚至不求爱的享受。这是他的情感的女儿,而不是父亲。由于经验,他知道所谓社会爱,如果指的是对邻人的爱,就与爱自己绝对不同,即使是那最合宜的自爱;其不同正与他们所指向的不同的对像一样。但是,必然的,如果各种爱都能在适当的规范在下,那么各方面必互相效力,直到它们结合在一起而不能分开。

这种广泛不自私的爱产生出各种正当的情爱。它产生温雅,慈祥,甜蜜,人道,礼仪,殷勤。这爱使一个基督徒以每人的美德为乐,并参与他们的快乐;同时,他同情他们所遭遇到的痛苦,体恤它们的忧患。这爱制造谦恭,礼让,谨慎,以及性情上的恬静和平衡,是一切宽厚,开明,诚坦的本源,没有嫉妒与猜疑。它产生正直,并相信与盼望每一个人的仁爱与友善,更产生不可征服的坚忍,不为恶所胜,却以善胜恶。

这同样的爱驱使他在说话时,不但始终言说真理,而是以无伪的坦诚和率直的心怀言说,正如一个毫无诡谲的人。他不但禁绝一切与真理正义相违背的语气,而且竭力避免说任何没有爱心的话,不论在人的面前或在人的背后;在他一切的谈话上都想要使自己在学问上或道德上有所长进,或者使那与他接谈的人在某方面能够比前更加明慧,更为改善,更有快乐。

这同样的爱产生一切合理的行动,引导他热诚地,稳重地去履行一切社会上的职务,去处理各种应有的关系;对朋友,对国家,以及对他所属的任何团体。这爱阻止他故意地伤害或困扰任何人,引导他一贯地去实行公义与恩慈,使之普及众人,如爱之普及众人一般。这爱促使他向众人行各种可能的良善与仁慈;使他有一定的决心,在生活上任何情况下,他之对待别人,有如自己处在同样景况时所希望别人对待他的一样。

因为他使人愉快,他自己也就愉快了。他不再受夸大的傲慢所苦恼,也没有发怒的火焰,或为不稳定的自我意志所激出的暴躁脾气。他不再为虚荣,恶毒,或无理性与有害的欲望所困惑。他不再为情欲的享受所奴役,却能够管理自己的心性与身体,能够安祥地实行端庄,节制,和贞洁的生活。他知道如何适当地利用一切,而自己却能超越在这一切之上。他超脱一切低级的幻想中的那迷惑庸俗者之心的欢娱,不论是出自凡人所称羡的”伟大”,或出自好奇或丽色。这一切他都可以尝试,但仍然向上;仍然立志于高尚的享受。他不作名誉的奴隶,出风头的事不影响到他;但能站立得稳,泰然自若。

他既不追求赞赏,也就不害怕人诽谤。责罚不会叫他难堪,因为他知道他不愿意害人,并有了上主的悦纳。他不怕缺乏,因为知道全地以及其中的富饶都在祂手中,祂决不留下任何美好的东西而不赐与敬畏祂的人。他不怕痛苦;因为知道若非对他有益的,不会临到于他;并且所要遭遇的痛苦,与过去的一样,必是他的能力所能担负的。他不怕死亡;因为他能将灵魂和肉体都交托给那他所爱的主,愿意将这必朽坏的躯体遗弃在尘土中,直待它复活而成为不朽坏和不死的。因此,无论尊贵或羞辱,富足或缺乏,快乐或忧患,或生或死,无论在任何事上,他都学会了知足,感恩,喜乐。

他喜乐地知道有一位上帝,一位智慧的源头,众生的主宰,而他自己并不是由于盲目的机遇或必然的情势所产生的。他快乐地深信,这位万物的开始及归宿,是一位有无限智慧的主,祂也有无限权能,来执行祂智慧所设计的一切,并且有无限的圣善,以祂一切的权力,来补益于祂所创造的万物。不但如此,若想到祂不变的公义,按照万物所应得的施赐,以及祂的无瑕疵的圣洁,祂本身的富足,和那从永恒到永远以上帝为中心的万般完善,这些都是一个基督徒永不枯竭的喜乐。

当他想到四周的景物时,他便有更大的喜乐;有一种思想温暖地激动着他的心坎:

“这些都是你的荣耀的作为,善的源头!”同时他考虑上帝永世的权能与智慧。这些虽是看不见的,却表现在看得见的事物上,好比天地,空中的飞鸟,以及园中的百合花。当他知道祂至今仍然继续眷顾祂亲手所创造的之时,他喜不自胜地发出爱心与赞扬:”哦主我的统治者,你在全地的作为是何等优美!你把你的荣耀置在诸天之上!”当他看到主高坐在祂的宝座上,管理万物,何等美善;当他好像一个得意的观察者在观察到上帝如何安排祂的整个创作,并窥测这安排在天上及地面所发生的结果;当他看到祂如何地以祂普遍统治的智慧和美善,运行到每一个别的个体,而对全宇宙的统治正如对一个个人的管理一样,对每个个人的看顾有如这人就是整个宇宙;当他回顾在自己的生活上有这么许多显示全能者的全善的种种踪迹时,他是如何地欢欣!他所遭遇的都是分派给他的,而且是以数量,轻重,尺度分配给他的。当他测度上帝的一般的或特殊的安排时,他有何等的荣耀,能看出每一条路都指出一个来生,每一面都朝向永生。

他以最清楚最完满的信念,得喜乐地想到:”这位全能,全智,全善,统治万物者是爱我的,我灵魂所爱慕者常常与我同在,未曾一刻离开我。而我爱祂,除祂以外在天我还有谁,在地我也没有所爱慕的,祂使我们得仿效祂的式样,把祂的形像印在我的心坎上。我是因祂而生,但要遵行祂的旨意;我以身体与心灵荣耀祂,不久我将离世到祂那里,我将投到上帝的怀里,脱离一切罪恶痛苦,而永永远远地与祂同居。”

这就是一个基督徒的简明的画像。但请勿因他的名而对他心存偏见。饶恕他那古怪的见解或(你认为是)迷信的崇拜形式。这些现象都是无关紧要的,都不是一个人品格上的要素。应给它们罩上爱心的帕子,注意实质,就是看他的温纯,他的圣洁,以及他的喜乐。

恬静的理性岂能孕育出比这更可爱更可羡慕的品格?

但问是不是你本身的?不管名称!不管见解如何!我不问人怎样称呼你。我也不问(不值一想)你有何种见解。你是不是感觉到我所形容的(无论是多么模糊)就是你?

你知道你应该如此么?你若不是如此,天地的主宰会喜欢你么?

你,至少,是否羡慕这个品格?但愿上帝使这种”羡慕”进入你的灵魂,使你的心灵得不到安宁,直到你,不仅是一个约莫的,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基督徒!

第二节。所要考虑的第二点是:什么是真实的基督教?无论我们说它是心灵里的一种原则也好,说它是一种教义的纲领或体系也好。

基督教,以后者的意思来说,是一种教义的系统,用来描述前节所提出的品格,应许了那种品格可能是属于我的(只要我不停息地追求它,直到已经得到),并且指示我们将如何始能得到。

第一,它以最灵活最动人的方法,从各部分去描绘这个品格。这幅图画的主要骨干在旧约圣经的许多章节中已美好地描绘着,在新约圣经中,更加上上帝种种精巧的工夫,始臻完璧。

我们已不只一次有了和这图画相同的雏形;尤其是在使徒致哥林多教会书信的第十三章,以及圣马太所记载的关于我们的主开始参与社会工作时的那段讲论。

第二,基督教应许我可以有此品格,如果我不停息地追求,直到我获得它。新旧约圣经两书都有此同样的应许。事实上,新约的主旨就是一个应许。试看它描写上帝仆人们的各段都有一种号令的性质,综合这一些教训的结论是:”你们应效法我,像我效法基督一样。”(林前11:1)”总要效法那些凭信心和忍耐承受应许的人”(来6:12)。每一号令总带着一个特殊的应许,是从那些普遍的应许来的,比如:”我也要赐给你们一个新心,我必将我的灵,放在你们里面,使你们顺从我的律例,谨守遵行我的典章。”(结36:27)。”主又说,那些日子以后,我所立的约乃是这样,我要将我的律法放在他们里面,写在他们心上”(来8:10)。同样的,论到”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上帝”(太22:37),这不但指导我应该怎样做,并且是带应许地说上帝将如何在我里面工作;正与另一处所记载的完全相符:”主你上帝必将你心里,和你后裔心里的污秽除掉,好叫你尽心尽性爱主你的上帝”(申30:6)。

这一点既清楚了,每一个诚恳追求的人,当他小心认真地诵读新约时,都能容易发现,前述的品格之每一特殊部分都有着明显的应许在,不是极明白地以应许的方式,就是以描写或号令的方式出现。

第三,基督教告诉我得到这应许的方法,就是依靠信仰。

但什么是信仰呢?并不是一种见解,不是某些言语的形式;也不是某些见解综合在一起,无论这些见解是如何真确。一连串的意见不能算是基督教的信仰,正如一串念珠不能被认为是基督教的神圣一样。

也不是对某种或某些意见的承认。一个人可承认三种或甚至廿三种的信条:也许承认新旧约圣经(最少按照他所理解的)的全部,但仍然丝毫没有基督教的信仰。

能藉以达到应许的那种信仰,是在基督教中显出为一种由全能者在一个寄居于泥土房子的不能朽坏的灵里所造出的能力,使他能透视那属灵的世界,看到那些看不见的和永恒的事物;使他能辨识那肉眼所不曾看到也不能看到的东西,这些东西,由于它们的性质,是无法依靠这愚钝的感官看到,虽然它们都围绕在我们的周围,或者由于它们距离我们太远,就是在永恒的深处里,而不能被看到的。

这就是基督教信仰的一般概念。从狭义方面来说,基督教的信仰是神在人心里所产生的证据,证明上帝藉着祂儿子与他和好;因此这人对祂有一种信念,相信祂既是慈爱可亲的父,就在万事上,尤其在那看不见的永恒的众善上是靠得住的。

因此,一个信的人(从基督教的意义说)就行在永生光明之中,对至高者有着清楚的认识和明确的信念,相信祂藉着祂所爱的儿子已与他和好了。

单就这信仰本身说,就足令人对它倾慕了。即使最有智慧的人,对他自己眼睛所能看到的之外,能知道多少呢?多少黑云蒙蔽着那看不见的和永恒的整个景像!他对自己的那看不见的部分究能知道多少呢?关于他将来存在的问题他有多么知识呢?那位一心追求,学问渊博的哲学家,那位伟大的,被人所尊崇的马可安多尼努(Marcus Antoninus)对这些事物的解释是多么的悲愁阴郁哩!他的一切诚心的探求,以及高超深远的沉思默想的结果是什么呢?”当肉体朽坏而不再起时,要不是身体和灵魂一同消耗在平凡而无意义的众生中,就是重复归入于那无穷的烈火里,那无意识的万物泉源;或者进入某种不可知的意识的存在中。”他的这三种假定之一必须继死亡而来;但究竟是那一种,他却不能明断。可怜的安多尼努!可怜的他的一切财富,尊荣,威权,以及智慧与哲学!

他从学问得到些什么呢?

生命是神圣的,却甚虚空!

神圣是多么高超,虚空又多么低微,

他不能解释;死而后知。

“他死而后知!”你也必如此,除非你现在有基督教的信仰。试想一想!不但如此,试想在这广大的万物当中,你对那超乎感官与时间境界之物所能知的不但是何等微小,甚至那极微小的部分还是多么的不可靠!你所有的不过是黯弱的一线微光而已!你能够说是知道了那一件么?那岂不也是一些揣摩忖度而已?而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没有适当的感官去感受那看不见的与永恒的对象。那么,这种感官岂不是人类,尤其是理性的以及思维的人所羡慕的么?就是对那永远的,看不见的事物能够有更广大的知识,对我们现有的知识能够更加肯定;为着要达到这两点,就需要有能辨识那看不见的事物的才能了。

岂不是如此吗?让公正的理性去说话。每个有思想的人难道不更愿意把窗口开在自己,而不是在邻舍的心房么?他喜欢有个开朗之处,不管是那一种,好承接永恒而来的光辉。他因为自己对上帝的认识多么黯淡,多么不稳,关于上帝他所知道的多么有限,对物质以外的事物所了解的多么渺小,因此而感觉痛苦。他焦虑着,甚至这极微小的一部分他也必须以间接的,而且是暗淡无光的感官眼镜去观看;结果是多么不完全,多么模糊,而连这一点点也不过是一个谜而已。

那么,信仰供给人这些所极需要的感官。信仰使人对看不见的事物有更广大的知识,指示那目所未见,耳所未闻的,以及那从不曾为人心所感悟到的。这一切都是在最清晰的光里,以最坚定,及最充份的证据表现出来的。因为信仰所给我们的知识,非由于模糊的感官的镜子所反射出来的;而是由适合于认识那看不见的事物的感观而来的,俾能消除万千关系重大的隐迷。只就这几点看,谁不羡慕这一种信仰。但还有更多的,如果由于信我可承受那所应许的,我可达到那圣洁和喜乐的境界!

基督教是如此告诉我,但愿每一真正的基督徒都说,我也是如此发现了。如今我相信这都是实在的,我都亲身经验过了。基督教(以教义而论)所应许的,都成就在我的灵魂。基督教,以内在的原则而论,是一切应许的成全。基督教就是圣洁和喜乐,是上帝的形像印入在所创造的灵里;是平安与爱心的泉源,一直涌流到永生。

第三节。这一点我认为是基督教真理的最有力的证据。我不轻视传统的见证。让它有应得的地位和应得的荣耀吧;在某方面,及在某种程度上,它有它的重要贡献。然而,我不能把它与信仰的证据放在同一的水准上。

一般都认为,传统方面的见证多随着时间而逐渐失效;因为它必须经过许多人和许多年代的不断的承袭。但时间的长短并不会影响这内在见证的力量。虽然经历一千七百年之久,这见证仍然是同样坚强,同样新颖。从起初至今,这证据是上帝直接授与那信祂的人的。你想时间能够使这道流枯竭么?不,这道流将永不被截断:

“它继续奔流,并将永远奔流。”

传统的见证是极端复什的,它必然地包含着许多问题,只有那些具有刚强明晰的理解力的人,才能明白它的全部的力量。

基督教传统的见证却站得很远,是以,虽然讲得清楚嘹亮,仍不能使人有活发的印像。这只是说明那很久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时间地点都距离甚远。可是这内在的见证能够亲切地随时随处显示在各人身上。只要你相信主耶稣基督,这见证就离你不远,在你口中,在你心里。这就是所着重的见证,就是”那记载说,上帝赐给我们永生,而永生是在祂儿子里面”的。

即使抛弃了基督教的传统见证(这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凡有内在见证者仍然可站立得稳,不被动摇(每位真的信徒在他自己心中都有这见证),并且他还可以引阿那察哥拉的话告诉那些击破外在见证的人:”你所击破的不过是我的口袋”,但你不能伤害我对基督教的见证,正如暴君不能伤害那哲人的精神一样。

有时候我几乎要相信,上帝的智慧在近世容许基督教的外在见证或多或少受到阻碍,这就是要使人(尤其是指有思想的人)不完全倚靠外在的见证,而能迫使他们向自己的内心追求,并得到照耀在他们心中的光明。

不但如此,似乎特别是在这世代(若我们能够探索天命运行的缘由),上帝容许各种的议论兴起来反对基督教的传统见证,为使明哲的人,虽然不愿意抛弃,而愿意维护它,但不至于以全力量寄托于这传统见证上面,却能追求更深更巩固的基础。

若不是有这内在的见证,我将怀疑他们能否长久持守他们的立场;或者,如果他们不服从上帝大声的呼唤,而能比他们一向的态度更为着重于这基督教的内在见证,那么他们是否能不一一地抛弃了外在的见证,而(至少在心里)去附从那现在与他们敌对的,我亦十分怀疑。再过一两个世纪,恐怕英国的人民将清清楚楚地分成为真的自然宗教者与真的基督教徒了。

我认为这并非一种损失,倒是基督教的益处;不但如此,或者这将成为最快捷,唯一有效的方法,使一切有理性的自然宗教者成为基督徒。

可容许我坦白地说话么?并不是要唐突你们,请问你们这些号称为基督徒的,若放弃你们现在那认为基督教的系统是属于上帝的这意见,你们究竟有什么损失呢?你们虽然有基督徒之名,却没有基督徒之实;你们既没有基督教的信仰,也没有基督教的爱心,对于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你们并没有神的见证;你们没有藉着耶稣的血进入至圣所;你们没有尽心地爱上帝,也没有爱人如己;你们既不喜乐,又不圣洁。你们并没有学会了在各种情况之下满足,常常喜乐,甚至在缺乏,痛苦或死亡中,并在凡事上谢恩。你们的心不圣洁,也不能克制骄傲,愤怒,以及愚昧的情欲。你们的生活不圣洁;你们没有行基督所行的道路。你们的基督教岂不是着重于你们的意见或一些外表装饰的仪式吗?至于道德,甚至忠诚的异教道德(让我说个可怜的事实),有许多你们所认为是自然宗教者的,恐怕远胜过你们。

诸位,往前发展吧。以羞耻把这般挂名的基督徒从那他们所称为基督教的可怜的迷信中赶出来吧。以理性的嘲笑把他们从那死的,空的形式,没有精神,没有信仰,没有爱心的情境中驱出来吧。使他们觉悟到那些卑鄙的伪饰(若非出于心而配合行为的就显然是伪饰的)非但在上帝眼中毫无价值,即在一些有普通理性的人眼中,也无价值。让他们知道,当他们这样辛辛苦苦要讨上帝欢喜时,他们只是徒劳。认定你的时机,捉住机会,乘胜前进,直到你克服了一切不认识上帝的人。而祂,那位现在你和他们都不知道的必将起来,以能力佩带自己,在祂的全能之爱里往前迈进,多么轻易地把你们都征服了。

倘若那个时辰来到!我是何等盼望你们能够共同参与这至宝贵的应许!当我听到你们当中有人应用这些愚昧的词句,就是那注重形式的人所教给你们的,把你唯一所切慕的称为”假敬虔”,把最深奥的智慧与最高尚的快乐称为”醉心”,我心中很难过。这是多么的无知呀!这无知岂不足使基督徒以外的心都鄙视你么?但是基督徒不看轻你,他爱你如同他自己的灵魂,他愿意因为你的缘故牺牲自己的生命。

或者你要说:”这种基督教内在的见证只能影响那些有应许成全在他身上的人。对我并无见证可言。”这种说法也有对的地方。的确的,内在的见证主要的是影响那些有应许成全在他身上的人,但并非仅限于那些人。实际上说来,它对别人的影响自然比不上对那些人的影响之大,然而,这见证对你仍然能有某种程度的影响,它可能反射一些亮光在你身上。

因为第一,若有适当的了解,你就可以看到基督教的美及其可爱的地方;你将觉得没有其他东西可用来和它相比。

第二,你圣经是如此应许的,并说,由信即可得到,此外没有其他的道路。

第三,你可以清楚看出,基督徒的信仰,即就其本身的实在价值说,是何等值得羡慕的。

第四,达到上面所述说的圣洁与喜乐之唯一方法为信,这一点你本身可以见证。你愈苦心以行为追求圣洁与喜乐,你就愈能相信这是不可能的。到此为止你不需倚靠他人,就能得到个人经验。

第五,你若没有个人的经验,能有什么合理的保证呢?或许问题是这样:一个瞎眼的能否重见光明呢?你对这个并没有亲自经验过,那么你怎能知道那是怎么的一回事呢?比较简单和可靠的方法岂不是去和那些曾经瞎眼而今重见光明的人谈谈?对这个问题的事实,他们是不可能受欺骗的,因为这事的性质没有留下欺骗的余地。如果他们是诚实人(这一点你可从其他场合看出),他们是不会欺骗你的。

那么,把这一道理应用到我们眼前的这个问题上来:那些前曾瞎眼而今能看见的,那些曾经患病多年而今痊愈的,那些曾经忧伤痛苦而今快乐的,都将同样向你提供基督教真理的有力见证;这见证之有力再没有更强的了,直到你在自己的灵性上体验到它:并且虽然那些亲自经验过的人可能是平庸之徒,一般说来是没有什么知识的,不但如此,有的可能在某些方面是错误的,所持的意见是不可支持的,然而他们亲自经验的见证仍然是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