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年

正月十八日(星期二)

因为接到许多关于天主教势力增长的报告,我认为对这问题我应该写一篇文章,后来这篇文章在公报上发表了出来。许多人很不高兴,但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听从自己的良心。

正月廿二日(星期六)

我在利未爵士博物院参观了一两个钟头,殊觉愉快。这博物院的规模不及大英博物馆,整个设计也没有那么宏大,因为这里面没有收藏手抄珍本,没有书籍,没有古玩或其他贵重的艺术品,但对自然界标本的搜罗,却极丰富,相信为欧洲任何博物院所不及的。许多兽类,鸟类,爬虫类,及昆虫等标本都整理得很好;如果你是在别的地方看见这许多动物,你必想像它们都是活的!尤其是河马,面目狰狞,好像刚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样子;狮子的雄伟姿态也无异是在砦岩上高视阔步。

四月十二日(星期三)

晚上我在黎芝的新屋讲道。十三日(星期四)我在罕斯勒特为新堂行开幕礼;星期五在武德号司讲道;十六日(星期日),八点钟在黎芝的房子讲道,屋中人满,而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我的声音。下午在一个旧教堂讲道,许多人都听不见,因为这教堂的建造很不好;若能有合理的设计,则不但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就是有更多的人,也应该能够听清楚每一个字才是。

四月十九日(星期三)

我到奥特利去;理特察先生已在我来到之前去世了。他先已做了一个好的见证。有人告诉他:”你的病快要好了”,他答说:”我已经是再好没有的了;因为我有上帝在我心里;我很喜乐,喜乐,在祂爱中的喜乐!”

主任牧师威尔逊在稍为踟躇之后,同意请我在他的葬礼上讲道。葬礼就在今天。主任牧师所选择的经文是:”对你们这些相信的人,祂是可贵的。”

五月五日(星期五)

未经我的同意通告已经发出,谓我将在尼提得讲道。所有能来的锡矿工都聚集前来,我就向他们讲论:”万事齐备”的道理。以后骑马越过一座高山,在冈柏斯比向一大群贫富皆有的听众讲道(情景约和三十年前相同)。当地的一位首要人物是我们从前的本处传道。这人现在已发财了,不知他的圣洁是否和他的财富同样增进,设若不然,他就是得不偿失了。

五月十一日(星期四)

抵达新垒。十二日(星期五)往荪落兰去。我们有许多朋友在业务上十分发达,我盼望他们的灵性也同样发达!

五月十五日(星期一)

出发到苏格兰去。

五月十九日(星期五)

我在一个煤矿区,离爱丁堡三里路,叫佐巴的地方讲道。几个月前我们的一位本处传道从那里经过,听见有些人在咒骂,他就责备他们。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跟在他后面走,要求他向他们讲论主道。他就先后对他们讲了几次。嗣后有旅行的传道师到了那边,就有几个人同意举行聚会。当中有些人已经明白他们所信的是谁,并且行事为人都和他们所信的相称。

五月廿一日(星期日)

中午因受雨阻,未能在垒山讲道。晚上屋中人满,我以严厉的话劝勉大家。其实我并不适合于做爱丁堡的传道师,铲德逊和方威克两位所说的比较更适合当地听众的口味。

五月卅一日(星期三)

我到近达刺谟的新克立弗地方派克先生的家讲道。因人数过于拥挤,无法进入屋中,我就站在门前宣讲。全村的人好像都准备接受爱的真理;他们的热心或将引起达刺谟市民的嫉妒。

六月六日(星期二)

今天有一个无聊的新闻记者在报纸上发表一段或者是故意捏造的消息,说是那位”著名的卫斯理接受了一大笔津贴,来此替国王说话。”为着这段”新闻”,今晚的聚会人数特别拥挤,好几十人因得不到座位退回去了。

六月十一日(星期日)

八时左右我在科顿向一大群诚恳的听众讲道。一个样子像是有教养的人站在我前面,总是带着帽子,甚至祷告时也不脱下。我很想把下面这故事介绍给他:牙买加有一个黑人,某次走过当地总督面前,脱下了帽子,这位总督也同样免冠回礼,有人看见了觉得希奇,但总督说:”先生,倘若一位黑人比牙买加的总督更懂礼貌的话,我不是要很惭愧吗?”

六月十二日(星期一)

十一点左右我在纽顿(特棱特河边)向一大群很有教养的听众讲道。然后我们到纽瓦克去。朋友们因我讲道的地点而引起争执,但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很适当的场地,这地方三面无路,另一面则向着大街,足以容纳两三千人。听众都非常专心听讲,只有一个大汉,酒醉得利害,吵闹骚扰,等到他那勇敢的妻子来了,捉住他的领子,猛力地打他几记耳光,把他像牛一样地拉了出去。可是他挣脱了妻子的手后,钻进人丛中,却像羔羊般安静地站着。

六月十三日(星期二)

我接受林肯地方一位绅士的约请;我已有五十多年未曾踏到这地方了。晚上六时在垒场向一大群专心的听众讲道。上帝是不是也要这里的人呢?

六月十六日(星期五)

我前往波斯顿――除了林肯之外本郡最大的市镇。从那尖塔(我想是本国最高的塔)上面,我们不但可眺望全镇,还可以看到邻近的乡村。这市镇从前是一块沼泽地区,但现在沼泽已不见了,大部分已成为草原,有的成为耕地。六时,屋里挤满了听众,他们的举动都很端庄。这群人和人前买彻及马多先生所遇到的那群野蛮人有多大的差别呢!十七日(星期六),早上的聚会屋里仍挤满人,并且有许多人大受感动。有一位绅士请我吃饭,请我在他的围场讲道,但因风大,我不能像二十六年前到这地方时那样在露天讲道。以后汤母逊先生,一位很友善的重洗派,请我用他那大聚会所,我很高兴地接受了。我以哥林多前书十三章一节至三节的经文,向当地许多首要人物讲论,许多人显得非常惊异。

六月廿日(星期二)

在提尔比讲道后,我就往吟西比去。在林肯郡以东一带,吟西比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虽然我们团体的初期会员几乎一个都不留存;他们都已安然地躺在亚伯拉罕的胸怀中了。现在的这一群人仍然是很可爱的,虽然他们多少受加尔文派的影响。加尔文派抓住每一个迟疑的心灵,当作是他们合法的战利品似的。

六月廿五日(星期日)

伯尔敦牧区主任安徒生爵士曾向当地副牧师发出一道训令,容许我在教堂讲道,副牧师不敢拒绝,因此在十点钟时我开始宣读祷文;会众之多,我想是这礼拜堂所罕见的。我以路加八章十八节,第二经课的一部分作为讲题,会场寂静,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有如”夏日的中午”那般寂静。我相信上帝已在许多人心里播种,而这些种子将来必结出完全的果实。

七月十七日(星期一)

我和我弟弟一道出发到巴斯。

七月廿四日(星期一)

我到布里斯它去。在巴斯的时候,我仔细研究并思索那些著名的漫画,特别是三幅第一名的作品。这位世界的著名画家却是一个笨拙的设计者!第一幅画有两个人在船上,每人的身量都比半条船还长。第二幅是我们的主向彼得说”喂养我的羊”,手指着三四只在祂旁边的山羊。第三幅是当彼得和约翰医治那跛腿的人时,有两个赤着身的小孩子站在旁边。为什么呢?这样杰出的一个画家却完全缺乏普通常识!

晚上我看见一种植物界的最奇异的产物———夜夜仙人掌。约当下午四时,这种植物的干枯梗子就开始涨大,六时,花渐渐地开放,八时左右是盛开的时候。花的颜色雪白,它的内部大小约五寸直径,那环绕着花的黄色须线,大概也有九至十寸长的直径。十二点左右花就开始萎谢,盖上一层冷汗,四时就死掉了。

因为还记挂着巴斯那些人,所以在廿七日(星期四)那天,我又到那边去。无论我们什么时候聚在一起,上帝都和我们同在。是的,上帝确是医治这群可怜的人的分裂的心。

十月一日(星期日)

在照常早晚在屋子里讲道。二时左右在京斯武德的一个葬礼上讲道;这葬礼是为那位可称颂的圣者别施巴哈尔举行的,许多年来她热心主道,是一位遵行上帝旨意,忍受试炼的好模范。晚上我们约有七百人聚集,严肃地重新与上帝立约。

十一日廿日(星期一)

我往茶坦姆去,知道那边的团体正为重大债务所困扰,我就劝他们进行每周一次的捐献。对施尔纳斯的团体我也劝他们采取同样的方法,他们都很乐意接受我的劝告,且已获良好结果。廿四日(星期五),伦敦方面也同意采取同样的方法,所以在一年后那一千四百镑的债务全数付清了。

十二月十日(星期日)

我开始向会员宣读并解释会议的记录。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公开出来。我愿全世界的人,特别是我们所有团体的会员,不但能看见他们所做一切事情的步骤,且能明白我们所以如此做的理由。

十二月十六日(星期六)

乔治高登公爵两次邀请,热切切表示希望见我。因此我写了一封信给斯图谟特公爵,十八日(星期一),他发给我一张让我去见高登公爵的许可证,于是十九日(星期二)那天,我就到狱中他所住的地方和他相见。我们的谈话集中于天主教和一般宗教问题上。他对圣经似乎很熟悉,此外他有许多别的书藉,简直可成为一个书斋。谈话中意外地发现他并不埋怨任何人或任何事,这使我很高兴,希望这幽禁的生活对他是一个转机,是一种恩赐。

十二月廿九日(星期五)

我看到大陪审庭控告高登公爵的诉状,觉得非常骇异。他们对真理和普通见识所加之侮辱是何等可怕呀!但这所谓规定的程式,岂不更为可耻!为什么国会不把这种耻辱的事废除了呢?

十二月卅日(星期六)

今早一时至二时之间就醒了过来,看见一道亮光照射着礼拜堂,知道是失火了,或许是邻近的杉行,若然,一会儿工夫就会把我们烧成灰烬。我先召集全家在一起祷告,然后出去。看见火离我们只约一百码远,时正南风,火势大作,有一个水手忽然喊叫:”停了!停了!一会儿风势就转向了!”果然,当我们都在祷告时,风转向东吹,因此我们得平安脱离火祸。我们都满心感谢地回家,那夜的其余时间我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