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六年

正月廿四日(星期二)

我应邀至贵族院听国王致词。使我又惊奇又愉快的是听见国王对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极准确恰当。我怀疑欧洲还有其他国王能够像他那么流利地发表演讲。

三月十三日(星期一)

我离开布里斯它,带着不拉得本同行。他因刚丧失所爱的妻子,极其伤心,我认为换一换地方环境对他的心情必有帮助。

五月十一日(星期四)

我在到盆雷斯的路上读了培根公爵的十个世纪的实验,书中记述许多希奇的实验,其中也许有许多很有用处的材料。以后又读安徒生博士的赫布里底群岛见闻记。这位作者是何等的忠实和有见识!他多么清楚地指出因为盐税的错误政策,影响到那边的渔业,本来是大可经营的,现在全被摧毁了,打击皇家的收入甚大。非但如此,每年还须由政府赔上数千镑巨款。

六月廿五日(星期日)

我在米斯特敦讲道,看见赫塞教堂的会众那么少,颇觉痛心。哈尔先生活着的时候情形并不如此。这地方的大毛病乃是牧师身兼多职,且非驻会工作。这些毛病惟独上帝能加医治。

六月廿八日(星期三)

今天是我八十三岁的生日。我自己也觉得希奇。十二年来我从不再有任何疲乏的感觉,无论是写作,讲道或旅行,我都不觉困倦(这是上帝的好旨意!)有一个自然的原因就是我的不断操练,和更换空气。为什么更换空气对人的健康会有那么大的贡献我不知道,但它确有好处。

七月廿五日(星期二)

我们的会议开始。约有八十位传道师参加。每天早上六时和九时,下午二时聚集。星期二和星期三我们检讨传道师的品格,不论是已获准加入年议会,或未加入的。星期四下午的会议让会员自由列席参加,听取关于脱离国教的议论。结果大家决定继续与国教保持原有关系,无一异议。我相信这一决议必能维持,最少到我往那更好的世界之后。

八月十二日(星期六)

英国国教的牧师威廉先生和苏格兰教会的牧师斯葛先生两人邀请我前往荷兰。

八月十四日(星期一)

八时上船,经过欧洲最怡人的避暑国之一,航行殊觉愉快。十二时至一时之间抵达海格尔。因为决定不投宿客店,我就同斐格森兄弟到他的寓所去,在那里安静舒适地过了一夜。

八月十五日(星期二)

这回乘船我曾做了一个试验,发现在船上写作和在书房里是一样的。从那时起每遇乘船,我仍然写作。有那一种旅行能与这相比拟呢?中午我们到达黎登访问罗尔斯教授。罗教授是一个很有见识,且善于词令的人,拉丁语讲得非常流利,我很愿意和他多谈几个钟头,可是早已约定今晚到阿姆斯特丹去。

八月十八日(星期五)

下午会见当地的一些朋友,他们似乎都很热心于上帝的事,特别是一位叫卢缺特女士的。卢女士能讲荷兰语,法语和英语。那天晚上她在发康伯格女士――当地首屈一指的贵妇――家中,我们一同吃晚饭。此地风俗特殊,饭棹上不用台布,但每人有盘子,刀,叉和食巾,另外有十五六个小盘子,放着面包,牛油,干酷,牛肉,蛋糕,烤饼并各种水果。此外还加上美妙的风琴音乐,这风琴是我所听到的声音最好的一架。

我所想看的朋友都看过了,廿四日(星期四)我离开了这些可爱的人,和这令人喜悦的阿姆斯特丹城。这可能是永久的离别。我们早上七时出发,下午两点至三点之间来到乌特勒支。那位请我住宿他家的方罗西先生,派了一辆马车到我登陆的地方等我;他以一个约克郡老循道派信徒的殷勤及热诚招待我。

八月廿八日(星期一)

我们七时上船。

九月三日(星期日)

我们已经在船上廿四小时了,但还走不到三分之一的航程。我看出除非我在这里讲道,我们的船必难前进。所以在下午二时至三时之间我向同船乘客讲论”人必有死”的道理,大家都很受感动。这以后我们有几个钟头的好风,但不久风又停住了,但时间并不长,当我们祷告后,一阵清新的风吹来,把我们送进港内了。

九月廿五日(星期一)

我现在专心致力于弗里特察先生传记的撰述,已尽可能搜集了一切最好的材料。为这传记我献出了所有可能分出的时间,一直到十一月份。每天从早上五时至晚上八时是我阅读及写作的时间,若写作时间过长就觉伤害眼睛。

十月二日(星期一)

我到茶坦姆去,今晚和第二天早上五时都和此地的可爱和诚恳的会众聚集,殊觉快慰。三日(星期二),我又下去,顺着好风来到犀耳涅斯。此地的宣道所已竣工了,但它建造的方法真是世所未闻的。这所房子在几个月前由很少数的几个人开始建造,经费毫无着落,但上感动了一些船坞附近居民的心,甚至那些不承认宗教的人,和木匠,造船匠,劳工等,在他们空余的时间也都上来,不受任何酬报,尽力工作。因此偌大的一所方房子很快地就造好了,并且里里外外都造得非常美观,仅次于伦敦的新堂,为英国南部首屈一指的宣道所。

十月廿四日(星期二)

我在得特福与各小组相聚,大家都勉强我规定以后的圣日崇拜在本宣道所举行,而时间定为和国教礼拜堂的崇拜时间相同。这样做将等于是正式和国教分离了。我们在英国各地所规定的主日崇拜时间,无论在清晨或晚上,都不与教堂的崇拜时间冲突,让那些愿意参加两边聚会的人没有困难。若是规定在同一时间聚会,那么会友若不是和国教分离,就得和我们分离,我认为这样做非但无益,而且在我是完全不合法的。

十一月五日(星期日)

我为考米斗———另一个常常大声作长时间讲道的牺牲者———举行葬礼。当他病重时我曾尽力想法挽救他的健康。我带他出去一道旅行,但已经太迟了;他曾有一点进步,但不久病又发作。数月后平安离世。他有着一个又温柔又安静的心灵;他的行为是很好的模范。

十二月五日(星期二)

一直到本周末,我尽量以分得出的时间誊写会员名录。这是一件沉闷而却必要的工作,每年由我亲自处理一次,已将近五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