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七年

元旦(星期三)

我们照常例聚集,与上帝重新立约。

正月十三日(星期一)

我乘机会每天早上以一个钟头的时间和传道师聚集,正如我在牛津时和我的学生聚集一样。我们不但在知识上尽力追求进步,并且”彼此相顾,激发爱心,勉励行善。”

正月十五日(星期三)

我开始访问我们那些住在伯大尼格林村的会员。他们当中许多人的那种穷困情形,若非亲眼看见,是很难使人想像得到的。呜呼,敬畏上帝的富人们为什么不常常来访问这些穷苦的人呢!难道有别的地方,更值得他们把空闲的时间花上去吗?实在说,没有一件工作会比这更有意义。有一天他们将晓得”各人要照自己的工夫,得自己的赏赐。”

第二天我访问另一部分的会员,所看到的又是另外的一种光景。我没有见过那样悲惨的情景,不,甚至在新门的监牢里也看不见:有一个可怜的人刚刚从病床上爬起来,走近他那衣不蔽体的妻子和三个褴褛不堪的小孩,真是一幅饥荒的图画!那时候有人带来了一块面包,他们都跑过去,抢着那面包,一会儿啃得干干净净。像这景况,谁不因为有另一世界的盼望而欢欣呢?

二月三日(星期一)

听见布里斯它发生纷扰的事,原因是某些人发言谩骂政府。我立刻乘驿车下去,星期二晚上严厉地以下面的话训诫他们:”你要题醒众人,叫他们顺服作官的,掌权的,不要毁谤人。”

有人屡次试图在本城放火,因此引起人民普遍的恐惧。五日(星期三)我向许多听众宣讲,引用下面的经句:”灾祸若临到一城,岂非耶和华所降的吗?”星期四我写了一篇告英国人书。

二月十五日(星期六)

第三次接到催促的信,我就背起十字架,到狱中探望杜得博士。他虽然非常激动,却完全顺服上帝的旨意。杜得夫人所表现的也同样适当。我相信,上帝必使这邪恶事件结出善果。十八日(星期二),我再次访问他,看他心情仍佳,以安静之心把自己交给上帝,让上帝决定一切。

三月二日(星期日)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和煦。晚上我在摩尔飞德讲道,成千成万的听众有如夜晚一般地安静。骚扰暴动之事不再有了,嘲笑露天布道的人也不见踪迹了。

三月十六日(星期日)

我在圣瓦波堂讲道,这是数十年前布里斯它第一个请我讲道的安立甘教堂。我吩咐我的朋友们不要参加,好把座位留给一些陌生人,因此教堂虽坐满了人,却不至于太拥挤,让那些寻找把柄的人得到批评的机会,因为若太拥挤对本区住民就太不方便了。

四月十四日(星期一)

中午我在瓦棱吞讲道;晚上在利物浦讲道。有许多大船停泊在利物浦码头。这些船多年来所经营的是掳掠或收买可怜的非洲土人,然后把他们贩卖到美洲当奴隶去。自从美洲战事爆发后,已不需要这种”人畜”了,因此操这一行业的屠夫们都空闲得很,也因此使非洲人得以和欧洲人同样享受他们固有的自由。

廿一日(星期一)为新礼拜堂举行奠基典礼之日。大雨淋漓,阻住了许多要来参加的人。但人数仍然很多,使我在穿过人丛中去安置第一块基石的时候甚觉困难。在第一块基石上面有一片铜板(上面又盖着另一块基石)刻着:”一七七七年四月一日约翰卫斯理奠基”。或许以后没有人能再看到这块铜板,但它必长久留在那里,直到这土地和在它上面的一切工作都毁灭了。

四月廿七日(星期日)

太阳刚出来,我就抓住机会在摩尔飞德向数千人讲道。

五月廿日(星期二)

我和建堂的委办聚议。事实上这就是我留在伦敦的主要任务。我们讨论了几件事;深信那鼓励我们开始这一工作的上帝必能使我们有能力去完成它。

五月廿四日(星期六)

我和我的弟弟再一次访问杜得博士,我们在伤心中很有意义地谈了一个钟头。照人所能判断的,他显得是在福音里面诚实悔悟了的。

五月卅日(星期五)

我到白港去,已经有一条小船等着我。晚上讲道之后,八时左右上船,第二天早上八时以前在人岛的答格刺士登陆。

答格刺士的规模约略等于康瓦尔的纽林,不论从形势,外表及建筑说都很相似,只是比纽林大得多。有几所房子和益赞斯的建筑相仿佛。我们登陆的时候,布斯先生来迎接我,他曾经在爱尔兰见过我,他的弟弟多年来是我们在可利落弗团体的会员。他们备好了一辆车要带我到垒镇去。这地方很使我奇怪,从答格刺士到垒镇这一段路非常清幽,阡陌良田,和英格兰大部分地方一样;沿路有许多华丽的别墅。垒镇和格尔卫颇相似;只是没有格尔卫大。六时我在城堡附近讲道,我相信几乎全镇的居民都莅场。除了两三个年青妇女表示她们对宗教的无知之外,其余的人都非常严肃。以后我访问武德夫人,和她有一个钟头的愉快谈话。她的丈夫是已故的地方长官。当地人士勉强我在垒镇多留一些时候,但是我的时间早已安排好了。

六月一日(星期日)

六时我在我们自己的房子里讲道。意外地看到许多贵族妇女都在那里。无论老幼均深受感动,大家恳切地请我多留些时,甚至一两个钟头都好;但我必需立刻动身,始能在聚会开始之前抵达皮尔。

科勒特先生表示,若非因主教的禁阻,盼望能够请我讲道。主教亦不准任何牧师容许循道派的传道师领受圣餐。但是根据法律或良心,牧师是不是必须遵从这一禁令呢?绝对不是。纵使是国王的意旨也不能束缚任何英国的属民,除非这意旨有了法律的根据,何况一个主教的意旨呢!”可是你不是宣誓要遵从他吗?”不!英伦三岛的任何牧师都不曾这样宣誓过。这看法只是常人的一种错误,不幸却普遍地流行着。

六月二日(星期一)

我未曾看见有比此地人民更富爱心,心地更纯洁的。他们这岛只有六个天主教徒,也没有一个是脱离国教的;有将近三万的人口,都是谦恭有礼,通达人情的。自从走私漏税之事消除之后,他们都勤谨地耕种自己的土地,渔业也很兴盛,因此各方面日有进步。

六月廿五日(星期三)

我最后一次去探望杜得博士,他的心境正如我所期望的。他从未对任何人发出任何怨言,只是完全地,泰然地把自己交给上帝。这样的一个囚犯是我所罕见的,在已判死罪的囚犯中更属少有。我想没有一个和他谈话的人不感觉到上帝是和他同在的。

八月一日(星期五)

我请所有可能前来的人都来参加禁食和祷告,祈求上帝使美洲那些可怜的叛国之徒能够恢复他们的爱心和健全的心性。

八月五日(星期二)

我们的年会开幕。现在我特地询问(因为诽谤的话已到处流传)每一个工作人员:”根据你个人的观察,你能相信循道派是一群失败了的人吗?在你的地方,你觉得上帝的工作是增进呢,还是减退?一般说,我们的团体对上帝是比数年前热心,还是冷淡呢?”所得的答案几乎都是一样的:”如果从结出的果实来认识人的话,一般说来,上帝的工作并没有减退,团体对上帝的心也未见冷淡,和几年来一样地生气勃勃哩。所以我们对上述流言只当作是撒但要使我们灰心的一种诡计。”

“可是这个问题怎能判断呢?”你们所能判断的不能超出你们所看得见的。你不能以部分的情形来判断另一部分,好比使布里斯它的情形来判断伦敦方面的情形。除了我本身,再也没有别人有机会看清楚英伦三岛各地团体的情形了。

简单地说,在多数地方循道派的信徒还是一群贫乏的,受轻视的人,他们一向处在批评责骂之下,到处遭受非难。所以在他们没有倚靠上帝的权力的地方,他们的数目就减少下来。也许从这方面可以获得判断的根据:如果循道派信徒的数目是普遍的减少,即可证明恩典也减少了,那么他们就是失败或即将失败的人了。但是他们的人数并未减少,反而不断增加,所以,他们并不失败。

八月十九日(星期二)

我和可克博士一道前往汤吞。他已经被开除了副牧师的职位,跟他那尊贵的名号告别了,决意和我们共命运。

九月廿七日(星期六)

我收到许多从都伯林来的信,报告那边团体陷入于非常纷扰之中,因为那边的传道师们认为有开除团体中几位重要人物的必要。我所写去的信无法阻住邪恶的增长,我想留下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我亲身亲往,越快越好。

十月六日(星期一)

十时我和争执的双方面聚集。一边是传道师,另一边是被开除的团体会员们。我详细地听他们分诉。他们提出了各自的理由,诚恳而温和。由于那些新近被开除的会员的请求,我拟就了关于这个事件的简短说明。但是我无法调解他们。他们对我非但很有礼貌,亦甚友爱。可是他们永不宽恕那些开除他们的传道师。所以我不能够请他们再回到团体来,只能让他们和团体保持相当的友谊关系。

十月十一日(星期六)

我访问许多人,有病的和健康的,竭力坚定他们彼此间的爱心。我更加相信上帝在这个时候差我到这里来,为的是要医治祂子民的分裂。

十一月廿三日(星期日)

我在留伊蝉礼拜堂为着人道社的善举讲道。这会社的目的在帮助因意外灾害遇难(如失足坠水等)的人,是一种很有意义的工作。许多人因得这会社的援助而免于死亡。

十一月廿四日(星期一)

下午我在不拉克威尔先生家,伦敦的主教也在那里,主教的人品确配称为一位属基督的主教。他为人爽快,殷勤,谦让有礼,而谈话中所表现的尊严和他的品格正相吻合。

将近四十年来,弟兄们屡次要求出版一种杂志,我终于同意了;现在开始收集材料。杂志一旦出版,我相信能够继续下去,直到我生命结束时为止。

十二月十三日(星期六)

巴斯方面即将建造一所新堂,当地的弟兄们恳请我去为他们行奠基礼。所以十四日(星期日)上午在西街礼拜堂讲道,下午在萨得威尔的圣保罗堂讲道后,我就动身前往不宁特福,第二天早上六时讲道,十二时再乘马车出发;十五日(星期一)下午顺利地抵达巴斯。

正在这个时候,巴斯路上的许多驿车夫当中有了一种联络,尤其是赶夜车的车夫,他们抵站后把旅客送上另一辆车上去。有一个车夫在此地指定的驿站停车时,却为另一辆等在那里的车洗劫。结果有许多客人给抢了。幸而我仍然有一位好的保护者!四十年来日夜旅行,各地奔路,未曾遇到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