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二年

正月十日(星期日)

分出一点时间去探望多尔迈先生。两年前他几乎死于气喘病。每天晚上他得和自己病挣扎,所以很难在八时起床。但自从他第一次参加聚会之后,他很少不在五时就到方得里来的。他的病并没有更坏,症候只维持着原状,直到最后的几天。我去看他时他正充满着在信里面的爱心,平安与喜乐。而且这样的心境(我以后才知道)一直继续到上帝召他返回天家的那一刻。

正月十一日(星期一)

下午,我为詹姆士圣安吉儿举行葬礼,他的一生忧患重重。星期一那天他在充满着得胜的信仰中,把灵魂交给上帝。

星期四与星期五我探访病人,他们当中许多人的精神很使我受感动。

正月十八日(星期一)

在长巷,我们在主里面殊觉喜乐,虽然也有反对及亵渎的人在场。他们当中有好些人不久都受感动,亵渎成为赞美。

正月廿一日(星期四)

我又探望许多病人,发觉他们中间没有人对痛苦或死亡存恐惧之心的。有一人(即玛丽威特)说,”我明天就要到我主那里去了;但在我走之前,祂必完成祂的工作。”第二天,她安静地躺着约有两个钟头,然后睁开眼睛喊说”成了,成了,基督住在我里面,祂住在我里面;”再一会儿就过世了。

正月廿二日(星期五)

我第一次会见度利巷索得花园团体的人。

正月廿三日(星期六)

我探望另一个病重临终的人。她已胜过死的威胁,她说:”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立在地上。我不怕死,死不能给我痛苦。我将永远地活着。”

正月廿五日(星期一)

当我在长巷讲论”凡犯罪的是属魔鬼”时,魔鬼的仆役们大为猖獗;他们不但尽所能以声音吵闹(虽然会众听从我所吩咐的话,没有人移动或回驳他们),并且把许多人前后推撞,击打这人那人,又捣毁了房子的一部分。最后他们开始拿大石子往房子投掷,他们所击中的地方都倒塌下来,连同房顶上的砖头瓦片一起掉了下来,这种情形使许多人生命发生危险。于是我告诉他们:”你们的暴行必须停止了;我受命于长官———他在这些事上是上帝的仆人———把那些破坏上帝和国王法律的人报告给他,如果你们坚持捣乱,我就得执行我的职务,否则我将等于是和你们同谋犯罪的。”当我讲完时,他们比前更加凶暴起来。于是我说,”请三四位勇敢的弟兄捉住那首犯,提交巡警,依法办理。”他们立即做了,把他带进屋里,他的咒骂与亵渎的话真可骇人。我请五六人和他一道往见科别兰法官,把事实向法官陈明。法官立即把他交保,命他于下次开审时出庭应讯。

我注意到当这人被带进屋子时,他的许多伙伴都高声喊叫”理查斯密!理查斯密!”后来才知道这人是他们当中最倔强的头目之一。但理查斯密一声不响;因他已落在一位比他们都高者的手中了。上帝击打他的心灵。有一个女人也是如此,她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随手抛摔东西,就在这时,她被上帝捉住了。她和理查斯密一起走进屋子来,跪倒在我们众人面前,坚决诚垦地向理查斯密说:”不要再回去了,永远不要忘记上帝在你灵魂上所显示的慈爱。”从那时起,在长巷再没有任何大骚扰的事发生了。作乱者以后保证不再有同样的行为,所以我们就撤消了对他的控告。

正月廿六日(星期二)

我在拆尔西讲道,论及生发仁爱的信心。当我进入屋子时我觉得非常软弱。但是”人群中的畜生”越发狂暴猖獗,我身心的力量就越发增加;所以我相信全屋子的人———人数相当可观———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至于没有听见。他们都看不见我,甚至在几码远地方也看不见人,因为有人在附近放野火,使浓烟不住地冲进房子来;可是那些在火中尚且能赞美上帝的人,那能为这么一点点火烟所恐吓呢?

二月一日(星期一)

在开除当地一部分不遵行福音道理的会员之后,留下的人数还有一千一百人,我相信他们都有比较坚定的信仰。

三月十五日(星期一)

许多人聚集商议解除团体债务的最适当方法;最后大家同意:(一)团体里的每一会员,若能力做得到的话,每星期须捐出一分钱;(二)把团体分成若干小组,每组约十二人;(三)每组选派一人负责收捐,每星期将款项送交执事。

三月廿五日(星期四)

我指定了几个热心通达的人来见我,我对他们提出许久以来我所希望解决的一个难题,就是有什么方法可使我认识那些盼望得到我帮助的人。经过许多讨论,大家同意若要对每一个人有清楚的认识,最好方法是把他们分成为若干小组,然后委派我最能信任的人负责看顾每一组,好像布里斯它所行的办法。这就是我们在伦敦的”小组”的起源。为着它们我将如何地称赞上帝呢!这些小组以后发出了不可言喻的作用,一天比一天有更显著的成绩。

四月九日(星期五)

我们在伦敦举行了第一次的守夜崇拜。我们一向都选定将近月圆的星期五晚上,或在月圆的前后,举行这种庄严的崇拜会,好使那些远道前来参加的人在来往路上行走方便。这崇拜会是八时半开始的,继续到午夜以后。这种聚会往往蒙神特别恩助,均甚严肃,或许因为是在夜间,万籁俱寂,更使人生发虔敬之心,尤其当大家合唱圣诗,以下面一首作为结束时:

听呀!那庄严的声音!

那凛然的子夜的呼喊!

期待着的灵魂呀!欢乐,欢乐

新郎就临到了。

四月十八日(星期日)

下午有一个曾经体验过上帝的爱,以后又走入愚顽之路的人,深觉自己的错误,被那种自责,忏悔和恐惧的心理所袭击,似乎要把自己扯碎了;在我讲道完毕后,她的身体与灵魂的痛苦仍不止息。那时好些人在另一房间聚集;她的哭声尖锐刺耳,虽然和我们相隔颇远,仍使我无法祷告,无法讲话。每听到那声音总觉使人寒心。我请他们或者把她带进来,或者把她送出去,大家同意把她带来。我们乃为如恳切祷告,呼求上帝救治她背道之心。我们所求果然符合上帝旨意。所以祂不但叫她”平安地回去”,还叫许多心灵沮丧的人,也因信充满着平安喜乐。

四月十九日(星期一)

中午我在勃宁特福讲道,晚上七时又有一次聚会。许多恫吓着要来捣乱会场的人也都在场,但并没有任何骚扰的行动。

四月廿日(星期二)

今天我们在那些吵闹的邻居集合了他们所有的力量,准备前来捣乱聚会。晚上他们好些人一大早就来,尽量分布在最靠近讲台的地方。可是那坐在天上的却向他们发笑;他们当中一大部分人一会儿就散掉了;至于其余的一部分人,相信上帝的话同祂的灵已在他们中间显出能力。

四月廿六日(星期一)

我探访一个非常伤心的人,这人为了儿子又走上了犯罪的路,心中绝望。我劝她为着儿子的灵魂,她应当恳切祷告。过了两天,上帝果然唤回这迷失的羊,叫他痛悔前非,决定选择那上好的福分。

五月九日(星期日)

我在查理士广场向一天群听众讲道,人数是我在那地所未曾见过的。好些流氓想要捣乱;但过一会儿他们都发现那是徒劳无效的。会中有一人态度诚恳,所以对他们非常生气(后来她承认这是不合的);但不久她忽然给一块飞石击中了,这石子正打在她的前额,把她击倒地上。就在那一刹间她的怒气全消,爱充满在她的心里。

五月廿七日(星期四)

六时左右我们抵达新垒,稍为休息了一番就步行进城。使我惊异的是看到许多酒醉,咒骂的事(甚至很小的孩子也如此),我记不清从前曾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到这么许多的不良现象。是的,这地方的时机已成熟了,因为”祂本来不是召义人悔改,乃是召罪人悔改。”

五月廿九日(星期六)

有人告诉我约在一年前有一位哈尔先生曾在此地经过,并作好几次证道。但我找不到他的工作所结的任何果实,找不到有一人希望再听他讲道,也找不到有丝毫关心这种事的人。

五月卅日(星期日)

七时,我步行到沙门,本城最贫穷最褴褛的一区。我和约翰泰罗站在街角上,开始唱诗篇第一百篇。起初有三四个人出来观看是什么事情,不一会儿数目逐渐增加到四五百人,在我讲完时料想已有了一千两百至一千五百人左右。我以下面这段经文向他们讲论:”祂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祂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祂爱的鞭伤我们得医治。”

看到许多人惊异地张口凝视着我,我就对他们说:”若有人愿意知道我是谁;我的名字叫卫斯理约翰;今晚五时,在上帝的帮助下,我将再此讲道。”

五时,在我准备进讲道的那山头,从山上到山下都挤满了人。不论是摩尔飞德或庆林敦公地,我都未曾见过这么多人的聚会,我虽知那时候我的声音清楚响亮,但总有一半以上的人不可能听见,因此我站到一个大家都望得见的地方,那时群众都傍着山排列。我所向他们宣讲的上帝的话是”我必医治他们背道的病,甘心爱他们。”讲道完毕,这些可怜的人一拥上前,几乎要把我踏在脚底下,他们这样,完全是出于爱心和善意。我很费了一些时候,好容易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从另一条路回到寓所;但已有几个人先我进到旅店。他们恳切央求我多逗留几天,或甚至一天。但我不能同意,因为我已答应若上帝应许,我将于星期二晚上到布里斯它去。

六月一日(星期二)

当我们骑马经过挪尔斯布罗,并无意在那地耽搁,有一个少年人在街上拦住了我们,热切地恳请我到他家去,我就和他同去。他告诉我从前我们在这城过路,曾和一个人谈话,这些话却燃烧了许多人的心,我们对那人所讲的已传遍全城。当我同他讲话时,有一个女人进来,要求和我谈话。我就到她家去,她家里有五六个朋友,其中一人久已有了深刻的觉悟,我们以一小时的时间祷告,大家在心灵上都觉清新愉快。

一时左右我们来到比斯敦,靠近李斯地方摩利先生的家。晚饭后他的儿子同我一道乘车到布尔斯达,在那里已有一大群人从各地前来,我就向他们讲解奴仆的心和儿子的心。七时开始,一直到九时半始可结束。

六月五日(星期六)

我骑马到厄普卫司,在抵达那里之前,我看完了基翁夫人的祷告的简法,和圣灵的活泉。呀!我的弟兄们!我能够解答你的谜语,我现在以你的牝牛耕耘。这几句我常常听见你们征引的话并非你们自己的话,也不是上帝的话。这些话只是从那位可怜的寂静主义者征引过来的。巴不得你们知道上帝是比人聪明的!若知道的话,你们就会把寂静主义和神秘主义一同抛弃,谨守上帝那清楚,简单,实用的圣言。

自我离开厄普卫司迄今已好多年了,所以我到城里一家旅店去,因为不知道现在留在那里的人有没有不以与我相知为羞耻的。但是我父亲的一个老仆人,还有两三个贫穷的妇人,立即来找我。我问她,”你知道在厄普卫司有渴望得救的人么?”她答,”由于上帝的恩典,我就是。我知道我已因信得救。”我又问,”你已经有了上帝所赐的平安么?你知道祂赦免你的罪么?”她答,”感谢上帝,我清楚地知道。此地有许多人也可以说同样的话。”

六月六日(星期日)

当崇拜开始前一会儿,我去见该地副牧师罗梦雷先生,告诉他我愿意在聚会时帮他讲道或读经文;但他不接受我的帮助,下午的聚会人数非常之多,因为传说我将主讲。牧师以”不要消灭圣灵”为题,不幸他所讲的和许多听众所期望的不相符合。牧师对听众说:消灭圣灵的最危险的方法之一就是狂热,他对狂热家的性格也用一种浮华雄辩的讲法表现出来。他讲完后,约翰泰罗站在教堂的坟场向出来的人说,”教堂不容许卫斯理先生讲道;他已定本下午六时在此地讲。”

六时我照所定的时间来,听众极多,相信是厄普卫司所未曾有过的。我在靠近教堂的东角,站在我父亲的墓石上,向众人高呼,”上帝的国不在乎吃喝,只在乎公义,和平,并圣灵中的喜乐。”

六月七日(星期一)

我在本罕,离厄普卫司一里路的地方讲论”人子在地上有赦罪的权能。”晚上八时,我又站在我父亲的墓石上(本周的每天晚上我都在此讲道),向一群热诚专注的听众高呼:”因信,你们得救是本乎恩。”

六月八日(星期二)

我步行到希布斯都,离厄普卫司十二里的地方,去探望我的兄弟和姊妹。欧斯敦(离厄普卫司两里)的牧师送信给我,表示欢迎我到他的教堂讲道。我顺便于归途中去探望他;但他却已改变了意思。因此我就到城里的另一地方讲道,论及”你要给祂起名耶稣;因为祂将拯救祂的子民脱离罪恶。”八时,我在厄普卫司发挥一个重要的真理(在这所谓基督教国家里,真能了解这真理的人是多么少数哩),即”惟有不作工的,只信称罪人为义的上帝,他的信就算为义。”从那里我又到另一地方参加小团体的聚会,到会的人很多,里外都挤满了。我发现有从汉敦来的(离此地二十里),他告诉我上帝已经在那里开始祂的工作,有好几个人因灵魂痛苦而呼叫:”我要怎样做才能得救?”

六月九日(星期三)

我乘马到附近的一个城镇,访问一位法官。这法官是一个正直明理的人。这时有许多愤怒的群众,他们把循道派的人装满了一车,带到法官面前。但当法官询问:”他们做些什么呢?”大家都答不出话来;大概这一点是他们没有预先想到的。最后有一人说,”他们假装比别人都好,此外,他们从早到晚不停地做祷告。”法官发问,”这以外他们没有做出什么别的事吧?””是的,先生”一个老头子抢着说:”他们还改变我的妻子,以前她的舌头多么坏,到了她参加他们的聚会后才改变过来,现在她安静得像一条羊。”于是法官命令说,”把他们送回去吧,让他们去改变全城的泼妇!”

六月十一日(星期五)

我访问了一些病人,和那些盼望见我而不能出来的人。六时我在奥柏图柏,靠近黑寨(离厄普卫司两里左右的一个小乡村)讲论那段使人愉快的经文:”因为他们无力偿还,债主就开恩免了他们两个人的债。”八时左右我在厄普卫司讲道,论及以西结所见那枯干的骨头复活起来的异像。在听众当中引起很大的振动,哀伤和悲恸的声音到处可闻。上帝刺凿他们的心,所以在各角落都发出悲伤哀哭的声音。无疑地,那位差遣圣灵到刺凿他们的心的上帝,必将听到他们哀哭之声,并赐予帮助。

六月十二日(星期六)

我讲论律法的义与信心的信。当我讲论的时候,有几个人倒下来,像死了一般,其他的人有的高声痛哭,是罪人为着信的义而呼号,几乎把我的声音淹没了。也有许多人一会儿就欢乐地抬起头来,发出感谢的声音,因为确信他们现在已得到了灵魂的盼望,他们的罪已蒙赦免。

我看到一个绅士站在那里,值得注意的是他自认为一个无宗教信仰的人。有人告诉我这位先生三十多年来未曾参加任何公共崇拜会。看他像一尊石像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突然向他发问:”先生,你是不是罪人?”他以沉重顿挫的声音答:”一个十足的罪人!”他依然朝上望着,直到他的妻子和一两个仆从(他们都在流泪)把他推进车子,送回家去。

六月十三日(星期日)

六时是我在厄普卫司坟场讲道的最后一次(因为第二天早上我就要离开这里)。大群听众是从各地集合前来的。我以主登山宝训的头几节作为讲题,继续讲了约有三个钟头,大家仍然不想分开。噢!请别因为未能立见果实,就以为你爱心的工作是落空了。我父亲在此地耕耘近四十年;而他所看到的果实也很有限。从前我在这些人当中也曾下过一番苦心;我所努力的也似乎是徒然。可是现在果实已出现了。在这城里,凡是从前经过我或我父亲下过工夫的人,现在少有不见效的,那时所撒的种子今已发芽生长,且结出悔改与赦罪的果实了。

六月廿四日(星期四)

今天我以大部份时间与团体的会员谈话;晚上,我恳切地要求他们,不要再以争辩彼此伤害,却要”追求圣洁”,并”彼此相顾,激发爱心,勉励行善。”

六月廿五日(星期五)

我乘马到彭斯韦克,晚上向那些从开头就在为着一些礼仪及崇拜形式互相攻击,彼此为难的人讲论:”上帝的国不在乎吃喝,只在乎公义,和平并在圣灵中的喜乐。”

六月廿六日(星期六)

有人要我去拜访瓦克先生,他在这一带地方上一向被目为”教会的台柱”。当我刚踏进门,他立即尖对着我所主张”人的罪若蒙赦免必能自知”,并拿出了一部书来,作为和我争辩的根据。我问他这书是不是圣经?他答说,”不是”,于是我不再追问,轻轻地把书放下,这叫他更为不悦。情形如此,我想还是和他握手告别为是。

六月廿八日(星期一)

我乘马到布里斯它。不久我即看出争辩的事也在此地造出许多不幸。聚会时我就以下面一段经文:”从此祂门徒中多有退去的,不再和祂同行。耶稣就对那十二个门徒说,你们也要去么?”为题,劝勉大家。许多人觉得心中如受刀割,哭声四起,极其哀恸;但上帝并不使他们不得安慰,好些人在同一个钟头中知道了祂有永生之道。

六月廿九日(星期二)

从星期四(七月一日)起至星期一,我竭力试行调解此地所发生的一些小争端。星期一我乘马至加的福,觉得那边的小团体充满着和平友爱的精神。

七月七日(星期三)

我折回来,下午五时在亨柏里附近向一小群专诚的听众讲道;八时以前我抵达布里斯它,和那些深知所信的为谁的弟兄们有一个很愉快的聚会。我终于过着一星期的平静日子,一切的争端都放下了。

七月十八日(星期日)

晚上我离开布里斯它,星期二来到伦敦,看见我的母亲已接近永生;她并没有疑惑或恐惧,也没有其他愿望,惟盼望在上帝召她的时候,得以”离世与基督同住。”

七月廿三日(星期五)

下午三时左右,我到母亲床前,看见她已快去世了。我坐在她的床边,那时她正在作最后挣扎,已不能讲话了,但我相信她仍十分清醒,样子也很镇静严肃,她眼睛朝上望,那时候我们把她的灵魂交付上帝。从三时至四时,丝断轮拆似地,没有痛苦,没有呻吟或叹息,灵魂得到了释放。我们都环立榻前,完成她在失掉声音之前所吩咐我们做的事:”孩子们,当我被释放时,为我唱一首赞美上帝的圣诗吧!”

八月一日(星期日)

有许许多多的人聚集,下午五时左右,我主持葬礼,把母亲的身体安葬在她祖先的坟地。当时我所讲的一段经文是:”我又看见一个白色的大宝座,与坐在上面的,从他面前天地都逃避,再无可见之处了。我又看见死了的人,无论大小,都站在宝座前,案卷展开了,并且另有一卷展开,就是生命册,死了的人都凭着这些案卷所记载的,照他们所行的受审判。”这是我所见过的最严肃的聚会之一,也是在这世上所可能见到的最好聚会。

我们在她的墓前树立一个平面的墓碑,铭刻着下面一些字:

“安尼斯里撒母耳博士的小女卫斯理苏萨娜长眠于此”

信徒盼望复活,

确信天上有家,

肉体长眠此地,

十架换来冠冕。

我认为母亲(和她的祖父,父亲,丈夫及三个儿子同样)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个传播福音的人。这一事实是我从她在很久以前写给父亲的一封信中发现的。

九月四日(星期六)

有人勉强我到新门访问一个可怜的杀人犯,因这人受病魔袭击,身心均极痛苦。起初我不同意,认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因为那边所有的狱吏衙役都痛恨”循道派”这名称,绝对不容许我进到他们里面,甚至曾有一个当天早上即将受刑的囚犯要求我进去安慰他亦遭拒绝,但这回我终于去了,出乎意料之外,各种机会之门都为我开着。我劝勉这患病的囚徒尽力祈求上帝赐给他悔改信福音的恩。过一会儿其余的囚徒也都围聚来听,我就以坚决的话语向他们讲论关于罪人之友的道理,他们都以惊奇之心接受,有如接受从天上来的声音。当我下到公厅的时候,有一个囚徒向我提出一个问题,这使我有了向大家讲道的机会;有更多的人围聚来听,我向他们讲论上帝不愿任何人沉沦,但愿众人都能悔改。

九月十二日(星期日)

我应邀请在一个露天地方讲道,这地方通称为大花园,正在白堂和科未利场之间;前来听讲的人很多。据我所知,这些人多数对上帝的事没有什么认识,我乃以主的话”应当悔改信福音”劝勉他们。许多恶徒竭力想法为难那些心地较好的人。他们试行把一大群牛赶进人丛中;但这群牲畜比他们的主人聪明,不受指挥。他们乃采取抛掷石子的方法,有一块石子正好打在我两眼之间的鼻梁上,幸而并不觉痛,我一面揩掉脸上的血,一面继续高声讲论,见证上帝所赐给凡信靠祂的人的,”不是胆怯的心,乃是刚强,仁爱谨守的心。”从全体听众所表现的精神,我更清楚地看出若为主名的缘故,即使遭受一点点逼害,也必得到很大的恩赐。

九月十三日(星期一)

九时我在温沙讲道,第二天晚上来到布里斯它。我以这两星期剩余的时间检讨团体中的份子;个别地和他们谈话,使我能更清楚地知道他们在灵性上接近上帝的程度。

九月廿三日(星期四)

晚上,在团体聚会中,当我刚刚开始祷告时,忽然听到哀恸痛哭的声音,不久又有感恩的声音参杂在一起,立时散播全会场,所能听见的只是:”赞美上帝和祂的羔羊,直到永远!”

十月十一日(星期一)

我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检讨京斯武德团体的全部事工,整整花了几天的工夫。廿七日(星期三),因为已办完了我的工作,一早起程(虽然马已跛足),星期四晚上来到伦敦。

十一月八日(星期一)

星期六(十三日)抵达新垒。

我的弟弟曾在此地好几星期,刚刚回伦敦去。八时我和此地团体那些粗野而富有爱心的会员聚集,但未能照我所计划的,因为有好些团体以外的人在场,我们不好请他们离席,所以大家只用一个钟头时间一起祷告。

十一月廿五日(星期四)

在其他地方我未见过像在此地(新垒)上帝所做的这么均称和逐渐发展的工作。这工作一步一步地前进,并不急求完成,像在布里斯它或伦敦所常见的作风,而是时时进步,逐渐完成。对个人灵魂的工作也是如此。我未曾遇着信心夸大的人,像在别地方所常见到的。然而信的人都是那么平稳镇静地在追求进步。愿上帝照祂所看为善的成就吧。

十二月一日(星期三)

有好几个地方自动献出地皮要让我们给团体盖造一所房子,可是没有一个地方是适合我们所需要的。或许上帝旨意还不要我们找到地方;因为就是这个理由叫我仍旧留在新垒,不管是不是我所愿意的。

十二月四日(星期六)

今天有一位绅士来见我,给我们一块地皮,星期一我们就拟好合同,同意若我付出三十金磅,那块地皮在星期四就属于我了。

十二月七日(星期二)

今早我身体很不舒服,不得已请威廉先生代我去接洽房子的事情。后来他又去见司提文荪先生———当地的一个商人。这人有一块地皮接连着我们所想买的那块地,因此他有通过这地的权,我也打算买下他这路权。司提文荪告诉威廉先生说:”我不是重钱的人,若是卫斯理先生需要地皮的话,他可取用我花园的一部分,就是和你们所要买的那块地相毗连的地方。一言为定,只要付出四十金磅,他就可得十六码宽三十码长的地皮了。”

十二月八日(星期三)

我与司提文荪先生签好合同,那地皮就属于我了。但我不能推翻前此与雷德先生所定的约,所以也把他的地皮同时买下。两块地合并起来有四十码之长。我们决定把房子造在当中,前面留作小庭院,后面则辟为花园。

十二月十三日(星期一)

我搬到我们要盖房子的那地附近去住。可是大寒的天气延缓了工程的进行。我从未经验过这么寒冷的天气。我的房间不断地生着火,书棹离火炉约只一码之远,但每次写字不到一刻钟,手指就都冻僵了。

十二月十五日(星期三)

我在霍斯黎,离新垒八里路的地方讲道,那时约在下午两点。房子容纳不下许多人,所以我们都站露天底下,不管天气的寒冷。晚上和第二天早上我都再讲。因为前天骑马来时大家着凉伤风,所以这次决定走路回去。我的伤风已渐渐好了;但宓雷克的病状却转剧,到了星期五他不得不上床休息!我劝他行刺络法,但他认为可以不必,过两天就会好的。

十二月廿日(星期一)

我们的房子奠下了第一块基石。许多人从不同地方前来观看。当我们赞美上帝,祈求上帝使这个交在我们手中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时,没有嘲弄或骚扰的事发生。晚上讲道当中我禁不住停下来三四次,以祷告来感谢赞美上帝。

当我回到家里,他们告诉我医生说宓雷克先生恐怕活不到明天了。我去看他,他的脉搏几乎没有了,不醒人事,不能说话已有一些时候了。我们几个人立即一起祷告。(我在这里所说的只是经过的事实),当我们祷告尚未完毕,他已醒转过来,也会讲话。若有人要把这件事当作是出乎自然的,我不争辩,但我却认为这是上帝权能的表现。

十二月廿三日(星期四)

经过计算之后,据说这样的一所房子,若按照所计划的建造起来,非有七百金磅不能完工。许多人断言这所房子将永远无法完成;也有人说我活着的时候必不能清还这房子的债务。我倒不以为然。若是为着上帝而着手的事工,都是无须疑虑的,祂必供给完工的一切所需要的。

十二月廿五日(星期六)

医生告诉我宓雷克先生恐怕不能活过今晚,并表示已无法救治。我上楼,看见大家都在啼哭。他的腿都冷了,好像已经死了一样。我们都跪下来,以眼泪和热切的呼声求告上帝。他果然睁开了眼睛,并要我近前。从那时起他继续进步,直到完全恢复健康。如今我正待有谁能反证这件事实,还是能以什么哲学的理论来解释它。

十二月卅日(星期四)

我审慎地查究那些最近在聚会中哭出声来的人,发现当中有一些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曾哭过;只知道他们忽然莫明其妙地倒下来,至于以后自己讲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有一些人只能记得他们当时心中恐惧,但亦说不出其所以然。有些人说他们害怕魔鬼,所知道的只是这样。但也有几个人能道出比较清楚的理由,他们说因为内外的罪都攻击他们,使他们有一种刺的一般感觉,他们恐惧那来临的上帝的愤怒,及自己所应受的刑罚。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沉了下去,没有逃避的路。其中有一人告诉我:”那时我好像是从一个极高的地方跌了下来。我想是魔鬼把我推下的,而上帝却已离弃了我。”另一人说:”我觉得地狱的火已在我胸口燃烧着,我的整个身体就像在热烘炉内受焚烧般的疼痛。”那谴责这些人说他们应该安静地究竟是凭那一种智慧说话呢?不,应当让这些人呼求拿撒勒人耶稣,直到祂说,”你的信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