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六年
正月十四日(星期日)
在我上西街礼拜堂去的路上,马车的弹簧忽然断了,幸而马及时停住,使我能毫无困难地下车。本星期和往下的一星期我尽量利用空闲时间来完成英格兰史略一书的写作。预料这书一定会受人攻击,因为有许多部分我的意见相当特殊,尤其是对那几位一向为史家贬评的人物如理查三世和苏格兰女王玛利等的描写。但是我必须按照我所认为对的下笔;虽然我仍然期待着,并愿意采纳更正确的材料。
正月廿八日(星期日)
我被约请到伦巴特街诸圣堂宣讲有关慈善的道理。一七三五年,约四十年前,我曾在这礼拜堂讲道一次,是应该堂委办的热切请求而往的;当时许多人都和我一样,特意要去听吓林博士演讲。那是我没有带着讲稿上台讲道的第一次经验。
三月一日(星期五)
因为方得里堂不一定能够让我们长久应用下去,所以大家聚议建造一所新的礼拜堂。向市政委员会申请地皮的呈文也已经送上去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要耽搁多少时候,所以决定照常开始我的巡游工作,只是答应无论何时,若接到申请已获批准的通知,我必回来。
四月七日(星期日)
复活日早上七时的聚会曼彻斯特的宣道所刚够容纳会众。但下午的聚会就不得不改在露天举行了,因为有成千成万的人蜂拥而至。我站在一个很好的地点上(正面对着病院),勉励这许多听众”为替他们死而复活的主活”。
四月卅日(星期二)
晚上我在康尼一个广场上向许多人讲道。大家欣然领受上帝的道。我很少看见像此地男女老幼会众在聚会时站立的那种姿势。这城在三十年前没有一个循道派的信徒能够露面!第一个来此布道的是真尼,他偶然骑马经过此地,给许多疯狂的暴民拉下马,枷了起来。他乘这机会恳切地劝勉大家”逃避将来的忿怒”。
五月六日(星期一)
在考克穆斯和威格顿讲道后,我再到卡来儿向一群态度诚恳的听众讲道。在这里遇见了一个绝顶天才,是一个从四岁就瞎了眼睛的人,他能够纺织绒线,在自己制成的织机上纺织带花的天鹅绒,并且把自己的名字织在天鹅绒上,他亦能织制自己的衣服,制造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器具。几年前他把自己关在礼拜堂的琴楼里,触摸了风琴的各部分构造,后来自己制造一架风琴,据内行的人说,是一架很好的风琴。以后他在这琴上自己学习弹奏赞美诗,圣歌,独奏圣乐,或任何他曾经听过的调子。我亲耳听过他弹奏好几曲,也有非常复杂的独奏曲,都很准确。我想在全欧洲都很难找到样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史特朗。可是如果他不认识上帝,这一切又有益处呢?
五月十六日(星期四)
我在阿不鲁斯参加一个封立圣职典礼。这聚会差不多延长到四个钟头之久,但我并不觉累。当然的这是一个非常庄严的聚会,只是相当沉闷。
五月十七日(星期五)
我抵达亚伯丁可说正合时宜。十八日(星期六),我阅读约翰孙博士的西岛游记。这是一部很奇特的书,作者那高明的手笔很令人钦佩。并且这书描述忠实,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人以为他对本地的批评过于刻薄,但我认为他并没有这种存心。
五月廿四日(星期五)
我回到阿不鲁斯,在格黎先生的家投宿。毕竟我们也有受尊敬的时候!在英伦三岛我们很少遇见像此时此地所看见的。没有人反对我们,每个人似乎都在为我们祝福!
五月廿七日(星期一)
我访问圣安得烈城。这城一度为全国最大的都市。从前的规模比现在大八倍,商业极为繁盛。以后因海水从东北冲击,逐渐摧毁了这个港口,连带破坏了本城的商业。结果是原有的街道现在都变成草地和花园。留下的还有三条宽广的,笔直美观的大街道,都是朝向那古老的大座堂的。这座教堂从它残存的断垣看约有三百多尺长,其宽度和高度悉成比例,看起来比约克大座堂还要大,最少和英格兰的任何大座堂有同等规模。另一所礼拜堂(以后用来代替那古老大座堂的),为一一二四年所建造的。大座堂旁边的一座尖阁,据说已有一千三百年历史了。
六月廿八日(星期五)
我现在已七十三岁了,比起我二十三岁时更有讲道的能力。到底上帝应用什么天然方法来造成这奇异的结果呢?第一,每年有四千里以上的旅行,不断地操练,不断地更换空气和环境。第二,经常在清晨四时起床。第三,任何时候想睡就立刻可以成眠。第四,生平未曾失眠过一夜。第五,两次严重的热病和两次肺病,虽然是很苦的病症,但对我的身体却有着奇妙的功用,几乎把我的体质改变得有如婴儿的体质。最后让我补充一点:就是我的平衡的情绪。我虽有一般人的感觉,也能忧伤,但是感谢上帝,我不曾为任何事情苦恼,相信”地上所有的帮助都是祂亲自赐予的”,而祂对我如此施恩是祂垂听许多人的祷告的结果。
七月十八日(星期四)
我在诺定昂讲道。因为时间很迫促,遂在中午乘马车出发,第二天(星期五)晚上来到方得里会见委员会诸弟兄。
八月二日(星期五)
为建造新礼拜堂,我们举行初次的捐献。在这一次聚会和往下的两次聚会中,乐捐的数目已达一千镑以上。
八月四日(星期日)
因为有许多传道师到城里来,我乘这机会以今日的书信经文来提醒他们:”自己以为站得稳的,须要谨慎,免得跌倒。”上帝以这话感动了许多人的心。下午在摩尔飞德向几千人讲道,论述使徒行传第二章三十二节:”这耶稣,上帝已经叫祂复活了,我们都为这事作见证。”
八月六日(星期二)
我们的会议今天开始,九日(星期五)结束。我们以星期五作为禁食祷告的一天,一面为我们自己的国家,一面为我们在美洲的弟兄们禁食祷告。在好几次会议上,我们都表现出很大的爱心和合一,但这一次会议的成功却在历次之上,一种普遍的严肃和庄重的精神是前所罕见的。十一日(星期日)四点半左右我就出发,星期一十一点半来到布里斯它。
弗里特撒先生的病已减轻了,我提议他同我一道旅行到康瓦尔去,相信一个四五百里的旅行最能帮助他恢复健康。可是他的医生不同意这看法,只好作罢。
八月十三日(星期二)
我在汤吞讲道,然后和布朗先生到京斯敦去。那座又大又古老的牧师住宅就在坟场旁边,很适合一个有思想的人居住。在这里遇到一个牧师――可克博士――是从前牛津耶稣学院的自费生,他特地走二十里路来此。我和他谈了许多话,建立了彼此的关系,相信这种结合永不至于中断。
八月廿七日(星期二)
中午时候我在托鲁罗那片连接着货币制造局的广场讲道,晚上在麦维疑色的一片空地上向当地多数的居民讲道。在此地我见到一种罕有的现象,就是信徒在商业上的经营虽甚发达,而在圣洁生活方面并不减退。
九月二日(星期一)
我在往厄克协特的路上读了一部杰出的散文,书中的几种看法是我从前所未曾想到的。特别是谈到现在小麦的价格若是比革命时期涨高两倍也不能算昂,原因是我们现在所有的通货已比从前多出两倍了。而且若其他物品的价格都增高两倍,小麦的价格也应当同样增高。虽然通货数目的增加促成了物价上涨,但实际上物价并不比从前高。因此若向国会申请平抑物价,就等于是要他们做那不可能的事,不会有什么结果,徒然鼓动人民起来与政府为难而已。
七日(星期六)我到布里斯它去。
九月九日(星期一)
我开始很久以来所想做的事,就是每天最少拨出两小时,挨家访问会员。在访问当中发现所有的人都能坦白诚实地说出他们俗世和灵性方面的情况。要不是这样,我就无法知道上帝在他们当中曾有过何等的大作为。我觉得他们当中很少遗憾的事,却有许多是应当赞美上帝的。我又看到一种情形,是当初没有料想到的:在访问罗福门外许多家庭(就是最贫穷的那一带地方)时,我不曾遇见一个失业的人。
十一月廿九日(星期五)
我们详细研究建造伦敦新礼拜堂的几种计划。大家同意其中的计划之一,立即决定请测量师把详细的设计绘画出来,并估价全部费用,然后制就计划书,分发给那些有意承包建造任何部分的人。
十二月十三日(星期五)
为全国的斋期,非但全城遵守,全国的人也都以非常严肃的态度守节。若上帝现在使我们兴盛,我必不引为奇异了,因为我们终于并不拒绝承认”那审判地上的上帝”。
十二月卅一日(星期二)
我们以严肃的心赞美上帝在本国的一切作为,来结束这一年度。自从一七三八年我和我的弟弟开始传那因信得救的新奇道理以来,上帝的工作未曾有一年或一月的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