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五年
四月二日(星期日)
六时左右,我们在爱尔兰的丹里利登陆,九时至十时之间抵达白弗里亚街。九日(星期日),圣巴特里克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会吏长请我上到台上帮他执行圣餐礼。这也是消除那些热心国教者之偏见的一种方法。十日(星期一),我开始旅行全国。
四月廿六日(星期三)
我往瓦多福特去,在那里雨把我们赶进宣道所。这是自我离开英国以来所看到的最脏,最可怕,最庸俗的宣道所。第二在我到露天地方讲道,有许多听众前来参加。我原计划第二天一早离开,但心想以后或者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当地高原联队的陆军少校和他的几位军官站在我的背后,许多士兵在我前面,警卫兵站在广场的进口),因此宣布明天早上十点和下午四点将再在此地讲道。
五月十七日(星期三)
我在里摩黎克审查当地团体的会务,这团体现有会员一百零一人,比两年前少了七人。这种情形使我觉得奇怪:由于弟兄们的明智和稳重的行为,此地对十字架侮辱的事岂不是已近于绝迹了吗?我想他们所需要的是热情,他们心灵没有热力,所以人数不能增加。
五月卅一日(星期三)
我们赶到达格桥,已有许多听众等着。他们都显得异常严肃诚恳,有一种奇妙的革新精神布满在周围好几里的这一带地方。外表的邪恶已消灭了。许多人,无论老少,都见证说上帝国已建立在他们当中。
六月一日(星期四)
我抵达伦敦德黎,六月四日(圣灵降灵日),主教讲了一篇论”亵渎圣灵”的富有教益的道理。六日(星期二),他请我吃饭,并告诉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的时间,所以我吩咐在两点到三点之间开饭。”我们吃了一块煮牛肉,和一碟英国布丁,确是一顿很得体的饭。这位主教的动作行为非常爽直,在主持公共崇拜事上是很好的模范;在一切善工上他都表现出丰富的力量。
六月九日(星期五)
我在某绅士家住宿,他给我看一朵花,这花早上放蕊,是一种大而美丽的雪白色的花,可是每一朵花到晚上就萎谢了,每天花开花谢。这种短命的花和那种短命的蜉蝣正是一对。
六月十三日(星期二)
今早我觉得不大舒适,以为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下午因天气酷热,我躺在拉克先生可克山果园的草地上睡。四十年来我已习惯于这种睡法,不曾出过什么毛病;只是我从来不以面伏地而卧;今日在不觉中却以俯伏的姿势睡着了。醒后觉得有点儿不正常,但仍然很轻松地向一大群人讲道。以后觉得更不舒服了;在往德利安维去的路上,我奇怪为什么不能够专心看书,连三分钟都不行,思想仿仿佛佛,可是到了晚上讲道的时候(虽然是在露天,风不住地往我头上吹),我的心神和平常一样地又镇静下来了。十六日(星期五)在往卢庚的路上,又觉不能集中思想看书,然而当晚在帕拉得讲道时心神又完全镇静了,虽然那时雨下得很大,对我的头部不大相宜。到十七日(星期六),我不得已差人请罗斯大夫前来诊视,他是一位学识及经验均极丰富的医师。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样决定。应该上里斯本去呢还是继续前往都伯林。我的朋友们怕我受不了那么长的旅程。后来我直接往德里耶基一位绅士家去,他家傍山,离里斯本约三里路。我的体力不支了,躺卧床上,我的记忆和体力渐渐消失,头脑也不清楚了。当我看见加尔女士坐在我的床边,瞧着坐在另一头的她的母亲时,我心里只浮现着这几句话:
“她坐着,像一尊坚忍的石像,
在愁惨中微笑!”
但我仍不感口渴,呼吸也不难,从头到脚都没有痛苦。
以下两三天的事我都不晓得,虽然活着,却等于是死了。只记得喉咙非常干,说不出话来。但是不拉福以后告诉我星期三那天说过:”明天这个时候之前就能决定。”
廿二日(星期四)晚上,不拉福来见我,递给我一杯东西,说,”先生,你得喝这个。”我心想,”只要我能咽吞,我是要喝的,为着让他高兴。这对我既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喝下后我立刻呕吐了一阵,心开始跳动了,脉搏又走了,从那时起我这垂死的病征减轻了。第二天我能起来坐着几个钟头,并能在房间里行走四五次。星期六我整天坐着,在房间来回走了好多次,不觉得累。星期日,我能够下楼,能够在客厅坐了几个钟头。星期一我可以走出房子;星期二乘车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星期三,信托上帝,我竟出发到都伯林去,朋友都很惊奇。
七月四日(星期二)
觉得自己稍为强健了,就作病后的第一次证道,相信多数人都能够听见我的声音。星期四又讲道,声音虽弱,却很清楚,所以在星期日大着胆子讲了两次,竟不觉丝毫困累。十日(星期一)起,又开始我正常的布道工作,每天早晚两次。
八月一日(星期二)
我们的会议开幕。因为接到好几封信,指摘许多传道师不配做传道的圣工,并说他们”既未蒙恩,也没有才能”,因此我决意尽可能详细审查这种严重的指摘。为着这目的,我在会议中宣读这些信件,并请求每一会员坦白提出他对别人的意见或批评,然后对这些所提出的加以审慎的考核;有二三比较难于解决的事件就指派委员会负责处理。结果,我们都深信前述种种指摘都是毫无根据的。也相信上帝真的选派了这些工人到祂葡萄园中工作,并且叫他们都有胜任。因此我们比过去许多年来更加紧密地团结一起。
十一月十一日(星期六)
我在所作忠告美洲殖民当局一书中加进了一些材料。谁都不必怀疑我写这本书的动机。请他举目观看,今日的英国正处在火焰当中,一股狰狞猖獗的火焰正向着国王和几乎所有国王的臣仆燃烧。我要奋力扑灭这火焰,每一个忠实的爱国者岂不当一同努力?如果双方面那些雇庸的作家们要以他们本身的立场来批评我,那我是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