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年
二月八日(星期四)
我到文斯瓦特;原来人人都认为此地的工作是没有希望的。我们已尝试了二十多年。很少有人肯来听讲,偶然有几个人来了,也都没有什么心得,但今天忽然有大群人前来听讲,许多人受感动,许多人因信充满着平安和喜乐,许多人渴慕着上帝的整个形像。
二月廿三日(星期五)
我应邀到犹太人的会堂听李奥尼先生唱歌。我未曾看见一个那么严肃的犹太人的聚会。实际上这地方本身就很庄严,使凡思想中有上帝的人都会油然生敬畏之心。
二月廿八日(星期三)
我坐下来阅读并慎重地思索瑞典堡的一些著作。开始时我极向往于他,知道他是一个敬虔的人,有深刻的理解力,学问渊博,且是具有澈底自信的人。但我的这种印象无法持久。他的任何一个异象都可使人看清楚他的真实性格:他是作家中最伶俐活泼,生动有趣的怪物之一,但是他的幻梦是那么狂妄无稽,和圣经及常识距离得那么遥远,正如阅读大拇指汤姆,或巨人杰克等童话一样。
三月十九日(星期一)
我骑马到克拉利。往下几天,我继续慢慢前行,经过斯塔福郡和拆郡,来到曼彻斯特。在这次旅程上以及其他多次的旅程上,我曾注意一种旅客们所常患的错误,希望大家加以注意,即可避免麻烦和危险:约在三十年前我曾想着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当我在马背上看书的时候,马从来不曾绊跌(我常在马背上看历史,诗歌,哲学之类的书,因为别的时间都有别的要做的事)。我想对这一点惟一可以解释的理由是:因为我在看书的时候就放松了缰绳。往后我常常留意观察;我敢断言以我骑马十万里以上的经验,若放松缰绳骑马的话,马就很少会有跌交的事(只有两次,而那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若说拉紧缰绳可以避免马的绊跌,那真是大错。我不断地试验,其次数比国中任何人都多。我的结论是一条松驰的缰绳最能避免马的绊跌。但有的马是无法叫它不绊跌的。
四月廿五日(星期三)
五时我们上马,往高原地带的第一个城镇丹刻德出发。我们都很惊奇,竟然有这和一个难以想像的怡人境地。其后我们走上了好几里平坦清幽的路,沿着泰河,再往前行,经过蜿蜒的山岳地带来到不拉尔垒。以下的二十里路所经过的尽是高山峻岭,都已披上雪衣。晚上我们来到达尔讳尼,那旅店是我在不列颠北部所见到最贵的一家。第二天早上有人来告诉我们因为夜里下了大雪,我们不能继续前行。知道有三个年青妇女希图越过这座山到不拉尔去,已被大雪吞没了。虽然如此,我们仍决定在上帝的帮助之下尽可能前行。可是到了中午,我们被迫完全停住了,因为雪在山顶上堆聚起来,把路都塞住了。我们下马,小心谨慎地打开出路,有时向左,有时向右,跌了好多交,但都没有受伤,居然过了达尔马加里,在日落之前抵达印味涅斯。
四月廿七日(星期五)
我和一位长辈牧师麦肯志先生共进早膳。他是一位虔诚友善的人。晚上六时我在教堂讲道,觉得精神格外自由。第二天早上七时我在图书馆讲道,这是一间宽敞的房子,但仍不足容纳听众,许多人不得不退回去。其后我骑马上乔治堡,这是一座正规的要塞,可容纳四千人。当我正要离开时,指挥官差人通知,欢迎我去讲道,可惜稍为迟了,我的时间只够我骑马回到印味涅斯。
四月廿九日(星期日)
七时,图书馆的长凳子都移开了,很够容纳我们这些人。而我相信,上帝在一般基督徒之外,还感动了许多人。下午五时我在礼拜堂讲道,吓尔顿先生原定七时作露天讲道,但是牧师请他在礼拜堂里讲,他接受了,向许多专注的会众宣讲福音。许多人从礼拜堂跟到我们的住处来,我们一起祷告,然后劝勉他们尽可能每天晚上聚集,以一个钟头的时间祷告和作有益的谈话。
四月卅日(星期一)
我们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出发。当我们快抵达内纶的时候,一个从牧师但巴先生那边派来的差役迎着我们,说但巴先生请我和他共进早餐,并在他的礼拜堂讲。其后我们又赶到厄尔锦。经过一个风景怡人,耕作良好的乡村,当我们离开厄尔锦再向前行时,大雨骤至,一直下到我们抵达斯拜河。这斯拜河是我所看到的最急湍的一条河道。看见大船并无移动之意,我就踏上一条刚要开行的小船。约十分钟就把我们带过对岸了。我在福差波的旅店(又黑又脏!)等待朋友们把马送来。在克德的旅店门口也同样的肮脏,看来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的一个地方。但是我们都错了,我们发现此地样样都很丰富。我们乘便把湿衣服都烘干了。
五月一日(星期二)
我骑马到亚伯丁,在那里过了这一星期。
五月六日(星期日)
晚上七时我在阿不鲁德讲道,全城似乎都振动起来了。
五月八日(星期二)
我观察大寺院的一点遗迹。在北不列颠我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古迹。我慢步计算,发现这寺院有一百码长,宽度是按照比例配合的。西角的墙还有一部分存留着,可以看出它的高度与韦斯敏斯德寺约略相埒,南角过道的墙也依然兀立,顶上有一个大圆窗,听说是那些狂热的宗教改革家放火烧毁的。愿上帝拯救我们脱离那种”改教暴徒”的手!
在苏格兰没有别的城市像这城发展得那么快,或建设得那么高明。在两年内有两条新的街道,和另外一条的一部分已经建设起来了。这些街道是平行的,花园介在当中。所以每所房子都有花园,卫生与便利的问题都兼顾到了。
五月十一日(星期五)
我继续前行,到了爱丁堡。十二日(星期六),我所收到关于此地情形的报告是很不愉快的。会众数目和以往无大差别,但是前次我在此地时,团体有会员一百六十人以上,现在却缩减到五十人左右。这就是一个传道师在同一地方工作经年所产生的结果,况兼有了那位陶圣德先生的”辛劳”!
五月十四日(星期一)
经过十年的研究,我才知道所谓苏格兰高原的范围。有人告诉我高原的地界是当你渡过泰河时开始的,也有人说是当你越过北厄斯克开始的;又有人说,当你渡过斯拜河就是了。其实他们都错了。事实上,苏格兰高原并不以河流为界,而是堆石为界,从西南到东北,从海岸到海岸,即从前作为批克特族和古苏格兰族的分界,石堆以北都属苏格兰,有些现在仍留存着。这一界限包括阿该尔郡,伯斯郡的大部分,马累郡,和西北的诸郡。这一带称为苏格兰高原,因为它的大部分(虽然不是全部)是山地。可是这一带并不比北威尔斯,或英格兰和爱尔兰的许多地方更多山地,我相信也没有比斯诺敦山或昆布兰的斯基斗山更高的山。所以不能以”厄斯”语为分别低地和高地的特征,也非以这一道河流和那一道河流为界限。泰河,伊斯克河以及斯拜河都流经苏格兰高原,非在高原南部。
五月十七日(星期四)
早上五时我和爱丁堡的朋友们珍重道别。
五月廿六日(星期六)
我从水道来到北比得克。回来的时候四只大船结伴同行,我们竟使”山谷响应赞美上帝的声音”。甚至流水的声音也都改变了。
六月十五日(星期五)
从索斯克到斯多克斯利这一条路本来是非常之坏,现在修筑得竟比许多收税大道还好。地方绅士们曾用心筹划,并募集款项,大加修整。他们在苏格兰已修造了好几百里路,并穿过爱尔兰的康诺得。无疑的在英格兰他们也可以这样做,不必因修造收税大道而不断地向穷人课收关税。
六月十六日(星期六)
我们的传道师勃宁飞德已离开我们,自立门户去了。他离开循道派的理由第一是”他们到礼拜堂去”;第二是”他们主张全善的道理”。我热切地请求团体的弟兄们把他交给上帝,不说他的好坏。
六月廿八日(星期四)
我骑马到呼和的撒特克立弗先生的家。是在一个为高山所环抱的可爱山谷中。我站在他屋前的柔软草地上(屋子是筑在小斜坡上的),所有听众都沿着斜坡坐着。这是一个蒙恩的时辰!我相信有许多人”坦然无惧的来到施恩的宝座前”并得到了”恩惠,作随时的帮助。”
我自己难于相信今天已进入六十八岁的高龄了。上帝的方法何等的奇妙!祂如何当我幼年时就看顾我!从十岁到十三四岁,我只靠面包为生,且不多食。我相信这不但没有伤害我的健康,反而建立了我的健康的基础当我长大成人,因为读企尼博士的书,决意节食,并且只以水作饮料。这又是使我健康的另一好方法。到了廿七岁左右,我开始咯血,这样继续了几年,以后给好的天气治愈了。后来又因热病,几乎不治;但终于使我比前更加健康。十一年后,我患了第三期肺病,三个月后上帝的旨意成就,这病又除去了。从那时至今,我不再有病痛之事。现在的我比四十年前还要健康。这都是上帝的作为!
七月五日(星期四)
六时我在陶格林,靠近扭斯伯利的地方讲道。一切的美景都叫这时辰更加妩媚:西下的夕阳,娴静的夜晚,草原和田野的绮美;在这当中,”柔滑的河流像一条蜿蜒的带子”,对面的小山和丛林:这里是一群虔诚的慕道者,站满山头。还有那更美好的是”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和”圣者的安慰!”
七月七日(星期六)
我骑马到葆山槐女士的家;她的家仍然是一个模范和荣耀的家!
七月卅一日(星期二)
晚上我在来色斯托的广场上向一大群既醒和未醒的人讲道。有人想来捣乱;故意使人在附近叫卖生鱼。但他只是白费力气,因为引不起人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