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八年

正月四日(星期一)

我以本星期的空闲时间研究比勒斯特里博士的电学。他对这门奇怪的科学似乎已精确地搜集了许多材料,并作系统的整理。但对这问题所知道的仍甚有限。当然对它的应用我们已有相当的知识:它是集千种治疗法于一身的一种方法,特别对治疗各种神经错乱的病症为现行各方法中之最有效的。但若探索理论,我们就一无所知了,我们必将立刻觉到是”迷失在没有结果的寻求中。”

正月十一日(星期一)

本星期我利用一些零碎时间阅读武图的苏格兰教会蒙难史。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的故事,但是证据凿凿,不容怀疑。那个所谓”好性格”的查理士第二,事实上是一个残暴至极的统治者!和他相比,那称为喝血的女皇玛利,简直是一头羔羊,一只纯良的鸽子了。

二月八日(星期一)

我看到一部奇异的诗集,题为哥希里德(或传道者),是旧约圣经传道书的意译,笔调不错,我认为这部诗的作者(一个土耳其商人)确能了解原作的一些难解词语,和全书的联系,比任何我所知道的古今作者所了解的更加深刻。这位作者当大地震时适在里斯本,那时他身上穿着睡衣拖鞋坐着,来不及把衣服换好,他所住房子的一部分已倒塌下来,把他封在里面,却因此保全了他的性命,因为所有跑出屋子的人都给倒下的房子压成粉碎。

二月十八日(星期四)

因为人家的殷切邀请,我冒着尖锐的东风,骑马到察特含去。晚上六时我在兵营里那间他们称为礼拜堂的房子讲道。这是一个大房间,军中牧师就在这里宣读祷文,有时候也讲道。因为人数众多,地方一会儿就热得像火炉一样。听众当中有几百名士兵。正像波斯顿先生所说的,大家都”洗耳恭听”,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甚至第二天清晨五时至六时的聚会,房间里也够温暖的。听众当中约有两百名左右士兵,他们有的已经在打美好的仗,知道他们所信的是谁。

三月十四日(星期一)

我出发到北部旅行。十五日(星期二)中午的时候在彭斯韦克讲道。晚上在格罗斯忒讲道。暴徒故意吵闹戏嬉,有好一段时间。幸而当地的一位贤明长官立即执行他的任务,控制了这些野兽。可见任何长官若愿尽职的话,必能维持地方秩序。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若有暴徒继续扰乱滋事,大部分的过错应归于地方官吏,而非归于暴徒。

三月十六日(星期三)

九时我在查尔腾罕讲道,这是一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可是如果当地牧区主任或重洗派的牧师有能力干预的话,就不可能这么安静了。他们尽力吹号,众人却充耳不闻。我们在鸟司特的难题是没有适当的地方讲道;没有一间能够容听众的屋子,而天气太冷,不便使听众露天站立。最后我们到一个朋友的地方去,是在城的近郊;他那仓房比许多礼拜堂都大。此地所需要的无他,就是一所适用的房子。上帝岂不将赐给我们吗?

三月十八日(星期五)

皮百特的牧区主任已于星期日在礼拜堂通告我将于星期五在那里讲道。但是当地有势力的绅士说,”这是和教规相抵触的,不能容许”(聪明的绅士呀!)因此我在离开当地约一里路的布洛马斯顿,靠近爱登先生房子的地方讲道。

三月十九日(星期六)

我们骑马到北明翰。此地多年来常见的骚乱已被一位有为的长官完全镇压下去了。讲道之后我很高兴地会见了不来吟斯先生,一位可敬爱的耆宿,他以一百零七岁的高龄,还能够走路来听讲,而他的听觉和理解力都还十分健全。

三月廿二日(星期二)

我读了一部小诗集,是怀特利女士,一个农夫的女儿所写的。她没有机会受高深教育。却是有惊人的天才。她的一些挽诗很可以与格雷的作品相媲美。倘若她能得到适当的指导,再过几年,她的成就可能超过英国历史上的任何女诗人。

三月廿八日(星期一)

我在曼彻斯特和好几个团体的执事们相聚。现在外部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上帝所施赐给我们的,样样丰富。

三月卅日(星期三)

我骑马到一个小镇叫做新坊,是在德被郡的高峰上。中午就在他们那大的新礼拜堂讲道,这个礼拜堂的每一个窗户都有小孔膜,只有三方寸大小(其实聚会的地方最需要空气),这是本国的风俗。

五月一日(星期日)

我在亚伯丁的新房子讲道。下午在老亚伯丁的学院礼拜堂讲道。六时,因为知道我们的屋子容纳不了那许多听众,我就在垒门一片石砌的空地上讲道。多数的人都很注意听讲,但也有许多粗野愚笨的人杂在当中,这些人在理性方面和在宗教方面同样的无知。我在苏格兰还不曾见过那么下流的人。其中有一人丢马铃薯,掉在我手臂上,我就责备他们,有些人很觉惭愧。

五月二日(星期一)

我一早就从亚伯丁出发,中午在不勒秦讲道。讲道后,市长要求见我,对我说,”先生,我的儿子自幼患癫痫症。奥兹尔辟医生替他诊治了好多次,最后告诉我他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上星期一我请勃雷尔先生向你提起此事。星期二早上我的儿子告诉他母亲说他梦见自己的病已告痊愈。在我给他你所指示的药以后,一会儿工夫他成为健康的人了,病症不曾再发作过。”当晚我在丹梯向许多人讲道。他们虽都注神听讲,但好像无所感觉。第二天我更迫切地讲道,以感动他们的心为目标,而不只求他们的理解而已。我相信有少数人已感觉到上帝的道好像两刃剑那样的快。

五月五日(星期四)

我们骑马到波得,沿着河流一带肥沃的地区走,这一地带正处在泰河和高山之间,约有十五六里长,人口稠密。下午我们游览斯昆的皇宫,是一座古老的大屋子,位置很好,但好像就要塌下来了。有几幅好画和一些精美的花毡,放在那国王和女皇的寝室里。最有趣的是在那一度作为皇家宅第的房子里,有一张床和一套帷帏,据说是玛利女皇被禁锢在洛察利文城堡中时所做的,是我所见过的最细微的手工。从这些手工可看出玛利女皇的手艺是多么精巧,而性格又是多么勤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