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四年

二月二日(星期四)

我再到方得里讲道。这所房子已经修好几个星期了。现在不但是坚固安全(从前那大梁都已腐朽了)并且是整齐美观,可以多容纳好几百人。

二月六日(星期一)

我替威品的礼拜堂举行开幕典礼,专诚的听众济济一堂。星期四(十六日),我又一次郑重其事地走过韦斯敏斯德寺院的坟场。一大堆毫无意义的石头和大理石!其中有一个墓碑却颇有意思:那位丰姿美貌的奈亭给尔先生正力图庇护他的爱妻免于死亡。这块大理石真的好像是在讲话,而那雕像几乎要活起来了。

二月廿四日(星期五)

我回到伦敦。星期三(廿九日)往听在洛克演习的圣乐”犹底特”。有的部分演唱得非常好。可是对目前流行的音乐,有两点我总觉得难以赞同:其一,同一句话重复地唱了十次以上;其二,不同的人在同一个时候唱出不同的词句,而这些都是向上帝发出的最庄严的话,以祷告或感谢的方式发出的。这种音乐,纵使是全欧洲的音乐家联合起来,也无法加以辩护,除非理性已不为人所重视了。

三月十二日(星期一)

我出发到布里斯它。星期五(十六日),我会见了几位庄重诚恳的牧师。很久以来,我就盼望所有传布基本真理,例如原罪,因信称义并造成内在和外在之圣洁的人,都能够开诚布公地密切结合起来。但是我的一切心力迄今未见效果。上帝的时机还未完全到来。

三月十九日(星期一)

我出发到北部去。

三月廿一日(星期三)

从伊比斯罕上马约两个半钟头以后,我们在一个小乡村歇脚。由于一些痕迹,我们觉察出那屋子的主人曾殴打他的妻子。于是我打机会恳切地向她讲道,关于上帝的权能以及祂在人的一切患难中的计划。所说的话好像正合时宜,她显得不但很感谢,并且深受感动。

我在北明翰的旧剧场讲道,听众非常之多,若全国的剧场都能改成为传布福音的场所,那将是多么令人欢欣的事呢!在崇拜会完毕时,暴徒聚拢前来,向那些走出去的人投掷土块和石子。可是因为有些暴徒已下在监里了,或许他们不久就会安静下来。第二天晚上在讲道的时候,又有几个人想来捣乱,可是他们的精力白费了,因为会众对所讲论的极其注神,不为其他的事分心。

三月廿三日(星期五)

我骑马到都德里。此地从前是狮子穴,现在却像布里斯它一样地安静。他们刚盖好他们的宣道所。已是听众满堂。会中没有看见一个戏谑的人,却看见许多人流泪。

三月卅一日(星期六)

早晨讲道时(在罗多罕)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幸而听众都是很严肃的人:有一头驴子从大门口庄重地走进来,挨近讲堂的门边,抬起头来,笔直地站着,显出一种非常专注的神态。是不是这头笨拙的牲畜正可责备那些比不上它端庄,也没有它那样理解的人呢?

中午我在洞卡斯忒桥的空地上讲道(因为屋子太小,不够容纳听众)。那时风很大,而且非常凛冽,一直吹击我头部的侧面。下午刚到厄普卫司,我就觉得喉咙痛。但我仍然讲道,只是稍觉困难,到后来几乎讲不出话来了。

四月二日(星期一)

我休息了一天。

从那里我们又骑马到格吟斯比,此地原是死气沉沉的,现在却是全郡最活跃的一个地方了。

晚上市长和所有当地的权贵都莅临听讲,我们的主在我们中间也有非常的作为。

四月五日(星期四)

十一点左右我在厄尔斯罕讲道。此地的两个最热心最活动的信徒乃当地某绅士所用的一个园丁和一个管家。牧师劝这位绅士辞退他们,除非他们离开了循道派。这位绅士以一星期为限,让这两人自己考虑去留的问题。一星期过后,两人都很镇静地前来回答主人说:”先生,我们宁愿现在缺乏饭吃,而不愿来生缺乏那凉凉舌头的一点水,”主人答说:”随你们的良心行吧,你们可照常为我工作。”

四月六日(星期五)

早上九点和晚上我都在渡头讲道。中午在根斯布鲁弗,NH爵士家的大厅讲道。约在我刚开讲时,有一只雄鸡也开始在我头上啼叫,但立即给赶出去。全体会众不论贫富,都安静和专注地听讲。

四月八日(星期日)

我们向麦斯多顿出发,虽然那一向所走的路因水患的缘故不能通过,我们却找到另外一条可通的路。八时我讲道,听众当中没有一个不专注的。在我们回来的路上,我的马因猛烈地冲进一个门洞,使我的脚跟踏在门柱上,把我摔倒在马背后,笔直地倒卧地上,马却站定了等我起来,我又上马,人和马都没有受伤。

四月十日(星期二)

风和缓了,我们就在巴顿上船。和两个少见的下流人同船;他们的亵渎,拙笨,淫猥的程度是我前所未见的。我们起先以温和的态度劝说他们,但是没有结果。后来我们不得已以严厉的话责备他们,他们才知道管束自己,一直到我们在赫尔登陆。五时我开始讲道,比预定的期间早两个钟头,这使我们有足够的地方,可以容纳最多的来人。我相信凡来听讲的很少是空空无所得的。

四月十七日(星期二)

因为屡蒙邀请,我就骑马到吓谟斯里。当我到那边时,康厄斯先生不在家。他的女管家冷淡地接待我。进去以后,从摆在棹子上和窗口的书看,我立即明白为什么一年前他是那么热诚,现在却这般冷淡。我们所出版的书他一本都没有,不论是诗或短论,却有一些别的书。巴不得我们弟兄们能热心叫人做基督徒,好像他们热心要人做加尔文派信徒一样。

晚饭之前主人回家;我立即看出心术不正的人正在作弄他,他们竭力使他对我心存偏见,且很成功。因此他甚至不想请我讲道,这也是我所预料到的。但下午他竟改变了主意,当晚我就向一大群听众讲道。他似乎很觉得惊奇,并且觉悟到(暂时的)好些事情都是误传了。但他这种觉悟能维持多久呢?或许能维持到下一个月。

四月十八日(星期三)

我拜访另一个诚恳的牧师――彼克凌附近一个小镇的主任牧师。他立刻告诉我一些狂热之辈如何使他陷入于”无益的争辩”中,并说,这情形使他的灵魂一度大受伤害,但如今这罗网已破碎了。

四月廿八日(星期六)

我骑马到新垒。

四月廿九日(星期日)

因大雨的缘故,地上很湿,所以早上和晚上我都在屋子里讲道。在短时间内我就发现这些人具有何等的精神。这里没有争闹,没有辩论,都以和平与爱心共同盼望着福音。有什么能伤害所谓循道派信徒呢?岂不是只有循道派信徒自身!只要他们不互相争战,不拔剑攻击弟兄,就”凡为攻击他们造成的器械,必不利用”。

五月九日(星期三)

邻近的一位绅士F先生请我吃早饭。我同他在察特公学念书时是同学,他记得我,我却不记得他。我和这位又庄重又有见识的人谈了一个钟头,非常愉快。

五月十八日(星期五)

我和团体的一个最可尊敬的人(名叫约克孙)谈话,殊觉高兴。他现在已是九十五或九十六的高龄了。他使我忆起新英格兰一位可敬的爱略脱先生,在他离世前数年,常对朋友说:”我的记忆已经没有了,我的理解也没有了,但我想我有比前更多的爱心。”

六月廿七日(星期三)

我骑马到奥特里,晚上有很多的会众,在一个大山的山麓聚会。第二天早上讲道之后,我详细审察那些相信自己已经得救脱离罪恶的人的行为。

七月二日(星期一)

我亲自听取两位已宣告破产的弟兄的分诉。我们往往开除宣告破产的人,除非我们明白错误不是在他们身上。上述二人所经营的生意原甚发达,可是后来他们混入那种笨拙的证券买卖。做这种买卖的没有能长久维持而不破产的。因为缺乏精密的计算,虽亏空而不自知。

七月三日(星期二)

我在思想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是我所无法解释的:一支新歌的调子,在初次听见的时候我总不感到兴趣,必待快学会了才知欣赏;但到了完全学会,兴趣又逐渐减少。在诗词方面和各种属于想像的事上,也都如此。我对初次听见的诗句很少喜欢的,必待听了又听,才觉得有点意思,可是等一再多听几次,达到烂熟的程度,又觉得毫无味道了。同样的对一张脸孔或一幅画也是如此,初看时不会激动我,当我逐渐熟悉就觉得欢喜些,但也只到某种程度而已,因为太过熟悉又不觉有什么乐趣了。呀!我们甚至对本身的感官所知道的还是多么不完全哩。

七月廿一日(星期六)

我骑马到比尔布洛克,靠近乌尔味罕普吞的地方,二时至三时之间在那里讲道。从那里我们又到马得里,一个在树林和小山环抱中的极其清幽的小村落。能够再一次和一位老循道派信徒晤谈,珠觉快慰。这人舍己背负他的十字架,决意做一个”完完全全的基督徒”。

七月廿二日(星期日)

十时由弗利察念祷告,我以福音书里面这段话,”我是好的牧人,好牧人为羊舍命”为题讲道。礼拜堂无法容纳那么许多听众,可是靠近讲台的有一个窗门卸了下来,那些进不来的人就都站在坟场上,我相信他们都能听见的。他们说下午的聚会人数一向是比早上的少得多,但我看不出有丝毫差别,无论在人数方面,或从严肃的程度说。

七月廿七日(星期五)

我们骑马走过一个很可爱的小谷,越过好些美丽肥沃的小山,来到卡马登。稍事休息,又从那里继续向盆布鲁克行,抵达的时间比所预料的还早。因为从士鲁兹巴立到罗斯非亚这段旅程的疲劳尚未十分恢复,当晚就好好地休息。

七月卅一日(星期二)

我们出发到格拉摩干郡,经过上上下下崎岖的山岳,约走了五小时,才来到拉安。因为得到立刻过渡的好机会,我们就赶往兰斯多芬渡头,在还未到达水边之前,我们在泥地上险些给吞没了。一时至二时之间来到岐威利,坐在马背上已经有七个多钟头之久;以同样的时间,我们很可以绕卡马登走,那条路对人和牲畜都要舒服些。所以我决定以后不再走这些渡头,因为并不见得节省时间(即使能够立刻过渡也省不了时间),至于各种麻烦,困难,危险和费用阶是白费的。我想具有常识,并且有了一次经验的人,却从盆布鲁克到宣诗,除取道卡马登之外,再也不愿走别条路了。

在岐威利有一个可靠的人告诉我们骑马经过沙地不会有什么困难,因此我们继续前行。十分钟后有一个人赶上了我们。他一向是这一带沙地的向导。幸好有他带路,否则很可能我们要给吞没了。整个沙区最少在十里以上,中间夹杂着许多暗流浮沙。但是我们的向导对这些都极其熟悉,对另一边的路也都清楚。得他领路,我们在五时至六时之间抵达哥窝的鄂斯韦察,大家都够疲倦了。

哥窝是一个大地域,东北与布理克洛克郡为界,西南面海,另一边有河流。此地的居民都操英语,一般说来为威尔斯最朴实可爱的人民,无怪他们都”甘心领受主道”。

既知道了他们住的地方颇为分散,我在星期日先派了两个人去,希望他们能于星期一早晨抵达那里,好预先发出通告,使人知道我将到来的消息。但这两人只比我早一刻钟抵达鄂斯韦察,因此当地居民并未接到通告,也没有人接待我们。那位经常接待传道师的人住在离城三里路的地方。我在街道上耽搁了一会儿(因为当地没有公寓),后来有一位穷困的妇人借给我一个房间。我因为早饭以后至今还没吃过东西,很想吃喝些什么,但她告诉我她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儿酒。后来我从别人要了一杯茶,喝后觉而爽快多了。七时左右我向一小群人讲道,第二天早上也讲。他们都很注意;所以我并不因人数无多而觉得是白费力气。

八月十九日(星期日)

我遇到一位虔诚而有见识的人;这人是生在斯凯岛上的。我说,”请坦白告诉我,你曾经亲身认识过千里眼的人吗?”他停了一会儿,答道,”我所知道的不只一两个。”我说,”但他们是不是骗子?你怎能知道他们真的是千里眼呢?”他答,”当他们仆倒像死人一般时,我曾和他们在一起。他们醒转起来后,都显的非常惊奇,并说他们曾在某某地,看见过某某人(有的是在五十里外的人),是怎样的死去的。经过以后的调查,从来没有一次能找出他们的错误。你所以难于获得关于这方面的报告,理由是那些具有千里眼的人都认为这是一种大不幸,是他们家庭的丑事。”

八月廿日(星期一)

我到坎特布里去,在我们礼拜堂开幕时我所讲的是:”不可少的只有一件。”为什么许多新教徒,甚至英国的新教徒,都不知道在英国教堂除了举行公共崇拜之外,不许举行奉献典礼。这种公共崇拜就是大不列颠各教堂唯一的。必要的,或可说是合法的奉献。诚然,大主教罗德曾制订奉献典礼的仪式,但在英国并未经批准,更谈不上确立。希望那些批评别人在未经奉献的场所讲道的人,都能牢记着这一点。

九月廿四日(星期一)

今天,星期二(廿五日)和星期三(廿六日)我访问了在索米塞得郡的各小组。往下几天和布里斯它的团体聚集,很仔细地询问每一个人的品德及行为,因为友人一口咬定团体中有许多行为不端的分子。我只找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许可以说是那种分子。有谁更具慧眼,能再找出两个这样的人,我将十分感谢。

九月卅日(星期日)

晚上团体会员聚会,大家在一起重申与上帝所立的约,以亚兰先生所建议的仪式举行。许多人觉得有上帝同在。这是上帝显出权能的不可遗忘的日子,是忧伤和极大安慰的日子!

十月十一日(星期一)

看到我劳力所得的果实,在离开布里斯它时,心中甚觉喜乐。中午我在科布格罗弗向一小群热诚朴实的人讲道。我原计划晚上在不勒特福从前我用过的地方讲道,可是我所站的地方适在R先生门前,而现在他已改变了主意,不让我站在那里。不得已改在我们自己的房子,向比较少数的人讲道。

十月二日(星期二)

我在得威兹和B先生共进早餐。B先生是一个奇怪的人物,一个忠实的律师!其后我们骑马经过一条最难走的路,来到标塞。我得知附近有一个绅士曾在此地用尽心计要阻止我的证道。人家告诉我,他第一步的计划是煽动一些暴徒作乱,然后使教会的委员们出来干预。究竟教会委员有无此意我不敢说,但他们终于没有干预,也没有说什么话。聚会时济济一堂,大家都非常注神。的确的,若不是因为各种混杂的教义使工作受阻碍的话,这个地方是很有希望的。

十月七日(星期日)

我早上在雪田,后来又在西街讲道。在主的圣棹前我们有很好的机会,一切阻碍都打破了。五时我在摩尔飞德向大群听众讲论”因信得救”的道理。十二点以前我乘车往挪利支。星期一(八日),我们在柏里吃饭,有一个妇人来到车里;下午的大部分时间我用在和她恳谈,并唱歌赞美上帝。

十月十二日(星期五)

我回到挪利支,检查团体的情形。在英国或爱尔兰全地我还未曾看见过像这里的人那么善变的。这个团体在一七五五年共有会员八十三人,两年之后有一百卅四人。到一七五八年,会员的数目缩减到一百零十人。一七五九年三月间,我们有了会所,在一个月之内,会员增加到七百六十人以上。但其中将近五百人是从前跟从灰得里,且已分散的,如今再集合起来,连他们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他们当中没有完全醒悟的,多数是非常无知,不惯于负轭;他们当中从来没有什么规则,各人各行其是,无怪到第二年会员只剩下五百零七人,一七六一年会员更形减少,只剩下四百十二人。不知道什么缘故,到一七六二年会员忽又增加到六百三十人。但是月亮变得很快,到一七六三年会员又缩减到三百零十人。这个突减多半是由于规定不再在会中举行圣餐礼所致(他们自会幕堂建造以来即习惯于在会中举行圣餐礼)。现在他们的人数已减到一百七十四人,或者不久潮水又将回转过来。

十月十四日(星期日)

七时我以清楚及坚决的语句解释基督徒圣洁的高度与深度。出乎意料之外,并没有一人表示不悦或反对。十时的聚会我们有许多听众,而我相信大家都同心合意。下午我照常到大座堂去,听到一篇很好很切实的证道。五时,许多会众聚集,会场上安静的空气是少见的。和团体会员聚集时秩序也同样良好,这次聚会是第一次在星期日晚上举行的。原来上帝已使这些疯狂的人静下来了。岂不是众人的心都在祂手中吗?

十月十五日(星期一)

由于许多人的要求,我宣布举行守夜崇拜会。开始时的情形不大好。六时至七时之间,暴徒结集甚众,故意大声吵闹,并开始向外门投掷大块石头。但在八点之前他们的力气都使用尽了,因此崇拜开始时他们都已不见踪迹。

十月十六日(星期二)

晚上当我以严肃的语句讲论”祂替众人死,是叫那些活着的人,不再为自己活,乃为替他们死而复活的主活。”会众似乎很受感动。往下两个晚上也是同样的情形,而且程度越来越高。如果我能够留在此地一个月,我想此地的团体必不逊于布里斯它的团体。可是那些只愿从我口中接受正确教义的人,当然还会相信谎诬的话。

十一月四日(星期日)

我向各组领袖建议协助”移风社”解决债务问题。有一人发问:”我们岂不是应该先还清我们自己的债务?”讨论了一会儿,大家同意试行。伦敦团体的债务主要的是修理方得里和小礼拜堂,并在威品和雪田建造房子的费用,总共负债约九百镑。当晚我把这件事向会员提出,请他们共同肩负这个责任,或者现在捐献,或者在正月一日,二月一日和三月一日这几天按照他们的能力认捐。

十一月五日(星期一)

本星期来我利用零碎的时间把我目前对于独身生活的思想写了下来。其实我三十年来的思想都是如此,以后也必如此,除非我放弃了我的圣经。

十一月八日(星期四)

十时我和到本城来的传道师聚集(每天早上如此),和他们共同阅读上帝在创造中的智慧一书。从前在学校我有许多学生,在他们身上我曾费了一番苦心,但这有什么结果呢?他们现在做些什么呢?他们当中有几个想到他们的导师或他们的上帝呢?感谢上帝!从那时起我有了另外一些学生,他们使我的劳力得到很好的报偿。现在”我活着”是因为”你们在主里面站立得稳。”

十一月十九日(星期一)

今天和本星期的另外几个下午,我背起了十字架,亲自访问团体中的一些主要会员,走遍全城各地。由于我这样做,在六天之内,会员共认捐了将近六百镑,此款得作为清还公共债务之用。捐款的人都是出于甘心乐意的,只有一个例外:某绅士拿出十个先令,好像是挤出了他的血液似的。

十二月四日(星期二)

我到哥彻斯特游览。星期六(八日)我看见一个人;许多年前这人是一个”上帝向我们行善的使者”,他曾镇压过暴动;他就是功逊爵士,曾经担任知事约五十年之久,活到九十多岁,晚年的时候他仍甚有威仪,面上没有皱纹,也不显出龙钟老态,虽然已是接近坟墓的人了,气力逐渐消失,也已没有记忆及理解。正如那位好主教斯脱得福所祈求的:”主呀!不要让我活着而无用!”他本人也是如此;晚上他突患中风,整夜赞美上帝,第二天早上去世。

十二月十日(星期一)

往下的三天我访问坎特布里,多维和三惠茨。星期五(十四日)返伦敦。在车上我念了巴克斯特先生讨论鬼灵的书,其中有几段很可靠的见证,但也有些是我所不能赞同的。要保持中庸之道,避免过与不及,是多么困难的呀。

十二月十六日(星期日)

我为P先生的女管家勃来尔夫人举行葬礼。P先生告诉我某夜约一点钟时,他按铃,向进来的仆人说,”勃来尔夫人死了,她刚才到我房间来,在我床前行走。”两点时护士进来报告她已死了,我询问死的时间,她答,”刚在一点钟时。”

十二月卅一日(星期一)

我认为进行一种奇异的实验是有益的。记得在爱丁堡时看见狮子对音乐非常喜欢,究竟是不是同类的野类都有这种癖好,我决意作一实验。我和一个吹德国笛子的人上到塔上,他开始在靠近四五只狮子的地方吹奏,只有一只狮子(其余的似乎毫不在意)站了起来,走到洞穴的前面,就像是在倾听音乐,十分注神。同时有一只在同一洞穴的老虎也开始站起来,从那狮子的背上跳过去,回头又从它的腹下闯出来,再从它的背上跳过去。如此不停地往复踊跃。我们能否应用什么科学的原理来解释这种现象呢?这是不是能解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