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六三年

正月十七日(星期一)

我骑马到留伊蝉,在那里写我的证道词,准备在”移风社”开会时宣读。

我以三天的时间整理伦敦团体会员名录,真是一桩麻烦的工作!我发现约有三十人,虽然他们自以为从罪中得救了,却和弟兄们分离。但有四百人以上,他们作了同样的见证。大家比从前更加团结。

二月廿八日(星期一)

今晚我在斯辟多飞德讲道,以”准备迎接上帝”为题,详细指阵那种认末日今晚即将到来的臆测之极端妄诞。可是尽管我尽所能的劝说他们,仍然有许多人不敢睡觉,有些则在郊外徘徊终宵,因为相信若今晚末日不临,最少伦敦将因地震而被吞没。我却按时就寝,十点左右就已熟睡了。

五月二日(星期一)

今天和以后几天的时间,我完全用在访问团体会员,并坚定那些受千种虚妄论说所困扰者之心的工作上。是的,一道诽谤和谗言的洪流已经四处泛滥了(正如所预料的)。我的立场是:仍然在上帝召我担任的工作中前进。

五月廿九日(星期日)

七点钟时我在爱登堡某中学的广场讲道。那时正值苏格兰教会全国大会开会;这个会议不但集中了许多牧师,也集中了不少权贵及有地位人物,在场听讲的人数甚多。下午五时的聚会听众更多。我从未那么直言无讳地讲论。但我不知道有那一个苏格兰人是不喜欢坦白的,在这方面说,这些北方人确可作为人类的模范。

五月卅一日(星期二)

我骑马到安韦克,看见那里的一些人非但守形式上的宗教,而且有精神丰盛的宗教;他们和上帝相通,富有信仰活力。星期三(六月一日),我上摩柏得去,在城郊的一片空地上向我在那里所看到的最严肃的一群听众讲道。一时又在碧黎色向那些可爱的煤矿工讲道。晚上在新垒讲道。

六月六日(星期一)

我骑马到巴拿堡,晚上在那里讲道,听众不但是数目多,而且都严肃安静,是我在那里所未前见的。我原拟于讲道完毕后与团体会员聚集,但是好些人还希望多听,只好尽屋子所能容纳得下的让大家都进来。这真是上帝行大能的日子。看他们以热切的祷告围攻天城,恰如要以武力夺取上帝国似的。

六月七日(星期二)

现在上帝的道已普遍而深刻地印入人心,所以连早上五时的聚会也因人数太多,不得不在户外举行。大家都不计及北风所造成的凛冽天气。讲道后,有一个人来见我,告诉我她相信上帝在此时已完全释放了她的灵魂。好久以前她已经称义。但据她说,现在的这且经验与从前的截然不同,正如中午阳光与破晓微曦之不同一样。如今她觉得灵魂充满了爱,几乎是完全浸沉在上帝里面。

上帝在这一带地方复兴祂的工作所用方法真是值得提起的:几个月前这一带的信徒多数都毫无生气;美格特感觉到这一点,就劝勉巴拿堡的团体以每星期五作为禁食祷告的日子。当第一个星期五他们聚集的时候,上帝的灵奇妙地降临在他们当中,从那时起祂的工作在他们当中大为增进。邻近团体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同意仿效,不久都同样地得到福泽。对这种简单义务(就是主所视为与施舍及祷告同样的禁食)的疏忽,岂不是使基督徒陷于冷淡无生气的普遍原因?若有人故意忽略,他能算无罪吗?

晚上我在庵谟讲道。我发现”基督徒德性完全”的好教义,在那里已好久没有听见了。我们在伦敦的那些放肆的弟兄们已使这种教义在两百里内失掉了固有精神。因此那些怪异的”德性完全”论的鼓吹者给它的伤害,是比它的仇敌所能给的还多。

六月八日(星期三)

当我刚开始讲道(户外举行的,因为房子太小,连早晨的聚会也容纳不下)就下起雨来,但过两三分钟又停了,我深信这是应验我们的祷告。类此的事我已遇到无数次,尤其是在此次的旅程上。对那些诚心相信”就是你们的头发,也都被数过”的人,这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

六月十三日(星期一)

甚至在厄普卫司也有几个撒但的忠仆,仍然不遗余力地想法支持那摇摇欲坠的国度。有一个所谓地方绅士,结集了一些人,伤尽脑筋地想捣乱聚会。他雇用一些小孩子到会场中叫喊,叫一个可怜虫喝醉了酒,污言烂语地吵闹一番,同时他自己吹着法国喇叭。可是这一切行动却得不到什么结果。我向他们的头目讲几句话,他就悄然走开了。会众并没有受到什么骚扰,安静地等到教会结束才散。

六月十五日(星期三)

我骑马到洞卡斯忒,十时在一个露天地方向当地许多虽粗野而懂礼貌的群众讲道,以”趁可寻找的时候应寻找主”为题。然后再往黎芝,向一大群听众宣讲:”如今就是拯救的时候了!”星期四(十六日)晚上五时,在丢斯柏利讲道;星期五(十七日)抵达曼彻斯特。在这里我接到一件值得注意的特别报告:有一个康格里顿的著名酒汉(名大维),每遇有布道会在当地举行,他必站在屋子对面,向传道师百般咒骂,以此自娱。有一天晚上他忽然心血来潮,进去想听听那人到底在讲些什么。听了之后,他心里非常不安,一夜睡不着觉。第二天起来,更加不安,走到田野间散步,仍无效果。后来他忽然想起去看一个游伴(叫山姆的),这人同他一样也常常凌辱循道派的人。大维把这事告诉了山姆,问他应该怎样做才是。山姆说:”去吧!去参加他们的团体。我是要去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不安过。”二人立刻去了。可是不一会儿大维喊说:”我后悔参加了那团体,因为我会再闹酒,而他们必把我赶走。”可是他仍坚持了四天。到了第五天,他给一些旧伙伴劝服了,干一杯!一杯,再一杯!直到他们当中有人说,”瞧吧,这里有一个循道派的酒徒!”大维顿时大怒,站起来击打他,把棹子橙子全都推倒,屋子里的人亦都赶走;又捉住房东太太,把她带到外面,推进沟渠里去,再回到屋子,把门户都敲下来,丢在街道上。然后自己跑出去,捉住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打滚。过了一两天刚好有爱筵举行,他偷偷地进去,坐在后面,以免被人看见。当福兹先生祷告的时候,大维身心忽然都陷入在极度苦楚中。许多人恳切为他祷告。一会儿他跳起来,展开双手大叫,”我一切的罪都蒙赦免了!”正在这一瞬间,屋子的另一头也有人喊叫,”耶稣是我的!祂已擦消我的一切罪孽!”这人正是山姆。大维立即从众人当中冲了过去,抱着他说,”来吧,让我们一同唱尊主颂吧,以前我不会唱这歌:我心尊主为大,我灵以上帝我的救主为乐!”他们以后的行为都表现出他们确有真的悔改。

六月廿日(星期一)

中午时我在马思飞德讲道。因为前些时候身体不大好,还没有十分复原,所以我们的弟兄坚持以马车把我送到伯斯伦。四时至五时之间我弃车上马,过了会儿,听见一声叫喊,回头一看,那马车整辆翻覆过来(因为车轮猛撞着一块石头)几乎撞得粉碎。七时左右我在伯斯伦向一大群会众讲道。四年前这些可怜陶工的野蛮无知,和京斯武德那些煤坑夫一样。主呀,你对你自己所创造的是有控制权力的。

六月廿四日(星期五)

我一早上马,下午又平安抵达伦敦。

八月十五日(星期一)

我乘快车到巴斯。下午有一个从布里斯它来的朋友在那里等我,以邮车送我过去。

八月十八日(星期四)

当我们来到不勒克诺克时正值巡回裁判周。是以我不能像从前那样在市政厅讲道,因为我预定讲道的时间正和他们开庭的时间相同。所以我改在詹姆士先生家的门前讲道。所有的听众举动严谨,正如他们是在上帝面前一样。

八月十九日(星期五)

我在市场的近郊讲道,其后骑马到脱里比加。吓雷斯先生的房子是我在威尔斯所看到最高雅精致的一座。那一个小礼拜堂以及它周围一切的布置,都有一种高超非凡的风格;花园,果园,鱼池和毗邻的小山峰,俨然是一个小乐园。他感谢上帝给他这些东西,并从它们看出了上帝的荣耀。这一个大家庭里面共有一百二十人左右,都很勤谨,不停地工作,并且都是敬畏上帝行公义的人。十时我向一群拥挤的听众讲道,晚上又到不勒克诺克,但只向贫民布道,因为富人们少有例外都在为别的事忙。

八月廿五日(星期四)

我比前更加深切地相信,若讲道能像使徒,而没有把那些已经醒悟了的人结合起来,训练他们走上帝的道路,就无异是养了儿子才交给杀人犯宰杀。近二十年来盆布鲁克郡一带地方有人作过多少次的讲道!却没有组织固定的团体,没有纪律,没有规训或联络。结果是那些已醒悟的人现在十个当中有九个比前更加消沉。

八月廿七日(星期六)

七时我在宣诗向一两百人讲道,他们当中许多人充满慕道的心,但因为当地没有团体,我不敢希望会有什么深入或永久性的工作。

来到这地方的人必需有火热的心,因为此地几乎人人像冰一样的冷。可是上帝能够温暖他们的心,能使江河流过干涸之地。

八月廿八日(星期日)

我再一次在礼拜堂讲道,这确是一桩很艰难的工作!

其后我骑马到加的福,发现那边的团体正和那堡垒一样地陷于颓废败落的状态中。那流行的神秘主义的毒素,几乎把此地最后的生命火花都灭绝了。

八月卅一日(星期三)

我们适得其时地抵达布里斯它。

九月四日(星期日)

我在码头上布道,有好多人来听。这些人是不会到城的另一头去听讲的。下午我在那新方场附近讲道。我认为要感动那些放荡的人,再没有比露天布道更好的方法了。这是上帝所用的方法,如今亦然,祂藉此叫罪人认罪悔改。

九月十四日(星期三)

我在巴斯讲道,论及”现在就是拯救的时候了。”

九月十八日(星期日)

早上我在公主街向许许多多的听众讲道。星期一晚上我向弟兄们提出一个慎重的警告,就是”不要贪爱世界,和属世的事物。”因为这将成为他们的极大危险。他们既都勤劳节俭,他们的财富必然增加。这种情形已是屡见不鲜。在伦敦,布里斯它,和许多其他商埠,那些做生意的人在资产方面有的增加了七倍,有的增加了二十倍,甚至一百倍,怎能没有这种坚决的警告,使他们知所以避免沉迷其中而至于沦亡呢!

十月一日(星期六)

我回到伦敦,看见我们的房子(因为需要澈底的修理)大部分已经拆下了,有如废墟一堆;但是留下我所要的一部分。六尺平方的地方已够我日夜之需了。

十月二日(星期日)

这一星期我努力试行坚定那些为了”基督徒的完全德性”这一重要教义而动摇者的心,这些人一方面受一般拥护这教义的狂热份子,另一方面受反对这教义而却利用对方弱点的狡猾反对派所困扰。绊倒人的事是免不了的,”但那绊倒人的有祸了。”

十月十日(星期一)

我带了吓得福同行,来到挪利支。今晚和第二天两次的聚会,深得上帝同在的恩赐。星期五晚上我向众人宣读团体的规则,并且声明:”凡决定遵守这些规则的人(也只有这些人),可以继续同我们一起。”然后向他们提起从我第一次到挪利支以来所做的事,和今后我所要做的是些什么;特别声明我将立即禁止弟兄们在教堂举行崇拜的同时间内讲道。我又告诉他们,许多年来我在此地团体工作上所遇到的困难,比全英国半数团体合起来的困难还多。但蒙上帝的帮助,我将再作一年的尝试,希望他们能结出较好的果子。

我听到一件很可注意的故事:有一位先生,当里斯本大地震的时候亲身经历过。本星期五(八月十九日)那天,这位先生同一个朋友在塞塞克斯的布来提谟斯同附近走路,他向西南面的海一望,大声叫说,”惟愿上帝使风兴起,否则我们就要遇到地震了。那天在里斯本,云的来去旋转和天空的样子,正与今天相同。”少顷大风四起,伴着暴烈的雨和大冰雹,有些雹石比鸡蛋还大。这暴风雨的范围约及四里。当它从地面经过时,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在离犀耳涅斯不远的地方降入河底。所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股烘热的琉璜气流,使人窒息欲毙。

十一月三日(星期四)

我回到伦敦,星期六(五日)和故友严波得谈了些时,除亲岑多夫公爵之外,有谁能使像我们这么亲密的朋友分开呢?难道我们永不能再合一吗?

回顾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在威尔索离开英国之前,上帝就开始那重大的工作,并且一直继续,未遇任何严重的间断。在这整段时期中,许多人觉悟到他们的罪;许多人称义;许多背逆的人得到医治。但是本季的特别工作侧重于保罗所说的”成全圣徒”方面。在伦敦,布里斯它,约克以及许多其他地方,无论是英国或爱尔兰,许多人经验着非常深刻和澈底的改变。好像这种经验从前未曾孕育于他们心中。当他们深深觉悟到原有的罪和与上帝之间的完全隔开之后,他们心中充满着信和爱(通常是在瞬息之间),因知罪已消除,从那时候起,再也没有骄傲,愤怒,贪欲,或不信。他们常能喜乐,不住祷告,并凡事谢恩了。那么,不论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为罪的毁灭或罪的中止,这总是上帝的一种荣耀工作,这种工作,从它的深度与宽度来看,都是我们在英国前所未见的。

当然一些自以为有这种经验的人,也可能是错误的。有些人确曾失掉了他们所已领受的。少数人(从全体数目说为数甚少)起初狂热,继而骄傲,然后偏见执拗,以至于攻击反对,最后竟与弟兄们分离。这种情形固然是灵性进程上一巨大的障碍,但是上帝的工作仍然继续。对团体的任何支会,上帝的工作直到今日也从未停止过。上帝仍然使人悔悟,使人称义,成圣。我们所失掉的只是那些渣滓,那些狂热,偏见和攻击而已。纯金留下;爱心所做成的信仰,相信是逐日加增的。

十二月一日,在伦敦的这一段时间,我以本月和以后几个月的空暇时间用在和传道师们一同阅读我们所出版的书籍,检讨外间对它们的批评,修改内容及语气方面所有错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