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七年

二月十日(星期四)

这时在微彭地方,有人送来一张字条:

约翰怀特,一个军官,在皇家海军达坦号船上服务,现在在普利穆斯,愿为他本人并全船的人感谢全能的上帝!他们曾四次与敌方的四条武装民船作战,将敌船俘获,均得平安。最后一次作战遭遇危险甚大;起先敌人抢上船来,他们把敌人驱逐出船,反攻过去,俘获敌船,敌人三十名被杀,五十名受伤。我们却只有两个水手受伤,且均可望复原。

二月廿七日(星期日)

很久以来有人要我往见在诺韦克的一小群信徒;但是在我能够把那边铸造局旧址的一部分修筑之前,我不便和他们相见。出乎意料之外,现在有人给我一笔款项,数目刚够应付这笔开销。给我钱的人与我素昧平生。因此我在星期一(廿八日)启程前往,星期二(三月一日)晚上在诺韦尼讲道。瓦尔实先生已经在那里十几天了,甚蒙祝福。讲道毕我和一位建筑师订立合同,给了他所需要的一部分款项。

三月六日(星期日)

我没有助手,也不想要,因为上帝重新加强我的力量!但是星期日(十三日)那天,当我在雪田的时候,自觉身体非常软弱,我祷告求主(若祂认为美好)差派助手到礼拜堂帮我。果然我得到了。有一位牧师是我从未会见过的,他来,表示愿意帮助我。当我讲道甫毕,腓立查先生也来了,他是刚被封立的教士,特意赶到这礼拜堂帮我,因为他以为我是独自一人在那里的。

三月十四日(星期一)

我和瓦尔实一同到坎特布里,晚上就在那里讲道,精神异常奋发。第二天早上,因为看到在座有许多士兵,自觉精神更好。上帝既已在陆军士兵中发射光辉,岂不将同样在海军士兵中燃起火焰?

三月廿日(星期日)

腓立查先生又来帮我。上帝的方法是多么奇妙!当我身体力量衰弱的时候,在英国没有人能够或愿意帮我,上帝却从瑞士的山地差人前来帮我,腓先生在各方面对我帮助殊多。我自己能从什么地方去找一个这样好的助手呢?

四月十二日(星期二)

五时我出发到柏得福。现任市长派克先生出来欢迎我们。他”负剑并非徒然”;在这些街道上已听不到咒诅辱骂的声音了,主的圣日也没有人作工了,真的,在柏得福再也看不见任何公开的恶行了。噢,地方长官若肯专心工作,并信靠上帝,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呢?

四月十四日(星期四)

我们骑马到勒司特;不宁顿已在此地组织了一个小小团体。

四月廿八日(星期四)

我和一个人谈话,这人从他的牧师得到”开导”,往往又从容又自然地用一根大棒子击打他的妻子,把她打到遍体鳞伤;并且自以为是,始终认为这是他的责任,因为妻子”执拗恁性”,这样的”管教”她是很应该的。

五月廿三日(星期一)

晚上我们抵达暗波塞。

六月十日(星期五)

六时,我同考瓦得到喀尔索的市场去。我们留在那里好一会儿,但没有人,无论男女或小孩,埃近我们。后来我唱了一首苏格兰诗歌,约有十五至二十人来听,但他们都颇有顾虑似的,远远地站着,好像怕接下去会有什么事发生。当我祷告时,人数逐渐增加,几分钟后已集中一大群人了。我猜想当地的重要人物也都在场,不论贫富,我都向他们讲同样的话。我自觉奇怪,我并不常用这类尖刻的语气,相信许多人都感觉到,虽然在形式上他们都很像基督徒,究其实他们都是不信的人。

六月十三日(星期一)

我在摩柏特的市场向罪人宣扬基督的爱,随后即骑马到不拉色。这里煤坑夫的团体或可作为全英各地团体的模范。没有一人对小组织聚会缺过席的,在他们中间没有任何争闹的事,大家一心一意地”以爱心和善工彼此勉励。”

六月十六日(星期四)

晚上我在孙德兰讲道,以后我和团体的人聚集,明白地告诉我们,凡不肯离开一切罪恶的人,都不许留在这里。特别是那偷关漏税的事是我所绝不容许的,正如我不能容许截途抢劫的事一样。第二天我再以这一点向每一会员郑重劝说。有几个人不肯答应从此弃绝这种败行,我不得已把他们革除出会。头脑比较清楚的约有两百五十人。

七月四日(星期一)

我离开新垒,中午在达刺谟讲道,是在靠近河边的一个很大清幽的草地上举行的。听众很多,却甚粗野,只是一会儿过后他们就都聚精会神地听讲,听众中有三四个”体面人”,引我忆起伦敦的一个老实人的故事来;那就是当锡洛克博士讲道论及审判的日子时,那位老实人并不注意,有人问他:”你没听见这位博士所讲的吗?”那人答说,”是听见了的,可是我并不属于他的牧区!”当我讲道快结束时,我禁不住提出我在全国各地所看到的富人和所谓体面人当中的一种普遍无知。这时那几个”体面人”都挨近前来,表现得好像他们曾经当过煤坑夫似的那样严肃专注。

七月十一日(星期一)

天气仍甚炎热;但微风迎面吹来,我们都平安抵达约克。然而难题在乎那地方虽在冬天,屋子里已经像烤炉一样灼热,我们怎能在户内讲道?以后我决定在布雷克广场讲,难题乃得解决。在那里(因暴徒尚未发觉)我向庞大群众讲道,自始至终,没有受到丝毫的打扰。

七月十二日(星期二)

我发动募捐,作为建造宽敞合用的会所之用。

七月廿五日(星期一)

我满意地离开了厄普卫司。一时在克雷瓦特讲道。我想除了方韦克———他在隔壁的干草堆上熟睡了———其他的人没有人不受感动的。

七月廿八日(星期四)

中午我在武德施讲道。晚上在薛飞德讲道。我真的是为讲道而生!

自从逼害的要角不见了之后,这个地方显得多么的安静。有好些逼害信徒的人在他们想不到的时候离世了。不久之前,有一个住在托丕的妇人,她常咐起誓说:下一次传道师来的时候,她将拿他的血洗手。可是下一次传道师未来之前,她已经被召回永远的家乡去了。当约翰孙定居于文瓦特的前些时候,有一个住在那里的强汉,他对邻居说:”五月一日过后,我们这里除了祷告和讲道之外,恐怕没有别的事好做了;但我必尽力破坏。”可是五月一日过后,这人已是安静地躺在坟墓里了。R伯爵的一个仆人———和他主人一样恶毒的人———故意制造许多流言,搬弄是非,但他在目的尚未达到之前,嘴巴再也不能张开了;他给淹死在一个鱼池里面。

八月八日(星期一)

我在察忒慈院散步。我奇怪为什么所有的广场和建筑物,尤其是学童们,看起来都是那么小,其实这也不难解释;当我在学校时,我自己也是那么小,我以自己为尺度去衡量周围的一切。因此,那些高年级的孩子既然比我高大,我就把他们看为非常高大,但现在他们我眼前显得正相反了,因为我已比他们高大多了。也许就是这一类想像使人相信我们祖先时代的人都比现在的人高大。这种想像在一千八百年前就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