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五年

四月十四日(星期一)

我骑马经过曼彻斯特(十二时左右在这里讲道)来到瓦棱敦。星期二即十五日我向一大群很严肃的听众讲道。其后又到利物浦;这城是我在英国各地所看到最整齐,干净,建设最好的一个都市,约略有彻斯特的两倍大,多数的街道整齐笔直。有人告诉我们这城的三分之二是近四十年来开发的。若能继续依此速度发展下去,再过四十年,它将和布里斯它有同样规模了。这里的一般居民是我在英国各港岸所看到最谦恭有礼的,这从他们友善的态度上(不仅仅是对待住在他们当中的犹太人和罗马教徒,即对循道派会友亦然),可以看出。此地的宣道所较之新垒的稍为宽大些。

四月廿五日(星期五)

十点钟左右我在近托穆登的地方讲道。听众傍着山坪一排排地站着。从外表看他们都很粗俗,但他们的心却是柔和的。

后来我们又从那里出发,经过蜿蜒的山谷;没有比这更怡人心性的风景了。

四月廿八日(星期一)

我在喀丽讲道;星期二在不勒福讲道。现在这地方和布尔斯达一样平静,因为自从纳尔逊负责此地的防务以来,上帝使人心大大改变过来。下午我的弟弟在布尔斯达和我见面。

四月卅日(星期三)

我们开始一起阅读退出英国国教的理由一书,这是一部描述生动,结构严紧,立论有力的作品。但这并不证明脱离国教是合法的(更不能说是应当的)。

五月一日(星期四)

我念完了上述一书(作者是住的厄色特的一位脱离了国教的牧师);这人的作品和忠诚的巴克斯特的作品格调截然不同;一个是笔尖蘸着眼泪写成的,另一个的笔尖却蘸着酸醋和胆汁。诚然,那富有爱心的诚恳基督徒所写的一页文稿必胜过这个充满怨恨及讽刺的作者的千卷著作。

五月六日(星期二)

我们在黎芝的会议今天开幕。我们要所有传道人讨论的问题乃是我们是应该脱离国教?从利弊各方面作审慎和冷静的考虑。到第三天我们都同意一个总的结论,就是(不论合法与否)脱离国教并不是善策。

五月十二日(星期一)

我们(我和我的妻子)来到诺多洛敦。

五月十三日(星期二)

我续程至新垒。此地情形并不如我所料想的那么顺序。许多人正准备与国教脱离关系;有的人竟已经退出了,并且,他们认为这是我所许可的。

接下去的一个星期,我个别地和团体的每一个会员谈话,发现对国教存有偏见的人并不如我所猜想的那么多;一共大概没有超过四十人。我相信这流行病现在已停止了。

六月七日(星期六)

威廉逊先生请我到他的礼拜堂讲道,因此有该地一个牧师派人去见他,对他说:”先生,我本来是痛恨逼迫之事的,但你人让卫斯理先生讲道的话,对你将有不利。”虽然如此,他仍然不变初衷。但我却谢绝了。这或许又有上帝的美意在。上帝不让我这么一点点的剩余力量消耗在那些不愿意听我讲道的人身上。

六月八日(星期日)

早上我们在大寺院,下午在我们牧区的礼拜堂做礼拜。两次都由同一位先生主讲。当我在礼拜堂看见他时,我简直不知道我已见过他。因为早上他是那么活跃生动;下午他却静得像一根柱子。晚上五时,因为下雨的缘故,我不得不再一次在那灼热的地方讲道。

六月九日(星期一)

我离开了这个若按照每一会友的能力说,是我们在英国的最富裕的团体。我希望这个地方不致使我们的传道师因过于舒服安逸而不能打美好的仗。

七月廿二日(星期二)

为应一位和善妇人的请求,我做了她的遗嘱的证人,在遗嘱上她把一部分产业献给慈悲事业;另一部分留给她的一只叫托比的爱狗,(在它活着的时候)。我想,即使这妇人在一年之内死了的话,她留给托比的遗产或许可能有效,但捐给穷人的遗产,按照那废除将遗产捐作救济金的永久管业法令,是不能生效的。

八月六日(星期三)

我向会众提出追求灵性进步的另一方法,是我们的祖先所常常应用,且蒙悦纳的。这方法就是在上帝面前立约,许愿尽心尽性地服事祂。我连续在几个早晨解释这个道理。到了星期五,我们许多人在主里面禁食,祈求上帝赐给我们智慧和力量,在主我们上帝面前立约,并愿恪守不渝。

八月十一日(星期一)

我再一次讲解立约许愿的性质,和应当如何履行才能蒙上帝悦纳。晚上六时,我们专为此事在斯辟多飞德的法国教堂聚集。当我宣读那位蒙恩的理查阿里尼所拟订的之誓约的要旨后,众人(约一千八百人)都站起来,表示接受誓约。这样的一个晚上是我前所罕见的。我相信它所结的果实必将永远存留。

八月卅日(星期六)

当我骑马经过脱罗时,有一个人拉住我的马,坚持请我下来。同时有两三个属瓦克先生团体的人上前把晤;我们居然一见如故。但我不得不离开他们。五时左右,听众已在勒汝德一条大街上的适当地点等着我。那时我极其疲倦;朋友们见到我都非常兴奋,忘记了给我一些什么吃的或喝的。虽然如此,当我开讲时我的困乏竟都消失了,可见上帝亦在这地方工作。

八月卅一日(星期日)

五时我在管纳伯地方向数千人讲道,所有听众都很注意。我讲完后,暴风骤至,大雨倾泻,到了第二天早上四时,天又开朗了,许多敬畏上帝的人都欢欢喜喜地聚集在祂面前。

九月二日(星期二)

我们到了法尔马司,这城和十年前的情形完全不同,全城非常安静。

第二天我又向一群听众讲道,这些人现在都显得愿接受每一个字的样子。讲道之后,我步行到彭等尼斯垒,这堡垒形势奇伟,突出于海湾与港口之间,踞高临下,作两面的控制;若加修筑,必为非常坚固的堡垒;但其实我们现在的这种木制的碉堡已很够了。

下午我们骑马到吓斯同。此地曾经一度是非常骚动的地方,现在却像彭棱一般安静。六时我在一片隆起的广场上(离城不远)讲道。有两个醉汉抢着要来捣乱,其中之一一会见就走开了,另一个靠在马颈上打瞌睡。

上帝的工作在此地所表现的可以WT为例:这人本来是一个全然不信有上帝的人;父亲死时留给他一些产业,他却负了一身债务。七八年前他和上帝和好了,嗣后他把产业出卖,清还了他所有的债务,把余资拿来建置了一家小店铺。上帝大大地赐福给他。同时,他的行为也都与他的蒙恩相称;所以邻居不断地说,”这就是上帝的工作!”

星期五(五日)中午的时候,我在往纽林的路上顺途经布里察访问罗先生。

我并未宣布要在此地讲道,但当看见许多人从四方赶来,我不忍让他们空手回去,因此就在离屋子不远的一个地方讲道。没有人张口说什么话;看情形布里察的狮子也已变成羔羊了。十年前他们之所以那么狰狞凶恶是有原因的:他们那位卑鄙的牧师,在我辞掉我的院士衔的七年之前,故意从讲台上告诉他们:”约翰卫斯理是一个私生子,因此被学院开除了,从那时起他就神经错乱;”又说”所有循道派的人,在他们私下在团体里聚会时,闭门熄灯,作不可告人的事。”另外还有许多这类毁谤的话。但近一两年来,据说这位牧师逐渐变得沉默忧郁,约在九个月之前,他进入自己的厕所,上吊自杀。

九月十三日(星期六)

我再一次在圣遮斯特,站在团体新会所的第一块石头上讲道。晚上,当我们骑马往坎波尼时,勒汝德的皮尔斯提起了一件奇特的意外事件:据说当他住在吓斯同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们的小组正在聚会,会中有一个人忽然以一种很不平常的声音喊叫说:”我们不可留在此地,我们要出去,”到某某屋子,那是在城的另一头。大家立刻都站起来,走了出去,虽然那喊叫的和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是为着什么。就在他们离开不久,隔壁房间因火花掉在一桶火药里面,一会儿把整座房子烧得净光。可见上帝在照顾凡信靠祂的人,避免受众人的谤渎。

九月十四日(星期日)

我继续骑马往邱柏特。

九月十五日(星期一)

我们在海滨地方的许多惊人的洞穴中走了一个钟头,这些洞穴充满着希奇古怪的景像,在这些天然的洞穴中,有些部分的岩石闪烁发亮,色泽鲜艳如黄金,有的则呈蔚蓝色,有如晴空,亦有绿色或珐琅色的,正如母珠一样。大部分的岩石,尤其是靠近圣井地方(圣井的泉水涌出在岩石上,这水以能治疗败血症或瘰疬病著名),凡是水流经过的地方,都盖着一层白色的,好像雪花石膏一般的硬壳。

十一月五日(星期三)

威特腓特先生来访,现在我们的一切争论都消除无存了,彼此相爱,同心合作,为着传播主道努力。

十二月廿三日(星期二)

当我在邻接贵族院的礼服室时,国王正在穿着礼服。国王的额角因年迈多出许多皱纹,似乎为忧患的阴影所笼罩着。这就是世界所能够献给一位国君的吗?这就是一切的庄严尊贵吗?一件银鼠皮的毡子围在他的肩膀上,多么笨重累赘,叫他难于移动!一大堆的假发配着几排金光闪烁的宝石加在他的头上!哀哉,所谓人类的伟大竟是如此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