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三年
正月二日(星期日)
我在星期六晚上抵达厄普卫司;今天五时讲道,讨论”凡从圣灵生的也是如此”,八时我又站在我父亲的墓石上,讲论希伯来书八章十一节。许多从邻近村镇来的人问说,今天既然是圣餐主日,可否让我们一起到礼拜堂领受圣餐?我说当然可以,但以礼言之,最好先征询牧师罗梦雷先生的同意。有一人乃代表众人去见牧师,牧师向他说:”请告诉卫斯理先生,我不颁给他圣餐,因为他不配领受。”
我们的上帝是何等智慧的上帝!我之在些地被禁止领受圣餐,天底下恐怕再找不到更适当的地方了。这里是我父亲的房子,是我的故乡。就在这个地方,我曾遵守我们宗教上最严格的一派,多年来像法利赛人一样!同时由那人来禁止我领受圣餐也是最适当没有的,他把我从那个我曾经常常执行圣礼,亲自分发生命之饼给人的圣棹排除了,而这人就是那个在世上得到我父亲恩爱最多的人!
正月十三日(星期四)
晚上在厄甫兹罕讲道,第二天即乘马到潘斯卫克。十五日(星期六)来到布里斯它;在那里我用全星期的时间与团体的每一个会员谈话,发现他们”在认识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上”,并不是”闲懒不结果子的。”因此我颇觉喜乐。
正月廿四日(星期一)
以后几天我和京斯武德团体的每一个会员谈过话。作为牧师的人若非(正如伊格那丢所劝告的)”知道他全群的人的名字,连一个男仆或女仆都不忽略,”我不知他怎能在他向上帝交账的时候得到喜乐。
二月二日(星期三)
我开始同我的弟弟一起去访问伦敦团体的会员,这样,我们每天从早上六时出发,到晚上六时才回家。
二月十四日(星期一)
我离开伦敦,早晚骑马赶路,第二天晚上来到纽瓦克。在此地我遇着几个曾经尝过福音滋味的人;其中一人很高兴地接待我,约请我每逢到纽瓦克来,当以他家为家。
二月十六日(星期三)
我抵达厄普卫司。预定六时讲道,但那屋子不能容纳半数的听众,所以我走到外面,讲说”我们爱祂,是因为祂先爱我们!”十七日(星期四)早上我讲论关于”儿子的心”,和”因此我们呼叫阿爸父。”这时候对这题目的讲论确属必需;因为不久我就发现迷惑的灵也在这里活动。有些人开始夸口说基督已使他们得到自由,但事实上他们还在做罪恶的奴仆哩!
二月十八日(星期五)
晚上我们来到布拉弗桥,十九日(星期六)抵达新垒。
二月廿日(星期日)
我继续讲解使徒行传并圣保罗的达罗马人书。以下一星期我很谨慎的审查会员中有谁不按照福音的道理行。结果我不得不开除了五十个人,留在团体中的还有八百人以上。
三月六日(星期日)
我在团体中宣读会员所应遵守的一切规则,请每一会员慎重地考虑他是否愿意遵守。我很明白这样的做法必将使许多人心中不安,所以在星期一(七日),我重新访问各小组,务使”瘸子不至歪脚,走错了路。”
三月十二日(星期六)
我结束了第二期的访问,这次我特别注意查询两件事情:第一,那些在过去一星期中,几乎天天晚上当聚会时高声哭喊的人的情形,第二,那些离开团体者的数目,他们离开的理由,和在何种情形下离开的。
被开除的会员数目共计六十四人:———两人说咒诅辱骂的话,两人向来不守圣日,
十七人闹酒滋事,
两人售卖烈性酒类,
三人争吵口角。
一人殴打妻子,
三人狡猾撒谎,
四人嘲骂讲邪恶的话,
一人闲懒放荡,
廿九人轻忽冷淡。
三月十三日(星期日)
为着要和坦飞德团体里的几个会员个别谈话,我一早就到那边去。从在此地所接触到的可怕事例(实际上英国各地皆然),我更深切地相信魔鬼所希望的实在不比这更大,那就是使人醒转一半,然后又让他们沉睡下去。因此我决定,若上帝喜悦的话,我将不在任何我所无法继续耕耘浇灌的土地上作开辟的工作。
三月十四日(星期一)
我再在周汀附近讲道,每星期继续不缀,在新垒附近其他我曾经讲过道的地方(除煞威尔外)也是如此。
三月十八日(星期五)
当我和团体的领袖聚会时,有一群少年人,肚里装满了酒,打破门户,以最凶暴的姿态冲了进来。我立即替他们祷告;他们没有一人开口,也没有一人举手攻击我们。过了半个钟头,我们都安静地在爱心中一起走出去。
三月廿二日(星期二)
我到南辟里克,煤坑夫聚居的一个乡村,在新垒东南约七里的地方去。我站着讲道的那一地点恰在一个半圆形小山的山脚下,数百人站立山腰,而站在平地上的人数还要多些,我对他们呼叫:”枯干的骨头呀,要听主的话!”每一个脸上都是何等地严肃专注,因此我相信最好每星期也能在此地讲道。
四月一日(星期五)
救主受难日,我极盼望去访问新垒北部十里左右一个叫柏拉索的小乡村。在小乡村住的全是煤坑夫,他们一向被视为最野蛮,无知和行各种恶事的一群人。他们的最大聚会往往是在主日,那天男女老幼聚在一起,跳舞,打架,咒骂,玩投钱戏,打球,玩小铜钱或其他各种玩意。对这些人,当我第一次听见时,就生起极大的恻隐心,又因其他的人都对他们失望,更叫我对他们增加怜悯。七时至八时之间我和向导约翰希尔理一同出发,那些北风非常凛冽,雨散一下来立刻冻结成冰,盖在我们脸上。当到达柏拉索是我们几乎快站立不住了。稍等一步会,精神略为恢复,我立即前往广场,在那里宣扬基督”为着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那些可怜的罪人一下子都聚拢了来,极其恳切注意地听我讲论。下午他们仍然来到那里,不管风雪;我请求他们接受基督为他们的王,”悔改信靠福音。”
在复活节期的星期一和星期二,我又到那边讲道,听众数目继续增加;这些人大多数生平不曾与任何宗教发生关系,因此他们比别人更愿意呼求上帝,承认己罪,追求那在耶稣里面的白白救恩。
四月八日(星期五)
我在挪尔斯布拉弗和黎芝讲道,论及”由信你得救是本乎恩。”以后三天,分别在黎芝和布尔斯达工作。星期四乘马到设斐尔德。
我发现此地和霸累院的团体都在努力向标竿奔跑。虽然这里也不缺乏那种拿好听言词来迷惑心地单纯的弟兄的人。
四月十五日(星期五)
我骑了两天的马来到韦尼斯伯利,却发现此地情形有很大的变化。W先生那种不可原谅的愚顽激怒了E先生,以致他当初所有的爱心都变成为忿恨;但此刻他还没有时间去煽动那些可怜的弟兄,引起以后所发生的那种狂暴和愤怒。这两天总算是十分安静,我就利用机会,日夜劝勉他们相信主耶稣,以恐惧战兢的心作成他们得救的工夫。
然而在星期日(十七日),这幕戏上演了。下午E先生主讲;我从来不曾听过如此荒谬的一篇道理,并且是以一种怀恨的声调和态度讲出来的。我知道过些时候必然会有些什么结果,心想最好先准备这些软弱弟兄们的心,好使他们于事情到来时不致遭受严重的伤害。所以星期二(十九日)那天我着重阐述主的话:”人到我这里来,若不爱我胜过爱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性命,就不能作我的门徒。凡不背着自己的十字架跟从我的,也不能作我的门徒。”
当我讲道的时候,有一个喝够了酒的人骑马冲进来;说了许多恶毒不堪入耳的话之后,放马想从一些人身上走过去。听说这人就是邻近的一个牧师,也是教会中的一个热心份子!可怜的教会呀!如果你需要这种人的保护!
五月七日(星期六)
有人请我到考桥讲道。十一点左右我们来到城里;好些人似乎很想亲自来听听这到处被诽谤的道理,却是不能如愿,因为彼列的儿子都纠集在一起,以一两个卑鄙的所谓绅士带领,不断地大叫大骂,说亵渎的话,抛掷石子。情形如此,所以我在为他们祷告一些时后,认为最好是把聚会解散了。
五月九日(星期一)
我回到布里斯它。本星期的大部分时间用在访问京斯武德团体的弟兄们,我发现他们已经明白什么是属于无益的争辩与空谈,这种争辩曾经一度几乎把他们都撕碎了。
五月十七日(星期二)
我的弟弟动身到康瓦尔去。按照我们所不断收到的报告,那地方有许多人,从前不惧怕上帝也不尊重世人,却开始在求问他们该怎样做才能得救。可是从前在斯塔福郡成为纷乱之源的那种不谨慎之事,也同样在此地发生了,这使许多朋友变成为怀恨和难以相处的仇敌。结果就有了暴烈迫害之事发生;幸而上帝的权能已胜过这一切。
五月廿九日(星期日)
今天是”圣三一主日”,我开始在西街近七日规的小礼拜堂主持崇拜事务,由于上帝的奇妙安排,我们同这小礼拜堂有了几年的租借合同,我讲论当天的福音,即约翰第三章的一部分,以后为数百人举行圣餐礼。起初我担心自己的体力不知能否经受今天的繁重工作,因为这一个崇拜会延长五个钟头(从早上十点到下午三点),此外还有我经常应做的事务。幸而上帝给为所需的体力,最少我这样相信,不管有人说这是一种狂热情绪。五时我在大花园向一大群听众讲论”你必需重生”。以后领袖们聚集(当我不作公共演讲时,他们就占去了我的时间);各团体会员聚集。到了晚上十点钟,我觉得并不比今早六点钟时疲乏!
接下去的一星期时间我用在访问团体会员。六月五日(星期日)早上在小礼拜堂举行的崇拜聚会延长到下午四点钟。因此我觉得以后必要把圣餐分为三部分举行,以免有六百以上的人数在同一时间领受。
六月十八日(星期六)
我接到一封详细报告关于斯塔福郡所发生的可怕暴动事件的信,我并不觉得惊异。那些所谓重仪派人士既然一天到晚从牧师及主教接受训示,如果他们忿忿然起来攻击一切号称 为循道派的信徒,那又何足怪呢?
六月廿日(星期一)
决意要尽我所能的,协助他们,所以我一早出发,中午在韦堪伯讲道后,晚上即来到牛津。星期二(廿一日),我乘马至北明翰;第二天(星期三)早上来到韦尼斯伯利,住在法朗西斯沃德的家里。
虽然我知道此地所发生的事都是违背法律的,正如其违背正义及人道一样,但我不知应如何劝导这些可怜的受难弟兄,或为他们索取何种赔偿。那时我对英国法律的程序不甚熟识,对它的效用亦颇具疑心;现在既然已有了许多修正,我想不妨查询可否从法律方面获取一些帮助。因此我就到谭瓦德地方去见法律顾问。他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决意起诉,可能得到适应的赔偿,根据法律,这些暴民的行动是背叛上帝和国王的。
七月十日(星期日)
八时我在周敦冈讲道,论及”以色列家呀!你们何必死亡呢?”自从我初次来到新垒,看见那么多困苦可怜的人,每逢星期日下午,都在沙山一带来往闲荡,心在顿生怜恤之念,乃立意在可能范围内必设法改善他们的生活。当诸圣堂的崇拜完毕后,我就从教堂直接走到沙山;先唱了一节诗篇,在几分钟内,人逐渐多了起来,几千几千的人众聚集前来。但是撒但亦尽力抗争,以期挽救他的国度。新垒的这群暴民当中,纵使是极度的粗野,也还保留着一些人道。我没有看见他们抛掷什么东西,我个人也没有受到一点点伤害;只是他们不断前后挤撞,吵闹到我的声音都不能听见。所以在一个钟头的唱歌祷告之后,我想最好还是散会,回到我们自己的屋子去。
七月廿九日(星期五)
我乘马到新埠佩尼尔。星期六(三十日)来到伦敦。
八月六日(星期六)
雪田地方有人把一所精致的小礼拜堂让给我应用,这礼拜堂的位置是在河的彼岸。当初兴建这礼拜堂的是一个迷信异端的亚流派信徒,目的似乎是要利用这所房子,来替他所信的异端宣传辩护。但上帝的智慧使这计划归于失败,凭着祂统治一切的旨意,祂不叫这所房子作为把上帝的儿子活活钉死之用,却作为召人信奉主名的场所。
八月八日(星期一)
因为听说我计划要在这小礼拜堂讲道,一个狂热妇人忿忿然答道,”为什么?在雪田?卫斯理先生将在雪田讲道吗?他决不敢!城里没有比这更坏的地方了。雪田那里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鬼。”虽如此,我决意试一试,难道上帝不比他们更强?当晚我就在那里讲论下列的经节:”耶稣说健康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人才用得着。我来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悔改。”
八月廿二日(星期一)
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祷告后,四时左右我就出发,骑马往雪山进。马鞍忽然脱滑到马颈边,把我从马头翻了下来,而它却跑回到斯宓飞德去。有几个男孩子捉住了它,带回来给我,他们沿路说咒骂的话,我就坦白地指责他们,他们都答应改过。我正准备再往前走,忽然有一个人呼叫说,”先生,你的鞍垫子掉了。”立时有两三个人帮我套上去。这几个人同样地满口污语,几乎每一句话都含有咒骂。我一一以爱心规劝他们,他们都很愿意接受,并大大地感谢我。我送给他们两三本小册子,他们都答应要好好地念。
在我抵达垦星吞之前,我发现我的马掉了一只蹄铁,这叫我得到机会与修马蹄的铁匠和他的工人作半小时的恳切谈话。我之所以提起这些琐碎的事情,无非要表明,如果我们对人的灵魂———那基督以死赎回的———能有爱心,我们就必能爱惜每一寸的光阴。
八月廿六日(星期五)
我出发到康瓦尔,晚上在汤吞的教堂坟场讲道,论及”上帝的国不在乎吃喝,只在乎公义,和平并在圣灵中的喜乐。”有一个人挤到我的背后,蓄意作乱。可是时间还没到,那些激烈的,”不承认主曾赎回他们”的暴徒还没有开始兴波作浪,忽然有许多人喊叫:”把那个流氓推下来,把他推下来;击破他的头颅。”因此我不得已好几次替他讲情,否则他必给人家好好地处治一番。
八月廿八日(星期日)
七时我向一小群人讲道。早上我们在教堂所听的是很没有意思的一篇证道。下午讲得怎样我不知道,因为一句也没有听到。
从教堂我直接到堡垒去;几乎当地的半数成人都集中那里。这么大群的听众围着那庄严的场地,景像非常动人!当我讲解那光荣的真理,”得赦免其过,遮盖其罪的,这人是有福的”时,大家都寂静无哗。
八月卅一日(星期三)
我个别地和团体中的人谈话,他们一共约一百廿人,其中将近一百个人已经得着上帝与他们同在的平安。这就是所谓”因义受逼迫的有福了!”当十一点我们到教堂去的时候,一大堆人在市场上以叫骂的声音欢迎我们。有人在我窗口唱着一支顽皮的小曲(据说是当地一位贵族妇人所作的调子):
卫斯理查理到城里来了,
试一试他能否把教堂推倒。
九月三日(星期六)
我乘马到三角岗,在圣伊比斯的东边九里至十里的地方。在那里我们遇见了两三百个铁匠,他们等待我们已有一些时候了。大家显得很高兴,可是对道理还不十分关切;有许多人跟着我们到管纳伯(在东面两里地方)去,他们的人数很快地增加到四五百人。在这里我很高兴能引用”祂以膏膏我,叫我传福音给贫穷人”这一段经文。有一个住在附近地方的人请我们留宿他家;第二天早上,他带我们回到讲道地方。到的时候刚刚天亮。我向五六百诚恳的人讲道,着重宣讲”我必医治他们背道的病,甘心爱他们”这一段恩典的话。在德理诸坦岗,离圣伊比斯五里路的地方,我们看见有七八百人聚集,我就对他们高声喊说:”你们要将所犯的一切罪过,尽行抛弃。以色列家呀,你们何必死亡呢?”饭后,我又向一千人左右讲论”上帝将祂高举,叫祂作君王,作救主。”在此地我第一次看见有两三人对我所讲的有了印像,其余的人照例表示很大的兴趣,却是绝对未受改变。
七时我与圣伊比斯团体的人见面,有两个从盆赞斯来的妇人,仆倒如死人一般,一会儿忽又放声大哭,为着她们灵魂的苦楚伤心,我们继续为她们祷告,直到上帝把新歌放在她们口中。同时,有一个从同一地方来的少年人,他曾一度认识了上帝所赐的平安,却再犯罪,现在也得到上帝的爱的鲜明显示。
九月十一日(星期日)
八时至九时之间我在圣遮斯特,靠近城郊的一片大草地上向一大群听众讲道。有人说这种盛况是这一带所未曾见过的。我以爱心的权威高呼:”以色列家呀!你何必死亡呢?”这些人都战栗寂静。在康瓦尔还未曾见过这样的一种高潮。
九月十二日(星期一)
一时我在德里诸坦岗讲道,晚上在圣伊比斯讲道。当我讲论的时候,上帝的威严临到我们当中,以致我几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特别在祷告的时候,我内心的激动是生平所未曾有过的。
我蓄意已久,深望能有机会到细黎群岛传扬我们救主上帝的大爱,即使只能有一天的时间也好,我也曾将这愿望向朋友们提起。今晚有三个弟兄来见我,表示只要我能够借到市长的船,他们愿意带我到细黎群岛去。据他们说这条船是城里最好的一条帆船。我就派人去见市长,他立即把船借给我。第二天(十三日)早上,我同约翰纳尔逊,塞甫特,还有其他三人并一个掌舵的,从圣伊比斯出发。像这样坐着一条渔船,航行到十五海里远的大洋中去,似乎是一件怪事;尤其当风浪开始翻腾,越过了我们头上,更有此种感觉。当时我请诸同行一起歌唱,增加我们的勇气:
经过大海洋,
恳求主帮助,
浪涛远规避,
盖我心虔矢,
狂暴不足惧,
有主灾害除。
一时半左右我们在圣玛丽岛登陆,这岛为业经开垦的诸岛峡的首府。我们立即晋谒总督,照例携带报纸一份作为礼物。我也请他接受一本几句诚恳的话。当地牧师不愿我在教堂里讲道。六时,我到大街上,向几乎全城的人,包括许多士兵,船员,和工人讲道,题目为”以色列家呀!你何必死亡?”这真是一个蒙恩的时机,我几乎不知道结束。讲道毕我分赠一些小册子和赞美诗。他们都热烈地抢着要,几乎要把那些册子连同我一起都撕碎了。
第二天早上五时我又作另一次讲道,论及”我必医治他们背道的病,甘心爱他们。”在九时至十时之间我和许多人作个别谈话,在他们和另一些人当中我们一共分发了三百份的圣诗和小册子,然后我们离开了这个荒僻岛屿,动身回圣伊比斯。那时风很大,直接吹打着我们的牙齿。掌舵的说我们若能靠岸就算是万幸了。他不知道上帝是风与海都得听从命令的上帝。三时过后,我们已与陆地的尖端相对面了。九时左右抵达圣伊比斯。
九月十六日(星期五)
我在圣希拉流岗向四五百人讲道,许多人似乎颇为惊异,但我还看不出有深刻或坚固信心的人。
晚上,当我在圣伊比斯讲道时,撒但开始为着他的国度争战。城里的暴民突然闯进屋子,肆意捣乱;咆哮吼叫,击倒那些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好像他们是一群魔鬼所附着的人。我愿要请求大家安静地站住;但听众当中有的害怕,有的愤激,没有人在听我说话。看情形暴乱有增无已,我就走进人丛中,把那个暴徒头目带到台前来。我的额角给打了一拳,以后大家理论起来,到了这人态度逐渐和缓,终于同意镇压住他伙伴的暴行。
九月十七日(星期六)
一时左右在摩尔巴向我在康瓦尔所见过的最大之一群听众讲论罗马书八章十五节。会后团体聚集,一共有一百位以上的会员,这些人当中有谁能坚持到底的呢?
九月二十日(星期二)
六时以前我们抵达管纳伯,整个草地从头到尾都挤满了人,料想有一万人之多,我向他们讲了基督是我们的”智慧,公义,成圣与救赎。”我简直不知结束,直到天都黑了,彼此几乎看不见面孔了,而会场中每一个角落的人仍然异常专注地听;没有讲话的,也没有骚动,或左右张望的。真的,这地方虽然不是人手所造成的殿宇,但上帝是在那”以圣洁为装饰”的地方受到敬拜的。
有一个P先生也在场,他曾一度激烈地反对我们。在讲道开始之前,他低声向一位同来的人说,”官长,请帮我忙,别离开我。”但一会儿他忽然眼泪迸流,随后即倒了下去。他的同行赶快扶住他,免得他倒在地上。噢!”但愿众人的朋友”把他举拔起来。
九月廿一日(星期三)
三时至四时之间我给吵醒,原来有一大群铁匠怕赶不上聚会时间,早已集合在屋子周围了。他们唱歌赞美上帝。五时我再一次讲道,讨论”信靠主基督耶稣就必得救”的道理。他们都很珍重这话。但愿这话医治他们的灵魂,滋润他们的百骨。
当天我又骑马到朗察斯敦。廿二日(星期四),当我们经过一个叫斯得科路的乡村时,有一个人在街上截住我,很唐突地问,”你是叫卫斯理约翰的吗?”立即又有两三人上前要求我在此地停留。因此我停下来。在我还没有机会谈许多话之前,我们在心灵上已经有了团契。以后才知道他们是贵格会派的人;我并不以此介意,因为知道他们心中有上帝的爱。
九月廿五日(星期日)
早上我在布里斯它讲道;下午在京斯武德讲道,以”耶稣基督不论现在以至永远,都是一样”为题讲论。晚上,听众很多,大都聚精会神,十分严肃。
九月廿六日(星期一)
有一个少年人和我们一道经过新渡,我很希望能有机会和他作坦白谈论。为了这个目的,我故意多同他走三里路;可是我所讲的不能够给他什么印像。当我们刚要分手,一同走过卡尔里安桥,他忽然失足,差一点跌倒,我扶住他,并开始对他讲解上帝如何地在看顾我们。他立刻掉下眼泪,对我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深受感动,因此我不放松地继续向他讲论。同样地,我又和一个替我牵马过桥的人谈道,和我们的房东及房东太太谈道,也和另一个常常到我们地方来的人谈道。他们都表示非常的感激。
十月二日(星期日)
因为恐怕我的体力经不起一天四次以上的证道工作,今早我只以半小时与团体的弟兄们一同祷告。早上七时和晚上我都在堡垒讲道,十一时在文保堂,下午在普德喀丽堂讲道,讨论”应当悔改,归信福音”的道理。
十月三日(星期一)
我回到布里斯它,以好几天工夫从事审查和整肃团体的不良份子,在开除了好些人之后,尚除会员七百多人。其后的一星期则审查京斯武德团体,在那里可咎责的事很少。
十月十五日(星期六)
几位小组的领袖缴来他们本组为付还团体债务所捐的款项,数目已足偿清债务,因此立即把这事办理清楚。
十月廿日(星期四)
在向一小群热心的听众讲道之后,我就骑马到韦尼斯伯利去。十二时我在靠近市中心的一个广场向数目远超过我们所预料的一大群听众讲论”耶稣基督不论过去,现在,以至永远,都是一样的”。我相信每一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上帝的大能。没有扰乱秩序,或走出走进的人。主为我们争战,我们得享平安。
下午,当我在弗朗西斯瓦特家里写作的时候,外面有人喊叫,”暴民包围屋子了!”我们祷告,恳求上帝叫他们散开;果然,有人从这路,有人从那路,都走掉了,不出半个时辰,一个也不留下。我告诉弟兄们现在是我们避开的时候了,但他们勉强我留着。为了不愿意拂逆他们,我就坐下,虽然我已预料到所将发生的事。五时以前,暴民再度包围这所房子,人数比前更多。他们一致呼喊:”把牧师带出来;我们要那个牧师。”我请一人出去,把他们的头目带进屋子来。交换几句谈话后,这只凶猛狮子一变而为羔羊了。我请他出去带一两个他们当中火气最盛的同伙进来,他就出去带了两个人;起初他们似乎有吞灭天地的气概,但在两分钟后,他们和第一个人同样地安静下来了。于是我请他们替我开路,让我走进人丛中去。我一来到他们当中就要了一只凳子,站在上面。我问,”诸位要我怎样呢?”有人说,”要你同我们到法官那里去。”我答,”我很愿意同你们去。”那时候我乘机会讲了几句道,上帝以这些话感动了他们;因此有人高声呼叫,”这位先生是忠实人,我们要拿生命来护卫他。”我又问,”那么我们要在今晚到法官那里去呢,还是明天才去?”大多数人说,”今晚!今晚!”因此我就在前头走,两三百人跟在背后;其余的人都回家去了。
我们还未走上一里路天就黑了,同时大雨滂沱。虽如此,我们仍继续前行,到了朋特黎院,距韦尼斯伯利两里地方。有一两人抢先跑去告诉兰尼先生他们已把卫斯理先生带到他面前来了。但兰尼先生说,”我和卫斯理先生有什么相干?把他再带回去吧!”这时候大群人都到了,开始敲门,有一个仆役出来说,”兰尼先生已上床了。”他的儿子也跟出来问究竟闹的是什么一回事。有一人回答,”告诉你吧,他们整天唱赞美诗;不但如此,要人家早晨五点钟就起来;请问大人给我们一些什么指示。”兰尼的儿子说,”回家去,不要吵闹!”
这时候他们都不知该怎样做。最后有人提议到窝尔索的波西豪斯法官那里去。大家都同意了。我们就赶快上路,七时左右到了法官的屋前。但是波西豪斯先生同样地派人出来声明他已上床休息。现在众人又不知如何是好了,最后大家认为还是各人回家为是。约略有五十个人负责押送着我;当我们还未走上一百码路,窝尔索的大队暴徒忽然冲了上来,像一道洪流似的,把前面的人都冲倒了。达拉斯敦来的这群暴徒虽力图抗拒,但因人困马乏,人数又少,所以一会儿工夫有好些人被击倒了,其余的也都跑掉,让我落在他们手中。
我屡次想要说话,可是全无效果,因为四围吵闹的声音有如怒涛。他们把我拖着走到城里。我看见一所大房子的门开着,想走进去;有一个人上来一手抓住我的头发,再把我推回到暴民当中,从城的这头到另一头他们不停地拖着我走,一直通过了城中的大街。我不停地向那些听得见我声音的人讲道,并不觉痛楚或疲乏。到了城的西角,我看见有一扇门半开着,想走进去,可是给店里的一个人阻住了,他说,”他们会把整个房子拉倒的”。这样,我就站在门前,开口询问,”你们愿意听我讲吗?”许多人大叫”不,不,打破他的脑袋;下来,立刻打死他”。又有人说,”不,我们得先听他讲话。”我开始说,”我曾做过什么坏事呢?我曾在言语上或行为上得罪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吗?”继续讲了约一刻钟,到了我的声音忽然哑住;然后暴徒又开始咆哮了;许多人大叫,”带他走,带他走。”
就在那个时候,我的力量和声音又恢复过来了,我就大声祷告。这时那个刚才领导暴民骚动的头目回过头来说,”先生,我愿为你牺牲生命,请跟我来,这里没人敢动着你头上的一根毫发。”
他的两三个伙伴异口同声地赞同他,立即挨近着我;同时在店里的那个人高叫”可耻,可耻,让他走了。”站在稍远一点的一个忠实屠夫却说,”他们做这种事才真可耻!”他把那些疯狂地追上来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推回了四五人。其他的人好像是预先讲妥了似的,左右退后分开,让那三四人把我夹在当中,从他们中间过去。可是当走到桥上的时候,暴民又重振旗鼓来了。我们乃从小路,越过了磨坊闸,经过大草场,十点以前,上帝带我平安抵达韦尼斯伯利;我所损失的只是里衣的一角,和手上的一小块皮而已。
上帝的这种种安排,是我前所未见的;从许多明确的证据,可看出上帝的手是在每一个人身上,亦在每一件事上,统管一切,照祂所认为好的成就。
达拉斯敦那一个可怜的女人原是暴民的首领,曾发誓不许任何人碰我。当她看见她的伙伴失败了,她就跑进人丛中,一连击倒了三四个男人;但对方的好些人立即还击,一会儿她就被人压住了,在几分钟内,差一点被打死了(三个人捉着她用力地击打),若不是忽然有人喊说”止住,汤姆,止住吧!””谁在那里?”汤姆问:”什么,是忠实的麻钦吗?那么,让她走吧。”因此他们才停手,让她起来,尽她所有的力气爬回家去。
这事的经过,从头到尾,我都觉得好像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样的泰然,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惟有一次我忽然想起:假如他们把我摔到河里面去,我口袋里的单张岂不都湿坏了吗;至于我自己,无疑地我可以游到对岸,因为身上只有一件稀薄的外衣和一对轻便的鞋子而已。
检讨这事件的前后,下面几点我认为特别值得注意:(一)当我们从那陡斜的山坡走进城时,山路很滑,有些人想把我推下去,以为倘若我一旦掉了下去,必很难再爬起来了;幸而我走路走得非常平稳,未曾失足,直到我完全脱离了他们的管束。(二)虽然有许多人争着抓撕我的领子及衣裳,想把我拉倒,可是都不能抓紧;唯有一人一手拉住我里衣的一角,给拉破了,留下一块破布在他手上,另外一角口袋里的一张钞票却仍留着。(三)在我背后有一个大汉,用一根大槲棒子击打我好几下,倘若他击中我的后脑,可就省事了,可是不知何故,每一棒子下来就打歪了,而当时我根本就不可能左右移动。(四)另有一人排开众人,冲了进来,举手就要打我,忽然间手放下来,只抚摩了我的头,说,”这人头发好软!”(五)我刚好停在市长公馆的门前,好像我熟识那地方(那些暴徒一定这样想)。那里市长站在店里,目击这些疯狂暴民的行动。(六)那最早回心转意的人是当地的著名好汉,是各种暴乱的头目,其中之一是在”熊园”得过奖的打手。(七)始终我没有听见一句诋毁的话,也没有听见以任何侮辱的名号加给我;大家所喊的都是”传道师!那传道师!牧师!”(八)没有一个人,至少我没有听见,拿什么事情来控诉我的罪状。最后他们简直完全不知该怎样处理我。既没有任何动议,也没有任何决定,只有”除掉他,立刻杀死他”的喊叫声。
上帝之预备我们来完成祂的旨意,其步骤是迟缓的,两年前一块砖头擦过了我的肩膀。一年前一块石子打在我的两眼之间。上个月我捱了一下拳头,今晚捱了两下,一下在我们进城之前,另一下在我们出城之后。但这两拳实在算不得什么,虽然有一拳是重重地打在我的胸口上,另一拳是猛力打在我的嘴上,以致鲜血迸流,可是我全不觉得痛楚,好像他们是拿稻杆撩我一样。
不可忘记的一件事是当团体其余的人都忙着逃命的时候,唯独四个人毫不动摇,就是威廉西拆,爱德华斯拉多,约翰格里费德斯和若安拍克斯;这几个人跟着我,决心和我同生死;他们都没有受什么伤害,惟有威廉西拆捱了一拳,因为他始终拉住我的手臂,从城头一直走到城尾。他曾给击倒在地上,但过一会儿他爬了起来,又和我在一起。以后我问他当暴民来袭时他所预期的是什么?他说,”为着主死,因为祂替我们死。”他不慌不忙,只是安静等候,如果上帝要召他灵魂的话。
我问若安拍克斯当他们把她从我拉开时,她害怕不害怕。她说,”不怕,正和现在一样。我把你,像把自己一样地,交托给上帝。从开始我就确信上帝必搭救你,我不知祂将以何法救你,但我把一切付托给祂,心中确信,好像是你已被救了出来一样。”我又问有人说她曾为我的缘故和别人打架,是否真有其事,她说,”不,我知道上帝将为祂的儿女争战。”噢!难道这些人的灵魂最后还会沉沦吗?
当我回到法朗西斯瓦特的家,看见许多弟兄们都在上帝面前祷告。有好些人是我从前所未曾见过的,也来和我们一同赞美上帝。第二天早上,当我骑马经过城里,要到诺定昂去的时候,凡所遇到的人都表示对我有深切诚恳的敬爱,所见所闻,简直使我难以相信。
我若不把下面这一份新奇的文件包括在这里,势将无法结束这一段叙述。我相信这类事在英国还未曾有过,但几天前却发生在窝尔索。兹将该文件附录于下:
斯塔福郡
致本郡各地各保安官及警官:
按本郡保安官曾屡次接获报告,谓有少数不守秩序之徒,自称循道会派传道士,到处骚扰,影响陛下治下人民之正常生活,破坏地方上治安。
兹谨奉陛下尊号,通令各属人民,在本区内尽力搜捕此类循道会派传道士,并将彼等带交保安法官,俾将审讯彼等之不法行为。
一七四三年十月十二日兰尼
波西豪斯
(上述两位,正是当我被带到他们公馆时,拒不见我的法官)
十月廿二日(星期六)
我骑马从诺定昂至厄普卫司。星期一又出发到格林斯必,但到了渡头我们就无法前进了;船夫说我们不能渡过特棱特河,因为在风暴未停前若冒险渡河,生命恐将不保。我们等了一个钟头;我怕我若失约,必使格林斯必的听众大为失望,因此我问船夫,据他们看,我们是否可能渡过彼岸?他们说他们不能担保,但若我们愿意冒险,他们也同样可以冒险。于是我们决定开船。船上一共有六个男人,两个女人,和三头马。好些人站在河边观看。这时我们已到河当中了,船的一边已深入水中了,人和马滚在一起。我们预料这船时刻有沉没的危险,但我不怀疑我必能游到对岸。船夫和其他的人同样惊慌,但一会儿又都镇定了,仍然拚命摇船。不久我们的马跳到水里去,使船减轻了负担,我们都平安地抵达彼岸。
大家奇怪为什么我还不起来(因为我独自躺在船底),我自己也觉得奇怪,研究了一番,才发现有一个大铁钩,是船夫偶然得用的,正穿过我鞋子的带子(不知道是怎样穿上的)把我钉住,使我不得移动;假如这船沉没,我必给钉在船底,寸步都不能浮游了。
同日,按照我们所能判断的,约略在同一时间,我弟弟所乘的船也正经过塞汶河的新渡,给风带走了,几乎触礁遇难。但同一位上帝,在人们全无希望的时候,搭救他们,正如搭救我们一样。
晚上的聚会,格林斯必的屋子不够容纳四分之一的听众,所以我站到街道上去,劝勉每一个浪子,”起来吧,回到父亲那里!”有一两个人力图捣乱,但立即被他们的同伙镇压下去。第二天(廿五日,星期二),城里有人答应借给我们一个大房间;但开讲前,这人被别人劝诱,推翻了他的诺言。我打算移到教堂的坟场上去;又因下雨受阻。这时候我们颇觉进退维谷;幸而有一女人(一个有罪的女人)借给我们一个很合适的地方。约到一时左右,我才开始宣传那上帝所高举的基督;祂赐给我们悔改和赦罪的恩典,而且,上帝已确定祂恩典所发出的话,谁都不能抗拒。
可是这个”浪子”一直抗拒到今晚上。当我详细讲述圣经所记那个女人的罪过和信心;她如何以眼泪洗主的脚,又以头发擦干祂的脚时,她再也支持不住了(实际上几乎全体会众如此),她跟着我到住处来,哭着说,”先生,我该怎样做才能得救呢?”既知道了她的实情,我就对她说,”为着逃避刑罚,你须立刻回到你丈夫那里去。”她说,”那怎么成呢?我要从那条路去呢?他住在离此地一百里以上的路程。我刚收到他的一封信,知道他现在在新垒。”我告诉她我明天就要到新垒去,她可与我同行。威廉布罗可把她安置在他的马背后。布罗果然这样做了。罪人之友是可称颂的,祂又从火中救出了一个罪人!你可怜的罪人呀,你因为先知的名接待先知,你已经为那差遣他的主所寻着了。
十月廿六日(星期三)
我详细讲解”悔改信福音”的深刻意义。当我讲毕之后,一个人站到当中来,他是一个常常麻烦弟兄们的人,急激地主张(这瘟疫也已传到这边来了!)大家不应该祷告,唱歌,守圣餐,研究圣经或行善,只须相信和静候。他又高声地说,”圣经岂不是记载某人有两个儿子,他对小儿子说,到我的葡萄园工作去,小儿子拒绝不愿意去;但过后他后悔而去了?我就是这个小儿子。我昨天说我不去听他讲道,我和他没有关系,但我后悔了。现在我的手在这里。藉上帝的恩典,我永不再离开你了。”
六时,威廉布罗及S夫人和我一同出发。在往新垒的这整个旅程上,我不曾看见她笑,连微笑也没有过;她也不埋怨什么,也不介意旅程上的许多困难。从她的言语动作上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沉重和忧郁,正如一个觉悟到罪恶的重负,并为追求救恩而呻吟的人一样。照我所观察的,当她留在新垒的那段时间内,她始终保持着同样的态度。不久她丈夫搬到别的地方,来信请她前往。也搭乘一条开往赫尔的船,路上遇大暴风,船底裂开,虽然船已近岸,有许多人聚在岸上观看,但因风浪甚大,无法施救。当船慢慢下沉时有人看见S夫人站在甲板上;其后她双手抓住一条绳子,直到船桅也沉没看不见了。这些时候他们还看见她漂浮在浪涛中,直到那使她浮着的衣裳也都湿透了,这才沉下去。我相信,她是回到上帝慈爱的怀抱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