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克罗斯比在英国的化身

法兰西丝·李德莱·海芙高(Frances Ridley Havergal)之对英国正如芬妮·克罗斯比之对美国;这两位伟大的女性有太多的共同点。她们都要忍受身体方面的残障:克罗斯比是盲人,可是海芙高却要长期忍受维多利亚人所谓的「娇弱的身体」(Delicate Health) ,包括她一生中的很多痛苦。她们都在很年轻时就悔改信主,且在以后的年日获得丰富的属灵经验。她们都是有恩赐的歌唱家和音乐演奏家,也是才华横溢的作家,并都有超人的记忆力。

虽然她们在这个世界上彼此从未见过面,但这两个远隔重洋的姊妹却鱼雁往返,而且彼此相爱。海芙高为芬妮写一首长诗献给她;它的结尾是这样的:

海那边的,亲爱的盲姊, 我这个英国人的心早已飞向了妳! 信仰与歌唱的绳索联系我们的心, 闪电飞速地传递我们的共鸣; 我们俩人,一个在东, 一个在西, 我们都以歌唱颂赞我们最深爱的神; 为「耶稣歌唱」,传扬祂的爱,我们要共同奔向天上的家, 在耶里,波涛汹汤不息的海洋,总不会阻碍我们,也絶不会分离我们。 姊姊,我们的会面究竟会如何呢? 那时,我们的心要歌唱,我们的眼晴要得见光芒!

芬妮·克罗斯比擅长撰写福音诗歌,而海芙高则以她特有的恩赐,创作无数灵修性诗歌,呼唤信徒对基督有更深的奉献。她所创作此类奉献诗中最著名的一首是「求主管理」(Take My Life and Let It Be校园诗歌I 181);这首圣诗是她在一八七四年二月四日,经过一晚令人振奋的颂赞与祈祷后所创作的,因为那是主给她的一个特别的胜利。

我们也非常熟悉她所创作其他各首著名圣诗,如:「求主敎我听主恩音」(Lord Speak To Me that I May Speak,颂主新歌 377 首);「完全平安」(Like a River Glorious,颂 395 首);「谁愿在主一方」(Who Is on the Lord’s Side? ,颂525首); 以及「救主全舍」(I Gave My Life for Thee,颂502首)。

一八三六年十二月十四日,海芙髙出生于英格兰渥斯特郡阿斯特莱鎭(Astley Worcestershire)。她的父亲威廉·亨利·海芙高(William Henry Havergal)是英国国敎在阿斯特莱鎭敎区的牧师,也是敎会音乐的名作家与出版者,所以她继承了其父亲的音乐才华。她在三岁时就开始学习阅读;到四岁时,她已能阅读圣经。

她七岁时,即发现自己有创作诗曲的才华;每当灵感泉涌时, 她就在笔记簿上写下人所称为儿歌或童谣的诗歌。这类儿歌的习作为她日后的音乐创作事工奠立了良好的基础。她的母亲常对她说: 「亲爱的,妳应该向神祷吿,祈求祂把你预备好,以迎接祂为你所预备的。」每当海芙高写信给她的兄弟法兰克或某些靑年朋友时, 她都以诗代信。其中的一首诗可证明其极具警惕性:

主日是个快乐日,我们快乐去教堂; 在那里我们唱诗、读经,及祷告, 静听牧师证道。 我们年岁极轻时, 喜爱读经与祷告, 主会时刻施恩手, 保守行走眞理道。

海芙高十一岁时,母亲蒙主宠召。在一八四八年七月五日那天,海芙高在她的笔记簿中写道:

眼未曾见,耳也未曾听, 人心不能思想, 神已为爱祂、信祂的人,预备了最有福气的事。

神一直在海芙高的心中动工,使她非常想知道自己是否已悔改信主并正走向天堂之路。这种内心的挣扎持续了三年之久。她听过一篇有关神审判的证道使她难以「忘怀」;每当她亲见信徒领受圣餐时,内心就深受惑动。直到一八五一年她离家住校时,才眞正找到使她内心获得平安的救恩。神使用了一位刚悔改者的见证及柯克小姐的辅导,使海芙高有了永生的把握;柯克小姐后来也成为海芙高的继母。

海芙高在德国住了一年,在那里她在音乐与诗歌方面的卓越表现均得到了专业的证实,她是一位非常资优的学生,不仅在音乐与写作方面有恩赐,而且在语文上也有超人的才华;她懂得希腊文、 希伯来文、拉丁文、德文、法文,及意大利文。依据她姊姊马利亚的说法,她能背诵四福音书、使徒书信、以赛亚书〈她最喜欢的一卷〉、诗篇、小先知书及启示录。

一八五八年时,因为她父亲要进一步治疗困扰他已久的眼疾, 两人相偕回到德国。那时,她创作了一首「救主全舍」(I Gave My Life for Thee)。当她访问一位牧师的家庭时,她看到他家墙上悬挂一幅耶稣受难图,图下有一句话:「我为你死、你舍什么为我?」顿时灵惑涌现,她立刻拿起铅笔在纸上写下这首每位基督徒都非常熟悉的诗句;但继而她又对那些诗句感到不满,于是将那张纸扔入火中。但那张纸立刻被反弹出来,一点也未烧毁。因此,她留下了那些诗句,后来她父亲看后,不仅鼓励她将之保留,而且还为她配上曲调。不过,今天我们常唱之曲调乃是由毕立斯(Philip P.Bliss)所谱的。

海芙高随年岁日趋成熟,神使用她来写作、敎导圣经、探访一些贫穷及苦难中人民,且与那些愿向她诉说心声的人通信。她在父亲牧养的敎堂中敎儿童主日学,而且将所有孩子的姓名都登录下来,以便为他们祷告。如果今日毎位传道的敎师都能像海芙高为他们所敎导的孩童不断地祷吿,我不知道我们的儿童与靑少年会有何等的改变!

一八六五年,正当她有很多机会工作时,却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她在一六六六年写道:「我现在再也不能整天地忙了,只能躺在这里,暂时把诗句放置一边。……不过,我前面的门似乎是开着的,也许这一阻碍是显示我可以完全为神专注于我所做的……我以为神的十字架常是以人最意想不到的、最奇怪的材料来造成的。」

一八六九年她所撰写的第一本书——歌之事奉(Ministry of Song)——出版问世。早在十年前她的医生就对她说过,著作与生存两者中她只能选择一样,因为她的健康实在不容许她两者兼得。她这样写道:「你曾否听过任何一个为基督所重用之人,不曾有过特别的等待时间,并且他或她的计划曾受到极大的破灭?」当 「歌之事奉」这本书出版时,她见证说:「虽被隐藏在阴影中长逹九年之久,神在这事中所蕴含的智慧已显明出来了?」

除了她的两度病发及身体极度衰弱外,她还遭遇过很多别的试炼。一八七四年时,她在美国的发行人因经济大恐慌而破产;由于她已与他签订了独家代理的合约,她的作品在美国的发行工作就由此终止, 一直到美国商业两度景气复苏才好转。当然,这也就是说,她在所得方面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她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

两个月前,这件事的确是我遭遇到的极大试探,因为我为美国的发行工作下过极大的功夫;现在,『祢的旨意成就』 不是一声叹息,而是一首歌!……我不再有一丝恐惧、怀疑、或烦恼,或使我心里的阳光盖上一片阴影。

就在她收到美国发行人的破产消息之前的两个月,也即是一八七三年十二月二日,我们可以从她的经验中发现其得胜之奥秘。有一个朋友寄给她一本小册子,书名叫「一切为耶稣」(All for Jesus)。那本小册子点燃了她心里的希望’使她渴想奉献自己,为祂所重用。于是她开始为这愿望祈祷,神也回应了她的祷吿。她这样写道:

是的,就是在一八七三年十二月二日的降临节(圣诞节前的四周间),我第一次凊楚地看到眞正献上的福气,我看到它像闪电一样的掠过我心头……在获得完全祝福之前, 我必须先作完全的奉献。」她发现了约翰壹书一章七节经文的意义,及信靠基督保守她和拯救她的重要性。她全然拒絶「完全无罪论」(Sinless Perfection)的看法,但她声称圣经对不断得胜已有明确的敎训。她解释说:「人不仅是来到此泉源好被洁净,而且要留在这泉源中,以继续被洁净。」她所有的希腊文知识使她了解约翰壹书一章九节的动词是现在式——「继续保持洁净」,下次,当你高唱 「主的完全平安,好像光明河」时(Like a River Glorious),要记住那就是海芙高对得胜的基督徒生活一个实际的见证。

海芙髙从不需要下定决心坐下来写一首诗或一首歌。她说: 「写作就是我的祈祷,我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写过任何东西,连一节诗歌也没有,我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孩子在写东西;你知道,孩子每写一句时就会往上看一下,并且问:『下一句要写什么?』那就是我写作时的情形。」她深信神必然有要她写的信息,也会引导她将之写下来。如果未得神的默示,她就接受沉默并继续做其他的事 情。她在给朋友的信中如此说:「神并未赏给我一箱诗『金』并说: 『现在妳可以随意用它!』而是神保留了那箱诗『金』,当祂愿意时,就会将那诗『金』一片一片地赏赐给我;然而祂不愿意时,就不再给我。」有时,那箱诗金中有和声,也有曲调,因为海芙高本身就是一位多才多艺的音乐家。

一八七六年,海芙高经历了另一次重大的试验!她的英国发行人的办公室失火焚毁,也烧去了她最近才完成的「恩典与荣耀圣歌集」(Songs of Grace and Glory)的全部原稿与排版。她并未保留此一圣歌集的抄本,所以她必须全部重写,不仅要写歌词,而且也重新配曲。她在给她姊姊的信中说:「我眞要为这件事感谢神, 祂所赐的超过我所祷告的。那就是神去年在我身上所做的事,这是 另一个造成我生命转机的敎训。」神给她健康的身体及足够的精力重新完成那一部圣歌集。

她毎天与神的灵交都有很美的操练,并且花很多的时间精读圣经(但愿我们这一代的作曲家也应该花更多时间研读圣经,并将更完整坚实的神学融入其所作的歌曲中),也对眞正的分别为圣有淸晰且符合圣经的观点。圣经著作并不是海芙高的商业行为,而是她的事奉。即使她公开的演唱与演奏也不被视为表演,而是一个荣耀基督,并与人分享基督的机会。

她在灵修的古典作品「留为主耶稣所用」(Kept for the Master’s Use)中这样写道:「献身基督不完全是一个行动的步骤,也不完全是该行动必然隶属的立场……这就是一般所谓的在做一些非常宗敎性的工作?不,我们所做的一切必然只是为了耶稣基督。」在其一生中,她曾抉择不再演唱或演奏通俗音乐,但她丝毫没有批评那些通俗音乐家的意思。如果她愿意作一位通俗音乐家, 相信她一定会成为一位非常著名的音乐艺术家。然而对她来说,那样的方式并不符合她所做的见证。在她写出下面这首小诗之前的几个月,她就作了这一项决志:

主啊!请祢重用我的嘴唇,让我为祢歌唱, 我将永远单为我君王歌唱。

她在一八七三年访问瑞士时,几乎死于一次爬山的意外事故中;一八七四时,她患了伤寒逹八个月之久。不过,由于主赐给她能力,以致她的写作并未因病痛而中断,而且她还与各方友人保持通讯。在六个月期间,她收到的各地来信竟多逹六百余封。

一八七九年是她在这世上为主服事的最后一年。她保留了一本 「恩慈日记」;当你看到她衰弱的健康情况,会觉得日记中的某些记载是非常有趣的。她在新年时写着:「这是我第一次能走下楼。」在一月十四日,她又写道:「医生依然不许我工作,但我却感到神智慧的手依然与我同在。」「额外的力量」乃是她在二月五日的记载;二月廿三日,她又写道:「我已没有痛苦了。」

在这些困难的日子里,她有一张上面写满着毎天所需及特别需求的祷吿单。假如主容许的话,她也拟订了一份一八七九年的全年工作计划。在那份工作计划表上,她列出她希望完成「保留为主所用」这本书。神满足了她的愿望。她在一八七九年六月三日去世前不久,完成了该书及其校对工作。那时,她正住在韦尔斯靠近天鹅海(Swansea)的卡斯华尔湾;但是在她去世后,她的家人将她的遗体运回阿斯特莱,并于六月九日将她葬在她儿时喜爱的敎会墓园中,与家人的坟墓为邻。

在她去世后的第二年,她的姊姊玛利亚出版了「海芙高的纪念文集」(Memorials of Frances Ridley Havergal);这本书现已绝版甚久。贝克书店已再版了她最后的两本有关灵修的著作:「保留为主所用」与「国王的赏赐」(Kept for the Master’s Use and Royal Bounty)。这两本书反映出她对圣经的热爱及了解与敎导圣经的能力。她不只是一位音乐家和诗人,更是一位具有事奉远见的独特女性,并且她的能力是经过严苛的苦难锻炼而成的。

当她的医生对她说:「再见了,我不会再看到妳了。」海芙高问道:「你眞的认为我是去了吗?」医生答道:「是的。」 「今天?」她又问道。「也许。」医生回答。 她的反应是:「好美啊——眞是好得令人难以相信!」凡是能诚实地表逹下列小诗含意的敬虔信徒,都会有像她那样的反应:

我一生求主管理,愿献身心为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