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怀特腓——众人的助手
伦敦一位廿二岁的传道人向神祈祷:「噢,我们的天父,为了祢爱子的缘故,求祢阻止我想高升。」
那位年轻传道人就是伦敦的「神童」乔治·怀特腓(Whitefield);他有充份的理由害怕出名与晋升。无数的人羣拥来听他传扬福音,结果有好几百人悔改信靠基督。其传道震惊了英、美两国,一直到今日的我们,依然能感受到那一震惊的余波荡漾。 历史学家告诉我们,怀特腓毎周要传四十至六十个小时的道; 在他卅四年的传道生涯中,一共作了一万八千多次证道,共横越大西洋十三次,并在美国殖民地展开旅行传道,在英国境内走遍各地,向无数的人传道,包括三次赴爱尔兰及十四次赴苏格兰作旅行传道。他对他的朋友说:「我宁愿耗尽,不愿锈坏。」因为那位朋友说他讲道的次数太多了。他常引用一句著名的格言:「在我们的工作完成之前是不会死的。」当你哓得怀特腓并非健康之人,他常会严重的呕吐,以及他毎天淸晨四时就起床时,相信你会对他所有事工的记录更加惊叹不已。
我们都想见一见这位年轻的传道人,即被名讲道家钟马田博士 称之为「英格兰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最伟大的传道人」。
一七一四年十二月十六日,怀特腓出生于英格兰西南部的格洛 斯特(Gloucester);他的家庭在当地声望极高,并拥有著名的 「钟铃客栈」(Bell Inn)。怀特腓在两岁时,父亲就不幸去世; 八岁时,母亲又改嫁他人,过着并不快乐的婚姻生活。
年轻的怀特腓不仅有很好的记忆力,而且口齿伶俐,所以他在学校里的演讲比赛及戏剧表演中都有优异的表现。不过,他并不明白年轻时的这些表现有助于训练他日后担当讲坛上的重大事工。
当然,由于他是一个年轻人,也不可避免地像别的年轻人一样,犯下一些容易常犯的罪,甚至有时偷窃他母亲的金钱。但是即使在他童年的败坏生活中〔如他所谓的〕,他依然深信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位传道人。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总是喜欢当一位传道人,也常摹仿牧师读祷告文的样子……。」
当他快满十五岁时便离开学校,回家协助母亲经营客栈的生意。这时,他继续阅读圣经,虽然他还没有承认自己是一个基督徒;有一次,在他拜访住在布里斯托(Bristol)的一位兄长期间,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参加敎堂的聚会,且宣了誓。显然,他已获得靑少年常有的、情感丰富的宗敎经验;但是在他回到格洛斯特后,原有的败坏生活很快又再度占有了他。
由于神的眷顾,怀特腓再度回到学校,不久后进入牛津大学深造。大学期间,他认识了约翰与査理·卫斯理兄弟,且成为他们 「圣洁倶乐部」(Holy Club)中的一份子。虽然卫斯理兄弟及他们的朋友都是有道德的宗敎人士,但当时他们对「新生」(New Birth)一事所知依然不多。他们所知的基督敎无非是实行宗敎生活、相互劝慰,及服务贫穷困苦的人。
约翰·卫斯理送给怀特腓一本属灵经典之作;那是史克罗格尔 (Henry Scrougal)所著的「神的生命在人的灵中」(The Life of God in the Soul of Man);这本书开了怀特腓的眼睛,使他看淸了「新生的神跡」〈在那时,卫斯理本人并不了解什么是重生经验〉。他并没有立刻进入眞正的生命与自由中,但是至少他已走对了方向。最后,在一七三五年的春季,他投入神的怜悯中,并在基督里体验到新的生命。
他回到格洛斯特后,又与朋友相处几个月。他在那里开始了他终生不断的跪着读经及研习希腊文新约的习惯〈他是一位优秀的希腊文与拉丁文学生〉。他也购买了非常著名的「马太·亨利圣经注释」(Matthew Henry Commentary),也认眞地阅读它。事实上,这套注释也成为他日后所有旅行布道途中的最佳伴侣。
在他的身旁有一个初信者的小组,其中有些人还是他往日「犯罪的伙伴」;他们毎周聚会一次,专心研习圣经、祈祷、及相互启迪。这就是最早的、有组织的「循理会社」(Methodist Society)。很多人都感到非常惊讶,因为他们发现第一个创立循理会的人不是卫斯理兄弟,竟然是怀特腓哩!卫斯理兄弟参加了怀特腓的事工后,至终,这对兄弟获得了他所让予的领导权。
一七三六年三月,怀特腓回到牛津。其时,卫斯理兄弟已赴美国的乔治亚州,协同奥格里托普将军(General Oglethorpe)在新殖民地开展宗敎事工。同年六月十日,班森主敎(Bishop Martin Benson)在格洛斯特按立怀特腓为执事;六月廿六日,他作了按立后的第一次证道。好奇的会众——其中很多人是他的亲戚与朋友 ——都因这位靑年传道人的能力与属灵智慧而大感惊讶。会后,有人吿诉班森主敎:「怀特腓的证道使十五个敎友几至发狂。」主敎说,他希望他们的疯狂能持续到下个主日。
那就是怀特腓神跡式服事的开始。同年七月怀特腓从牛津大学 毕业;在毕业后的两个月内,他在伦敦传道,作朋友的代理牧师。 然后,他又去牛津传了四个月的道,接着又分赴格洛斯特、布里斯托、及伦敦等地作了极美的服事。数千人羣前往聆听他证道,也有好几百人悔改归向救主。他又与数百人进行个别谈道,协助他们寻求主的救恩。不论他在何处传道,都有无数的人羣涌来,其影响也一直持续久远不断。
一七三八年二月一日,约翰·卫斯理由美返英,看起来像是一个疲倦已极、败战连连的人。他在殖民地的事工失败了 ;更不幸的是,他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坏名声及一大羣顽强的敌人。此时,怀特腓有感动于神呼召他去乔治亚州宣敎;当卫斯理的船一到英格兰时,他立刻登轮航赴美国。
由于某些理由,卫斯理并没有私下去见怀特腓,但是他确已尽最大努力劝他不要去乔治亚。早年约翰·卫斯理相信用抽签的方法可以寻求神对他本人及他朋友的旨意。如果那时候怀特腓听信卫斯理的话,美国人民的损失可就大了 !一七三八年二月二日,怀特腓开始了他七次访美的第一次;这些访问都得到神极大的祝福,也成了「大复兴」的前锋。
五月七日,怀特腓抵逹乔治亚州的萨凡那(Savannah)。第二天,约翰·卫斯理同时在伦敦「非常不愿意地」参加了「阿尔德尔门街」(Aldersgate Street)的聚会,但也就是在这次聚会中,他的心感受到「奇异的温暖」,他发现透过对基督的信心,更确信自己已得着神的救恩。然后,他开始传扬神的眞道,逐步地参加并领导怀特腓所留下的事工。
怀特腓于十二月返回伦敦,发现除了四所伦敦敎会外,他已被所有敎会所拒绝。他再一次以布道方式向成千上万的人传扬眞道,从中更体验到圣灵大能的运作。他与卫斯理兄弟合力与众人分享福音。一七三九年一月十四日,他被按立为圣公会的牧师;在他一生的事工中,他对按立誓言都信守不渝。虽然他的事工是超宗派的, 他却永远是「英国国敎〖圣公会〉」的忠实之子。
因此,当他发现被英国敎会拒绝时,他决定推展露天布道;二月十七日,他开始在布里斯托附近的金斯伍德镇(Kingswood) 举行户外布道。司布眞(Charles Spurgeon)对他的学生说:「这是全英国最美好的一天,因为怀特腓开始在这天举行露天布道!」 他将矿工及其家人聚集在一起,向他们传扬神的福音,人数约有两百多人。这位布道家说:「赞美神!我已打破这个冰砖了。」
从那一天起,不论怀特腓将他的活动讲台放在那里,总是有来自贫民区及上层社会的大量人羣聚集在他的四周,听他传讲神的眞理。甚至连儿童都蜂涌而来。他在英国与美国都实行这一宣敎方法。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就曾统计过,怀特腓的证道能让三万人同时淸楚的听见。
怀特腓开始组成很多社团,并分派成熟的信徒去带领及辅助这 些因听道而悔改信主的人成长。尔后,约翰·卫斯理也学习他的榜样,专门在露天中布道;这类布道运动都以循理主义者为名,也即是以当时他们在牛津大学时代所设立之「圣洁倶乐部」为名。
其时,传道人与信徒都受到不信的暴民所逼迫,有时这些羣众的施暴行为甚至都得到当地牧师的许可。暴民用石头或秽物投击卫斯理与怀特腓是常有的事,更糟的是他们有时还用死猫扔在他们的头上。不过,就像古代的使徒一样,他们毫不退缩畏惧,依然勇敢地传扬神的福音及组织团契。
怀特腓对美国发生极大的兴趣是基于两个理由。一个理由是传 扬眞道;另一个理由是要在乔治亚州设立及管理一所孤儿院。当他在英国传道时,他每次都要听众为这所孤儿院奉献;当然他也鼓励美国朋友支持它。长久以来,这所孤儿院已成了这位布道家的沉重负担,也耗费了他的健康、时间,及精力,甚至有些得不偿失了。 有一次,他甚至非常害怕自己可能会因这所孤儿院造成的债务而被捕。不论他到美国访问什么地方,他都会找机会去乔治亚州看看他的孤儿院,不是去督导建设,就是去鼓励工作人员。怀特腓对美国的属灵影响实在是既深又远,难以完全计数。
大家都知道,怀特腓较偏向加尔文主义,而卫斯理兄弟却笃信亚米纽斯念(Arminian)敎义,卫斯理兄弟反对拣选、预定及信徒得救确据等的敎义。有一天,査理·卫斯理竟然称约翰·加尔文为「魔鬼的长子」!怀特腓请求卫斯理兄弟不要在讲坛上传讲敎义上的差异,但是这对兄弟置之不理。怀特腓在美国传道时,约翰· 卫斯理出版了一本证道集,叫「自由的恩典」(Free Grace)公开驳斥怀特腓的神学观点。
这一痛苦的冲突终于造成循理派的分裂,于是怀特腓组成了加 尔文主义的循理派,在韦尔斯一带极有影响力。就像大多数神学争论一样,双方都有缺失,因为甚至最圣洁的人都是由泥土造成的。 卫斯理强调基督徒的完全无缺激怒了怀特腓;然而怀特腓传讲恩典的敎义也使卫斯理深感不安。
不过,怀特腓还是竭力争取卫斯理兄弟的和解与友谊。他尽最大力量想使他们之间的争论成为私下的问题。最后,怀特腓做了一件朋友不希望他仿的事,他将整个事工都交给卫斯理,不再作领袖。他这样写道:「我不愿做任何宗派的领袖,而且借着神的恩典 ,我将不再有任何派别之分了 !但是我要尽全力加强所有眞诚传耶稣基督之宗派的力量。」
当他的信徒反对他的决定时,他说:「让我的名字被忘记;让我被踏在所有人的脚下,只要这样做能荣耀主耶稣基督……让我们越过所有的名分和团体直往上看;让主耶稣成为我们一切的一切 ……我不在乎谁在最上面。我知道我的位置……甚至是做所有人的仆人也甘心乐意。」
他在给一位圣洁女士韩汀顿(Huntingdon)的信中说:「哦! 让我从所有见到之事来学习,使自己渴望成为无有,而且认定我的最高特权就是要作众人的助手,而不作任何人的头。」
怀特腓在他余年中都信守他的信念:「作众人的助手」。他的名气越大,反对他的人就越多,中伤他的谣言也就越烈。他甚至成了伦敦舞台上小丑摹仿学样的对象;也有人写一些下流的歌曲侮辱他。他对这些一槪置之不理,只愿荣耀耶稣基督。非信徒对他的反对不会像信徒的分裂那样带给他极大的创痛。他这样写道:「哦! 那次的分裂造成了何等的伤害!」
怀特腓在他早年基督徒生活与服事工作中就培养了对神所有子 民的爱,也就是说,他热爱所有能坚守基要敎义信仰的信徒。当他才廿岁时,他就在日记中写道:「我赞美神,那道结党纷争及造成宗派分裂的墙壁很快就在我心中崩塌;当神的爱流遍我的灵魂深处,我就爱所有的人,不论他属于那个宗派,只要他们诚心爱主耶稣基督。」
最后他在第七次访问美国的期间,即一七七〇年九月卅日在麻 省新伯里港(Newburyport)长老会牧师住宅中蒙主恩召,葬在该地敎会的墓园中。
怀特腓在露天中向三万人,甚至是四万人证道这件事本身就是 一件使人惊奇的大事。他是循理会的眞正创始者;然而他为了保持 「用和平彼此联络,竭力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弗四3),不惜将敎会的领导权拱手让与别人。他不仅募集了大量的金钱照顾孤儿与穷人,也协助别人建立了好几所学校。
他个人的生命和生活见证也许超过他所有的一切成就。可布眞 说:「我经常阅读他的传记,只要一翻开那本传记,心底就涌起一股兴奋。他眞正活过了。其他的人似乎只有一半的生命;但是怀特腓的生命是完全的,是一股燃烧的火焰、振翅飞翔的双翼,及无穷的伸展力。若在主之外还能学习别人的话,那么我要学的榜样就是怀特腓了 ;只是如今我只能以不同的步伐,走在他曾走过那充满荣光的途径。」
我建议你们最好去购买由达力摩尔(Arnold A. Dallimore)所撰,好消息出版社(Good News Publishers)分公司十字路书店(Crossway Books)所出版的两卷最新的怀特腓传记。千万不要被这本传记的大小吓倒你。这两卷传记读起来就像阅读令人兴奋的探险故事一样,它们的行文用字既不会使人有沈闷的惑觉,也不会有太多学术性的内容。这两卷传记也许是多年来,人们所能见到最好、最精深,也最具可读性的传道人生活传记。在读完之后,你就会了解许多当时敎会的历史因而更能抓住我们今日的处境。
职是之故,你们应该去购买「眞理之旗」出版社出版的「怀特腓日记」。在你读了他的传记之后,你一定会更喜欢阅读他的日记 ,其每页的内容都充满了属灵的精华思想,因而也一定会充实你的灵命。
我要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为了撰写这本有纪念性的传记,达力摩尔牧师(Dallimore)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搜集其有关资料。因此,我们非常感谢他的贡献。也许会有那么一位靑年牧师在读完这本巨著之后,就深受感动,也下定决心付上廿年或卅年的时间,搜集有关资料,同样撰写一本有深度且具可读性的「司布眞传记」,这也是大家长久以来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