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杰出教师的仆人
一八三二年五月一日出版的年鉴名单上的唯一大事,就是在巴尔的摩(Baltimore)举行的「第一届全国民主大会」 (First National Democratic Convention)。此后,该年鉴就从未有过历史上属灵方面的记载。就在那一天,戴德生(James Hudson Taylor)出生在英格兰约克郡的巴斯莱鎭(Barmsley ,Yorkshire,England);神用他来建立中国内地会(China Inland Mission)(现已改称为「海外基督使团」(Overseas Missionary Fellowship),向中国大陆内地失丧的罪人传扬福音;戴博士与其夫人在中国宣敎的故事于戴德生的儿子与媳妇所合着的「神派在中国的人」(God’s Man in China)一书中就有详细的记载。该书由慕迪出版社(Moody Press)出版,后由中国内地会于一九六五年发行,纪念其宣敎百年的事迹。此书是由两卷巨著——「早年的戴德生」及「戴德生与中国内地会」合编而成。这两卷书现在很难找到;因此,如果你能找到, 就要好好阅读。不过,就算是摘要本,也含有这位杰出人士及其建立差会的重要经过。
这些书有别于其他专以荣耀个人为主的宣敎士传记,因为其宗旨就是要彰显神的荣耀。在他自己的简短传记中——一次「回顾」(为慕迪出版社出版,现已绝版)——戴德生写道:「我们若集中注意基督敎工作中有关神的一面,这是对我们有益的,认识神的工作不但是指人为神做的工作,更是神要借着人完成祂自己的工作。」
神使用戴德生,俾使他成为一位属灵的巨人,究竟他所受到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要列出一份细目,则细目的顶端必然是因其来自一「属灵的家庭」。戴德生的父亲是一位带职传道者,母亲则是一位祈祷的妇女。事实上,他的家人并不知道戴德生的父亲在他儿子出生前两年,就已开始为中国大陆的事祈祷。当他十五岁时,他的重生就是他母亲与姊姊祈祷的结果。这个家庭完全以圣经与祈祷为荣,并尽力在每件事上荣耀基督。由于戴德生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与得救, 他在晚年的岁月中写道:「也许是很自然的,自我开始过着基督徒的生活后,我就被敎导去感觉神的应许是眞实的,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所代祷的人,祷吿已成为我与神的主要交通。」(见「回顾」十三页)
而第二个影响也许是他明确知道神的呼召吧!在现今世代,人们似乎并不期盼靑少年能深切认识神对其生命的旨意,其结果是使我们的敎会与宣敎士都在受苦(我曾在敎会学校中传扬福音,很多学生都吿诉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上学,更不必说他们会了解神要他们如何生活了。)而戴德生在他重生后的几个月,就大胆地寻求神对他生命的旨意。「我恳求神使用我为祂工作……做祂喜欢的事,我要为他作工,因祂已为我作了太多了。」以实际行动化为信心的表白,他将自己完全且专一地奉献给主。「我记得我带着难以言喩的敬畏与喜悦,在地上伸展着我的肢体,默默地躺在神的面前。」(见「回顾」十四至十五页)
书中继续写着:几分钟后,他淸楚地感觉到上帝要他去中国作宣敎士。因此,他向鎭上的公理会牧师借到一本有关中国的书。那位牧师问他打算如何去中国,戴德生跟他说,就像古代的使徒一样,他打算信靠上帝,由祂供应所需要的一切。那位牧师说:「孩子,等你年纪再大一点,就会变得更为聪明,便知道这样是行不通的。」然而这正是戴德生在其一生的生活与事工上所奉行不移的圭臬,而且上帝也祝福了他。他和他的差会都未曾为筹集经费而忙碌,只是为这件事祈祷,相信上帝会兴起为其奉献并解决他们需要的弟兄姊妹。
这件事带领我们了解到第三种影响:上帝在家中即开始训练戴德生。他航向中国之前,他就实践牺牲与事奉的原则,相信上帝能满足他的需要。他排除所有物质上的舒适;不停地锻练身体,以简单的飮食维生,并节省用钱。结果,他尙能拥有额外金钱帮助别人,也学会如何在没有外援下完成工作。如果他不能在生活容易的国内学会信靠上帝,又怎能在中国那样生活艰难的地方学得会呢?
有一次,我在伦敦遇到一对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年轻夫妇。我问他们:「你们是到欧洲来观光的?」
他们说:「不,我们都是宣敎士。我们到这里来是要建立新的敎会。」
我问道:「你们曾在美国建立过任何敎会吗?」他们的答案是从未在任何地方建立过敎会。旣然他们事先完全没有受过预备担任宣敎士的训练,我实在很怀疑差会怎么会派他们来宣敎的?
「神派在中国的人」一书说明戴德生在离开英国之前,神如何训练他。戴德生学会如何为金钱祈祷及信靠神的安排。他学会用自己所有的去协助别人,相信上帝会满足他一天的需要。当他在伦敦接受医疗训练,致使自身血液受到毒素感染,却由于他过着节制的生活和对神的信心而得到解救。我怀疑今天有多少宣敎士或牧师会容许神用这种方式训练他们。对于节制生活,他们认为对信徒能说得越少越好。
当你在阅读「神派在中国的人」时,你会觉得戴德生的生活中还有另一种影响:他深爱神所有的子民,并渴望为神所重用。他并未推广中国内地会,而是推动差传。如果在他讲完道后,敎会为其他宣敎计划奉献,他也会非常高兴,就好像他们是为中国内地会事工奉献一样。如果信徒透过其他差会事奉基督,他也不会抱怨,唯有不断地祷告:「主,用我吧!」在我们今天这个传道人彼此竞争的时代中,他的态度带来多大的震撼呀!
最后一种是戴德生完全依靠主的经历。你会从他的传记十五与十六两章中读到他的经验。其增订本就是戴德生的属灵生活秘诀 (由慕迪出版社出版,你必须一读)。他发现了一个「更新的生命」,并建立个人与基督的关系,除去事工的疲乏和眼泪,进而使基督徒有新的活力,以宁静与愉快的事工替代狂热的活动。我尽量毎年都阅读一次戴德生的属灵生活秘诀,因为它能充实我的灵命。 坊间有关进深或得胜生活的神学理论及解释多得不胜枚举,但是我觉个戴德生的经历是最佳的描述。那不是他制造出来的,而是在自己生活中经历到的。它没有特定的公式,也没淸晰的纲要,却是任何基督徒都能享有的——一种与基督之间个别和实际的经验。
说得更淸楚一点,戴德生就是约翰·卫斯理(John Wesley)事工的产物。戴德生的曾祖父母雅各和蓓蒂,即是在卫斯理奋兴大会中归主的,而且有机会在他们巴恩斯莱(Barnsley)简陋小屋中款待卫斯理。由于卫斯理听到路德(Luther)的罗马注释才对救恩有确实把握。而路德受到约翰·陶勒(John Tauler)——德国多米尼加左派神秘主义者(German Daminican Mystic)——的影响很大,而陶勒又受到德国著名神秘主义者艾克哈特(Meister Eckhart)的影响。他们的背景如此不同,却在属灵上有深刻的相互影响,实在値得那些将神的工作局限在自己圏圏内的人留心注意。
不论何时,只要有人赞美戴德生的成就时,他就会简单的回答说:「神所重用的都是软弱的人,他们之所以能成就大事,正是因为他们能专心仰赖神的同在。」有一次,他在澳大利亚被人们尊之为「我们的杰出贵宾」;然而他却谦卑地向大家说:「亲爱的朋友,我只是一位杰出敎师的卑微仆人。」而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也许已拥有太多的名人,但却没有足够的仆人。
有三节圣经常与戴德生发生关连。第一即是马可福音十一章廿二节:「当信服神」
(或译要对神有信心)。对他而言,这一信服并不是对神作为的盲目相信,亦并非迷信。他首先利用祈祷及研习圣经追求神的旨意;然后将自己的问题交托给主,并且相信祂的作为。他说:「除了遵行神的引导外,我们没有任何责任。」我们要事奉那位能计划也能执行的神,祂的工作是决不会失败的(见「神派在中国的人」第二一七页)。
第二节是撒母耳记上七章十二节:「以便以谢……到如今耶和华都帮助我们。」
我注意到「万福泉源」这首现代赞美诗里也失去了「以便以谢」这个字眼。这一错失不幸地提醒我们,在我们的敎友中,圣经文盲越来越多了。
他的第三节经文是创世记廿二章十四节:「耶和华以勒……耶和华必有预备。」
(就字面而言,耶和华会注意到祂子民的需求)。不论戴德生住在那里,他总是把刻着「以便以谢」与「耶和华以勒」这四个字的饰物挂在他的外套上。「信服神」三个字则高挂于中国内地会伦敦区的办公室门口上方。
戴德生于一九〇五年六月三日在中国蒙主恩召,葬于浙江省。 他留下的最后遗言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卑微的,也没有一件事是伟大的;只有神是伟大的,我们应当完全依靠祂。」 他的一位同工史帝文生(J.N.Stevenson)说:「他的一生就是仰望神——寻求又寻求!」我恳请今天的基督徒应该认识戴德生,以及支配他一生生活与工作的事奉原则。他的原则显然有别于似乎支配某些事工的「麦迪逊大道的观念」(The Madison Avenue ideas,愈时髦、愈壮观、愈通俗、愈耸人听闻愈好)。不过,他的原则都经过了试验,也证明是有果效的!它们对戴德生产生果效,当然,对于今日的我们也同样能发挥果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