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全是神的恩典

“那赐诸般恩典的神……必要亲自成全你们,坚固你们,赐力量给你们。”(彼前5:10)

怀特腓当时里面的光景,可以从他的日记看见一二:

“从我首次醒悟以后,我感觉有一种特别的饥渴,渴慕耶稣基督的谦卑,好像基甸用野地的荆条和枳棘指教疏割人,神照样利用各种强烈的试炼来教导我。本来我在亲近神的时候,常有甜美的感觉。这些安慰不久完全收去,反而有一种可怖的畏惧进来压倒了我。我请教我的朋友查理士•卫斯理,他劝我儆醒防守,要我参考中世纪多马•肯培(Thomas á Kempis)的名著《效法基督》(The Imitation of Christ)。这种惧怕的担子逐渐增加,使我失去所有默想的能力,甚至思想的能力都感觉迟钝。只有神知道,有多少不眠的长夜我躺卧在床上,为着所感觉的重担,呻吟不息。整天,甚至整周,我仆倒在地上,求神给我自由,拯救我脱离从地狱里出来的狂傲思想,牠们时常挤进我的脑海,纷乱我的心思。私爱、己意、骄傲、嫉妒,轮流困扰我;可是我决心要胜过这些。这样经过了几个月,我发现骄傲仍旧渗入差不多每一个思想、言语,和动作里面。在这种不喜乐的情形之下,有一天读到柯斯丹努沙(Castaniza)所著的《属灵的争战》(Spiritual Combat)内的一段话:‘凡想治死他自己意志的人,其困难程度正如使印第安人悔改。’我于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决意留在那里,直到我能在凡事上单单以神的荣耀为目的。现在撒但装作光明的天使来了。牠主要的方向是要引我进入一种寂静的光景。每当圣灵把美好的心思或信心放在我里面的时候,撒但常闯进来把它推往极端:譬如我在日记上记录送出多少钱,撒但就来试探我,要我不记日记。柯氏的书劝我少讲话,撒但就说我应当完全不说话。我本来最热心于劝勉同伴,现在竟然整晚坐在那里,不出一言。当柯氏说到试用安静的回忆来等候神的时候,撒但又会告诉我,必须放弃一切形式,甚至不可开声祷告。但是我每当事情演变至极端的时候,神总是把我的过错指给我看,而且藉着祂的灵指引我一条逃避的路。

“我差不多已经有六周之久、独自关闭在书房内。现在又得着新的指引,要实行更严格的禁欲主义。我每周禁食两次,我的衣着是朴素的。我想一个忏悔的人不该头上蒙油。我戴羊毛手套,披着补裰的衣衫,穿着肮脏的皮鞋。纵然我十分明白神的国不在乎吃喝,但是我坚决地实行这些制欲的事,自愿舍己,因为我以为这些能帮助我得着属灵生命的长进。

“到了这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撇弃的了,除非我放弃公共的聚会,离弃我的敬虔朋友。我已经不记日记,祷告不用声音,也不再探望病人和囚犯。现在又来这样一个暗示,要我为着基督的缘故离开我的敬虔朋友。我也决意要背弃他们。

“次日我不去参加弟兄们星期三的禁食祷告,反而一人出到野外,独自默祷。我也没有参加晚间的聚会。翌日早晨,我又不守约,没有与查理士•卫斯理同进早餐。这件事使查理士•卫斯理发生怀疑了,他来到我的房间,很快地发现我低沉的光景,他将我的危险处境告诉我,而且把我介绍给他哥哥约翰•卫斯理,因为约翰•卫斯理在属灵生命上比较有经历。我与约翰谈话,他劝我恢复我从前的一切活动,可是绝非依靠这些行为。最后,由于约翰优良的忠告,我得以从撒但的诡计中被拯救出来。”

然而怀特腓绝不能逃避这些自加的刑罚。他长久地苦持己身,使他的体力大大衰弱,甚至最后竟无力登楼。怀特腓不得不通知那位慈祥的导师,由该导师出钱聘请医生诊视。这件事使同学们得着攻击他的把柄。他们大声喊着说:“看哪!他的禁食得着什么结果!”可是怀特腓却安慰自己说:“肌肉虽然消瘦,灵里却得加强。”他一共病了七个星期,他称之为“荣耀的天谴”。怀特腓经过了长期的消沉,终于得着释放。悲哀的灵已经过去,如今他晓得在基督里面的喜乐是怎么一回事。他度过了被离弃和试探的长夜,他遥望的那颗时现时隐的星,重新发出光来,犹如晨星显现在他里面。

经过了这次严酷的考验,怀特腓回到家乡格洛斯特。在格洛斯特,怀特腓住在加百列•赫利斯(Gabriel Harris)的家里。加百列•赫利斯的父亲是格洛斯特市的市长。加百列的哥哥杉孙•赫利斯(Sampson Harris)则是圣公会的牧师。

在格洛斯特,怀特腓带领了一些人得救,并且把这些新得救的人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小会社。除此之外,他又经常到监狱去,传福音给犯人听。

怀特腓热心爱主的事迹传到圣公会在格洛斯特的主教马丁•本森博士(Dr.Martin Benson)耳中,主教于是亲自召见了怀特腓,并于一七三六年六月二十日按立怀特腓为执事,时怀特腓仅二十一岁。

被按立之后,怀特腓主日在格洛斯特的圣玛丽教堂(Church of St.Mary de Crypt)讲道,这个教堂是他孩童时每主日做礼拜的地方。许多人听了他讲道之后称赞他。认为他有恩赐,他听了脸都红了;但他求神怜悯他,禁止他有任何骄傲的意念,因为神阻挡骄傲的人。

怀特腓回到了牛津大学的时候,由于卫斯理兄弟那时已经前往美洲的殖民地乔治亚(Georgia),怀特腓也就成了圣洁会的领袖。

一七三六年八月八日,怀特腓被人邀请在伦敦的主教门教堂(Bishopsgate Church)讲道。后来圣洁会的一个成员勃乐顿(Thomas Broughton)请他到伦敦塔教堂(Chapel of the Tower)和陆结监狱(Ludgate)讲道几个月。

他虽然只讲几次道,会众就被他的信息抓住了。他讲道时活像一头狮子,带有恳切的说服力和火热的爱。他的话语像一奔千里的活水江河,这是他历经属灵争战之后圣灵能力彰显的成果。他一出来就显示出他并非一般的传道人。这样活力丰沛的讲道情况,在他一生三十四年的讲道生涯中,一直都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