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篇(三)陶恩生大夫[15]的回忆
王姊本人不愿意谈她自己是怎么为主受苦的。她说:“人哪,都是败坏的。”
我是一个医生,我们见面以后,(知道)她身体不好,(所以)我一有时间就骑上自行车上她单位去,有的时候一个礼拜要去三、四次。她那个院子里都是听过王姊传福音的——有的已经信了,有的知道耶稣。我认识她们以后,她们就把王姊的见证告诉我。可是王姊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不论我们怎么说:“王姊,把你的见证给我们说说,好激励我们,”她都摇摇头,从来不愿意说她为主做了什么,只说:“我做的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有一次,她跟我说了一点。“我呀,在神面前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因为什么呢?跟她一块儿进监狱的(有一位)是她们灵修院的孙美芝老师,(有时)跟她一块儿劳动。她在灵修院学生时期,孙美芝是她老师,又都是主内肢体,彼此特别关心。她关心她,她关心她。这个孙姊妹在(劳改营)里头也特别好强,让人看,“我是个基督徒,我绝对不偷懒。”这些人哪,又特别坏。你不是特别能吗?今天我给你(任务),让你做十件衣服(她们做衣服),看你今天能完成吧?明天就给你加到十二件。再后天又给你加到十五件。就那样,老给她加码。她有个好强的心,就说,“我再怎么,连上厕所、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把吃饭的时间缩短,怎么加班加点,也要把他们加码的这些活做出来。”就这样,时间长了,她就累了,累了就病了,病了就突然间发高烧。诊断说是胆囊炎、胰腺炎什么的,疼得厉害,就上医院了。那个劳改系统的医院,见了病人,不马上抢救,对病人一直像对犯人一样。后来,这个孙老师就没下手术台,被主接走了。
王姊跟我说:“我在神面前就跟神讲理,心怀不平。说,‘神啊,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孙老师接走?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她说,“那时候我特别软弱,就跟主讲了好多理,说‘你要告诉我呀,我思想有个准备呀!这没准备,你就把她接走,我一个人在这儿,真是!我受不了这个。有肢体在一起,彼此起码能见见面,说一、两句话,也是有帮助啊。神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就这么把她给接走了呢?’跟神就讲理。”
她说,“我曾经就因这个,有两年的时间不好好祷告。你说不祷告嘛,也祷告,我就老觉得心怀不平——神这样做不行。”后来,神光照她以后,她在神面前伏下来:“我们得生命气息都在神手里掌握,我能跟神讲道理?神有神的美意。”因为她说,她太伤心了。她就说:“人哪!在人的里面都没有良善。你别认为我是怎么好的,我也曾经有失败,也有得罪神的时候。”
[15] 陶恩生大夫原来就认识王颂灵。她们都是1958年到青海,可是直到1982年见面之前,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青海。 1982年后,陶恩生大夫常常关照王颂灵的身体。这篇回忆是从陶恩生大夫的录音中整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