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免于良心的谴责

在前面的七章里，我们已思考过在现今的生活中如何免于罪的捆绑；现在，再让我们进一步思考，如何在今生免于罪的捆绑之后果，活着我们可称之为”真正基督徒生活的面面观”。在讨论这个主题时，我们所谈的内容会与二十世纪后半期知识分子的想法产生强烈冲突，且让我们看看基督教面对这种情势是如何说的。

罪恶引发捆绑

本章我们首先探讨真正的属灵与”自我分离“的相关性；”自我分离”是人类多堕落的后果，是罪恶捆绑所产生的结果。这个前提非常重要，次序决不能弄颠倒；罪造成捆绑与后果，罪恶引发捆绑而不是捆绑引发罪恶。先了解如何免于罪之捆绑，我们才能谈到如何摆脱罪的捆绑所带来的后果。此外，还有二件事是需要先确立的：第一，我们是真正的基督徒；第二，我们是依据圣经的教导来摆脱罪恶的捆绑而得着自由。然后，我们才能在圣经里找到答案，并得到神的应许。这就是为什么本章的研究必须以前面七章做为基础。

一项立论如果没有客观的事实存在，或不合乎逻辑推理的正确性（套用二十世纪的词汇），那么，改立论会变成一种心理上的错觉或残酷的幻想而已。但究竟必须有哪些客观的事实和真理呢？

首要的客观事实是：超自然的宇宙观以及圣经上应许的人类可以得到救恩。若非如此，现代人所有属灵的追求，以及从神的话语所支取来的幸福，都不过是在心理上自欺欺人罢了。当然，在这个事实的背后有一个更基要的真理，那就是有一位具有位格且无限大的上帝，祂依自己的形象造了人；因为我们是被祂所造，并依着祂的形象而造，所以，我们人类便有了与祂相像的人性，此说与决定论者的观点———认为人类的生命不过是心里或化学组合所呈现的状态———截然不同。

第三个重要的事实是关于人类进退维谷的难题。从圣经的观点来看，令二十世纪的人进退两难的问题主要是道德方面的；其关键乃在于罪———是真正道德上的罪，而不仅是罪恶感而已。这罪不是因为某些形而上的思想上或心理上的局限造成，乃是因为我们的最了全然圣洁的上帝。以上的说法与现代的许多新正统与现代派的神学家不同。人类的罪确实是违逆那位真实存在的神所产生的恶果，否则，圣经上将到由罪的捆绑中重得自由，仅是一个痛苦的美梦而已。

两个谬误

接下来，我们应该讨论”免于良心的谴责”这个问题。圣经上和教会历史都警告我们，不要烦了以下两个错误：第一是信仰上的完美主义（perfectionism用神学术语来说），一位基督徒可以在这一生中达到完美。这种说法又一分为二派，一种说法认为：人在生命中某时刻可以得到第二次的祝福，以后便可永远不再犯罪，许多人都相信这样的说法，甚至约翰·卫斯理早年亦是如此，但他后来发现这种说法无法永远站得住脚；另外一派的完美主义则认为，我们可以拥有”片刻”的完美，的确我们的一生是由许多短暂的片段连续而成，这个论点着重于片刻接片刻的道德上全盘的胜利。

现在问题来了，不论是整体的或片刻的，究竟我们是否能期盼达到完美呢？我认为从这个角度来探讨往往会使我们在关于全盘胜利的一些抽象观念上，甚至在”片刻”这观念上不断地打转，最后走入死胡同。完美主义一次通常都指能免于”所有已知的罪”。但是我们若先读圣经，然后在体察人的经验，不难发现”已知”二字有很大的问题，而如果我们用的是”知觉的罪”这名词，”知觉”二字的意义也很有问题。因为，事实上人类从堕落以来，就习惯性在下意识和潜意识中愚弄自己。

圣灵伸出双手在我身上的工作愈大、影响愈深，我就愈能够了解人性中有许多深邃不可测之处；心理学家命名之为下意识和潜意识。虽然现代心理学的立论往往立论错误，但此处却正确指出我们本性并非只是表面所见那些部分而已。我们像座冰山，十分之一露出水面，而表面之下尚有十分之九，要愚弄自己实在是非常容易的事，因此我们必须先质疑”已知”二字。在我回答说我不会犯”已知的罪”之前，我必须先要能回答：“我所指为何？”否则我的答案将毫无意义。多年来，圣灵不断在我身上对付我，使我越来越了解我天然本性辖制我的深度，以及亚当自伊甸园里可怕堕落后所造成恶果的深度：人与自己疏离了。

我们从圣经的信仰架构可以了解：在人堕落之后，凡事都仰赖恩典的盟约。神与人之间的工作之约已被亚当和夏娃故意的、自由的、无条件的抉择所破坏。靠着神的恩典，神以创世记三章十五节开始的恩典之约来取代，祂以弥赛亚将要来的应许赏赐给人类，以完成救赎的工作，此后，所有的事工都不是靠我们以及我们里面所有的来完成，乃是籍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所完成的工。因此我的生命若能得胜，那笔不能视为”我的”胜利或”我的”完美，这种想法不合乎圣经上所说的，也非上帝对我们的旨意，因为人已经有罪性了。那不是我的胜利，那本来就是基督的胜利；那更不能说是我的功劳或圣洁，因为这本来就是基督的功劳与基督的圣洁。当我开始在”我的胜利”的想法上思想与发展时，我便已是去真正的得胜，我若开始将成功归功于己，便不能真正地成为圣洁，我必须将那一切都视为耶稣基督的作为。

事实上，唯有当我们有意的将一切的得胜都带到上帝脚前，而且思想到那些事———尤其是说到那些事时———都归荣耀给神，我们才能真正免于得胜后的骄傲，那种声称自己胜利的骄傲比我们原先所对抗的罪恶更为可怕。因此，所得的胜利愈大，愈需要清楚明白地（特别是以高声颂赞）归功在祂的脚前。

以上我们已经说明了必须仅仅站立来对抗的二个误谬态度之一。接下来所要谈的误谬，其严重性并不逊于前者。

“威斯敏斯特信仰问答”（Westminster Catechism)中强调我们在每天的所思、所言、所行中都会犯罪；这个说法没有错，然而我们那充满罪恶的心会将之扭曲成几段的错误。当我们告诉孩子们说，我们每天的所思、所言、所行都会反坐，必须非常小心地警告他们一下这种想法的危险，即轻看他们生命中的罪恶，或仅把罪恶当做是形而上的问题。如果我数算基督的得胜，使我得以进入天堂，我岂可否认祂能在我现在的生活中在我里面并透过我所彰显祂得胜的荣耀？如果我仰望基督和祂的得胜，使我得以进入未来的国度，我又岂能否认祂已在我生命的争战中，也在人类、天使和属天的灵界面前的争战中得胜？如果我们有这些误谬的想法，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圣经对于生试探与犯罪二件事作了很清楚的区别。耶稣基督和我们所受的试探是一样的，我们会遇见试探并不表示一定会落入试探而犯罪。

“你们所遇见的试探，无非是人所能受的。神是信实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在受试探的时候，总要给你们开一条出路，叫你们能忍受得住。”（林前十13）

“我们遵守神的诫命，这就是爱他了。并且他的诫命不是难守的。因为凡从神生的，就胜过世界。使我们胜了世界的，就是我们的信心。”（约壹五3、4）

我们并无法凭着自己的力量胜过世界，我们体内没有一座”发电厂”发出能量来征服世界，那得胜的大能是来自主耶稣所成就的工；这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实。只要我们时时刻刻举起信心的双手，接受神的恩典，就必然有得胜———实质上的胜利。上帝应许我们：“我已胜过世界”；圣经上也告诉我们，有一个脱离试探的方法，即靠着神的恩典我们方可摆脱。

以上是基督徒常有的二个错误观念。接下来，让我们再回到主题。

如何面对罪的潜入

耶稣基督以重价救赎我们，使我们在成为重生得救的基督徒后，得以在神的光照中不断更新灵命，过真正属灵的生活，然而，罪又潜入了。有时为了某种原因，我对上帝这种时时刻刻的信心动摇了；我会因受某种罪的吸引而对自己与三位一体关系的复合毫无信心。真正的属灵生活突然消失了；某个早晨、或下午、或晚上，我查验自己，发现曾体验过的内心的平安喜乐不复存在。并非我又再度失落在救恩之外———因为我蒙上帝赦免而称义是一劳永逸的———而是不论由旁人或自己看来，都无法彰显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得胜。这时候的我甚至还会让人误以为上帝并不存在，或让人认为上帝未曾创造出一个拥有道德与理性的被造物。幸而，神仍然紧紧地守护我，使我不致有失落的感觉，但我自知已与神脱离了父子般的关系，于是我怀念我过去美好的种种。

问题又来啦：我还能回头吗？或者一切都只像精美的巴戈利亚瓷杯，掉在瓷砖地板上，而碎成片就永远没有修正复合的可能？

感谢上帝，在福音里并没有忽略这个问题，圣经并不虚无浪漫，而是又真又活地在任何处境下都引导我们，它告诉我们面对现实的困难有回头之路，回头的方式亦不新奇，关键仍在于耶稣基督宝血的拯救，也就是上帝的羔羊在十字架上所完成的工，那是在时、空、历史中一举成功的救赎大功！

要踏出回头的第一步仍是用老办法，因为人若不承认自己是罪人，就永远不能被赦罪而称义，也永远不能成为基督徒。约翰一书一章四至九节明白地说，人与上帝修好复合的第一步乃是在犯罪之后向神坦认自己有罪，决不能找借口，不能将组责任推诿给他人，或谎称自己没有犯罪，而是应该为所犯的罪感到伤痛。

“我们将这些话写给你们，使你们的喜乐充足。上帝就是光，在他毫无黑暗。这是我们从主所听见，又报给你们的信息。们若说是与上帝相交，却仍在黑暗里行，就是说谎话，不行真理了。我们若在光明中行，如同上帝在光明中（光明并非指一般的光照，而是神的圣洁），就彼此相交，他儿子耶稣的血也洗净我们一切的罪（立刻可洗净）。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我们若认自己的罪，上帝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我们若说自己没有犯过罪，便是以上帝为说谎的。他的道也不在我们心里了。”（约壹一4~9）

上帝在我们堕落之后，仍对我们极具宽厚，即使祂责罚我们，其目的不过是想要我们认罪。

“你们又忘了那劝你们如同劝儿子的话，说，我儿，你不可轻看主的管教，被他责备的时候，也不可灰心。因为主所爱的他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你们所忍受的，是上帝管教你们，待你们如同待儿子。焉有儿子不被父亲管教的呢？管教原是众子所共受的，你们若不受管教，就是私子，不是儿子了。”（来十二5~8）

当我们在生活中犯了罪而不知悔改，上帝若未用祂的手在爱中责罚我们，那我们就不是上帝的儿女了。正因为上帝太爱我们，所以祂用对待儿女的方式来对待我们。

“再者，我们曾有生身的父管教我们，我们尚且敬重他，何况万灵的父，我们岂不更当顺服他得生吗？生身的父都是暂随己意管教我们。惟有万灵的父管教我们，是要我们得益处，使我们在他的圣洁上有分。凡管教的事，当时不觉得快乐，反觉得愁苦。后来却为那经练过的人，结出平安的果子，就是义。”（来十二9~11）

神对我们一切的管教都为了一下目的，即不仅要我们成为义人，并且要我们有公义所结出”平安”的果子，唯有如此，我们才得享和平，这是上帝对我们最深厚的关爱！

然而，有一个必要条件：凡是能结出平安果子的，都是经过上帝的管教，换言之，即明白祂管教的心意的人。父神管教的目的在于让我们承认不当行而行的事就是罪，若我们尽是找借口，怪别人或用无关紧要的语气来推诿，神就会越重地动手管教，知道我们俯首认罪。此后，我们想要再与神和好吗？我们是上帝的儿女，当然能与祂和好，我们能在任何时刻与神和好，不过有个问题，即先得承认每件不当行而行的事都是罪。

现在重点在于把”不当行而行的那些事”堪为罪恶，如果只是随口说：”我犯罪了。”并无意义，一定要真心诚意看到自己所行的那件事不当，才算是认罪。且让我们设身处地地扮演一下客西马尼园里的耶稣，耶稣那时的身份是”人”，但祂所说的话却与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堕落时所说的话完全相反，祂说：”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若我体会了这句话的真理，也必定会说：”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针对那特定的罪而言，并不是一句普通的陈述：”我听你的。”就够了；而是要说：”针对这件事我承认自己犯了罪，我愿在这事上依你的旨意而行。”

“我们若说与上帝相交，却仍在黑暗里行，就是说谎，不行真理了。”（约壹一6）

人如果一直执意选择在黑暗中行走，又要同时与光明、圣洁的父神相交通，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因为凡世上的事，就像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都不是从父来的，乃是从世界来的。”（约壹二16）

行在黑暗中不但不合上帝的律法，亦不合神的属性与祂的所是，假如我们故意行走在悖逆祂的路途上，又怎能说是与祂相交呢？

因此，当我们因某件罪行而说：”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我们便能再度以被造物的身份回到神面前，回到神原先创造我们时所给我们的地位上。身为堕落之子，自我需要再次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因为没有钉死就不能经历复活，所以，基督徒的生活准则非常简单明白：唯有直接到上帝面前悔改认罪方能再造。凡是相信上帝存在，并接受圣经教导的基督徒，都必定会保持此信念。祂是有位格和无限的上帝，并有其属性。祂是完全圣洁的，祂不是从外面某处冒出来的怪物，而是一切事物的核心；若神具有以上特性，并且祂是永存的上帝，那么，当我成为祂的儿女之后，犯了过错或做了违背祂心意的事，我岂能不像回到”人”面前一样，也回到祂面前说声抱歉？祂不是抽象观念或教条；祂是有位格的，是在我们身旁的以为。实际上，我们可能无法完全明辨所有与罪相关的事情。尤其是当一个人情绪混乱时，他可能干本无法区分究竟是真的犯了罪，或者只是他自己的误解而已。这种情况也像是冰山一样，十分之九在表面下，只有十分之一露出来，我们无法辨出所有自己陷溺于其中的罪。许多罪是在表面之下，在潜意识里沸腾翻搅，而在表面上却只看见一个小水花。然而，不论露在表面上的罪有多少，我们应该将所有能察觉到的罪，都诚实地带到那完全了解我们的全知之神面前，向祂说：”父神，我犯了罪”。我们必须为我们自己所知的罪真正忏悔难过。

前面我们已将”称义”与”成圣”做过比较，”称义”是成为一个基督徒时发生的，而”成圣”则是基督徒要过的生活。要得赦免而称义的第一步，是要承认自己是个罪人，并认为上帝对我的谴责是正当的，并且承认我无法自救。要过真正基督徒生活的起步，则必先承认自己无法凭借一己的力量或个人的美德来活出真正基督徒该有的生活。同样的，我犯罪之后要与神修好的第一步，就是承认我所行的某件不当的事是罪。所以，并非有三个原则，而是一个原则适用于三种情形，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同一位上帝，而且处理的基本上是同一类的问题。然而，仅有第一步不管在我成为基督徒或做个结果子的基督徒上都是不够的。在每一种情形之下，我们都必须举起信心的双手来接受上帝的恩典。因着我们是犯了罪的基督徒，唯有耶稣基督在骷髅地十字架上所流的宝血———发生于时空里的历史事件———才可以洗净我的罪，所以我们必须凭信心将我们的罪带到耶稣基督面前，让祂的宝血来洗净。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态度是积极的被动（顺从），前面已讨论过这一点。我们不能靠自己完成此事，但是我们也不是木棍或石头。上帝依祂自己的形象造了我们，祂比永远以祂赋予我们的身份、地位来对付我们。

基督的宝血

现在，就像要在知觉的层面上达到成圣所该做的一样，我们要与上帝修好复合的方式就是把我们特定的罪凭信心带到上帝面前，让基督的宝血在我们今世的生活中产生意义，发挥果效。无论是要”成圣”，或与上帝和好，都是要依凭宝血救赎的方式。我认为在历史上的宗教改革潮流中，许多传统的”正统”教会对基督徒生活中”自觉”的部分不够看重。事实上，这不是“第二次祝福”，而是学习认识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所成就的工在我们现今生活中的意义，并且有意识地以行动去表明之。

我相信约翰·卫斯理（John Wesley）也明白这一点，他知道神在他生命中直接的工作，是根据耶稣基督所成的工。只不过他用错了专有名词，或者他在这方面的神学理论被人误解了；但另一方面，他对神的渴慕努力却一点也没有错：那就是不论在理论上或实践上，运用耶稣基督宝血在现今生活中的珍贵价值来度日。总之，我们不论用什么字眼表达，要体验真实的属灵生命都必须认识：耶稣基督已用重价买赎我们，不但赐给我们将来到天国的应许，并让我们在今生开始能时时刻刻凭信心活着。

谈到有关与神复合的问题：当我自觉堕落，心中没有平安，基督的宝血在我现今的生命中仍旧深具意义。唯有先了解基督在这领域为我们所做的事，之后才能开始时时刻刻地支取这恩典过活。这绝非机械式的过程；基督所做的工作在我们现今生活中的意义是要我们有意识的、自觉地支取之。总之，一切的基础是基督在历史上做成就的工作。

我们所承受的恩典与圣经中的浪子一样，这是多么令人喜乐的事！圣经中的浪子所犯的罪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他不是犯了小错而已，即使从世俗的眼光来看，他也已经犯了大罪。但是当浪子回头时，慈爱的父亲仍然伫足等待着他，展开双臂预备拥抱他。同样的，当我们谦卑认罪，并把我们的罪凭信心带到神面前来悔改，基督的宝血必能洁净我们最深的罪恶。不管我们犯了多大的罪，也不可能因此无法再与神和好。当我的良心指控我：”你又犯罪了！”那么，我必须再度信靠耶稣基督所成就救赎工作的价值。我们知道，在复活之前比先有死亡；由于极度的得胜，死亡之后必有复活。基督徒的生活绝不会绝望而终。人类是悖逆的，因此信仰中必然有”否定”的层面，但绝不会止于此，必进而跨入”肯定”的层面。有一天我的躯体必从死里复活，所以现在我也必须有意识地以信心过复活的生活。

我发现当一个人在接受基督为他的救主之后，若他能低头向上帝说：”谢谢你，，谢谢你所成就了完全的工。”那个人便会格外地得到帮助。通常，人在得救后，都是一声谢谢也不说就走了；但是人若了解自己是个失丧的罪人，并在信心得救后继续低头向上帝说：”谢谢你。”为着救赎的工———那绝对而完全的工———说声谢谢。当重生的人如此感谢赞美主时，得救的确据便随之而来，使他能够确实地进入安息并得到平安。

与上帝修好复合的情况亦是如此。若我们犯了罪，而知道将罪带到基督所完成的工之下，并对神说：”感谢你所完成的赎罪之工。”这是极好的。虽然这样的感谢对复合而言并非绝对必要，但我们的感谢却能带来确据与平安。我们为十字架上所成就的工说：”谢谢你。”因为它可以使我们与上帝完全修好复合。复合的基础不是我个人的情绪，就像称义，也不是以个人情绪为基础；基础在于基督在历史上所成就的工作，以及上帝在圣经上的客观应许。如果我相信祂，也相信祂的教导的基督的工足以做好复合的工作，无论过去的污点有多大，我们都能拥有”得救”的确据。这也是人在良心上确实得着的基督的救恩。

与主和好的途径

马丁路德在加拉太书的注释中，表明他极其了解我们的得救亦包括我们的良心由捆绑中得救。当然，这是很自然且是正确的，即我们成为基督徒后，由于圣灵的工作使我们的良心变得更柔软；然而我们的良心可不能年复一年的为我们多年前所犯的罪而心怀歉疚，当我的良心在圣灵的引导下自觉自己犯了罪，便应该立刻认罪，并主动的到基督面前求宝血的洁净。于是就我与上帝的关系而言，我这么做，罪就结晶了，若我仍为此操心，就是不够尊重基督耶稣所成就的工，也是轻看上帝的独生子为我们而死所具有的无限价值了，因为我们与神的关系”已是”修好的复合的。

就国家而言，也许我们要为自己所犯的罪付上代价；而且我们所接触过的人们，有的会因此而受到伤害。这些事实是无法逃避的，以后我们会再讨论这一点。但就我与天父的相交而论，上帝说靠着耶稣基督所流宝血的代价，我能与祂和好；而且若主的宝血如此有价值，于称义的工作下，将叛徒与罪人由黑暗的国度迁至神爱子的光明国度，那么，还有什么样的罪孽是深重到基督的宝血所不能赦免的呢？

当我们主动地向神说：”谢谢你。”对祂所成就”完全的工“表示谢意，我们的良心便能完全进入安息。

至于我本人，在一生中已经与我的良心奋斗了二十多年，我感到我的良心像一只大黑狗，不时张着庞大的脚爪扑上来袭击我，猛烈地用泥泞遮蔽我，狼吞虎咽地吞吃我。但是，当我的良心指控我时，我把罪交给基督所成就的工来处理之后，结果，我便能回过头来有效地对我的良心说：”安静点，别闹了！”在我的操练与经验中，我学习要相信上帝，保持平安的心境，就能超然地恢复与上帝和好的关系与交通。我被洁净之后，随即重新得到属灵的生命，并再次预备好被圣灵使用，与外在的世界争战。若我未被洁净，我便什么也不能做；当我被洁净，就是准备好了。以基督的宝血为基础，我需要多少次洁净都不成问题。

这是每个基督徒都应知道的现实要点。我们都曾为这现实的问题争战过，有些人以走极端的方式来面对这事实，然而其中的重点是：

“我小子们哪，我将这些话写给你们，是要叫你们不犯罪。（当然这个呼召是要人们不要去犯罪）若有人犯罪（包括约翰自己在内），在父那里我们有一位中保，就是那义者耶稣基督。”（约壹二1）

对我个人而言，这是活在现实中的重点所在。如果我凭信心抓住耶稣基督的宝血，真实就在这儿：不是设法凭一己之力去追求完美生活———误以为这是圣经的教导。真实的基础不在此；若你这样做，智慧导致狡诈或绝望。事实应是如此：罪可以赦免，当你把某项罪带到基督宝血前，这罪就得到赦免。这就是修好复合关系的真实状况。真实是要让人亲身体验的，而不是仅把它当做教条而已（虽然教条是重要的）。经由主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所成就的工，我们与上帝修好复合，以此为基础，我们就可来体验真实。

另外，在这个主题上尚需一提的是：

“我们若是先分辨自己，就不至于受审。我们受审的时候，乃是被主惩治。免得我们和世人一同定罪。”（林前十一31、32）

这一段经节教导我们：我们不必等候被惩治才能与神修好。耶稣已在十字架上代我们受罚了，所以上帝的”惩治”并不是一种”处罚”，而是要帮助我们与祂恢复原有的关系。我们不必等到受罚之后才在与上帝和好，上帝的儿女所受到的惩治与法律上执行处分的意义不同，因为耶稣已在十字架上代我们受过了。神圣的上帝亲自当任法官时，我们就毋须二度受审；我们的罪已被涂抹，一次涂抹且永远涂抹。因此我们若先分辨自己，便不至被惩治了。

于是我们可以把前面的两节经文倒过来读：上帝不要我们与世人一同定罪，所以祂才先惩治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先分辨自己，愿意承认自己所犯的罪，并且让耶稣基督的宝血遮盖我们的罪，那么神便不至于惩治我们了。这正是保罗所强调的重点。能够不犯罪是最好的事，但是若在犯罪之后能够很快地与上帝复合，不也是一件令人惊喜的事吗？

所以上帝有意让我们免于良心的错误辖制，这是祂在我们此生中所赏赐下的礼物之一。人在堕落之后，便会与自己疏离，大部分的基督徒发现医治人与自己的疏离是今生得到实际医治的第一步。人先远离上帝，然后与自己疏离，最后则离弃朋友与大自然。当基督来临的时候，耶稣基督以祂的宝血，恢复原有一切绝对完美的关系；但是在现今生活中，人仍需要得着实质的医治，包括医治人与自己的疏离，这是我们今生中免于罪的捆绑之恶果所要跨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