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与凯赛琳佳偶天成

到了一八五○年,屈指一算,已是循道宗的领袖约翰•卫斯理逝世六十周年。原来约翰•卫斯理是从露天布道的事奉开始,并且是以穷苦的和卑贱的人为听众的。谁料到,经过了六十年的变迁,许多循道会的信徒,背弃了这个传统,而循道会的教堂变得死气沉沉,失去了新鲜的属灵空气,并且不再向劳苦大众传福音。有的人甚至说,假若约翰•卫斯理再世的话,恐怕循道会的许多教堂都不再欢迎他了。

这种蜕变一形成气候,循道会就出现了一个改革运动。这种改革主张触发了循道会内部的矛盾,引起了许多纷争和猜疑。由于卜维廉多次参加改革运动的聚会,被渥尔窝循道会教堂取消了会友的资格。该教堂业已有三分之一的会友,相率脱离了原有的循道会,并且自行成立了教会,也就是所谓改革派循道会。

在改革派的循道会当中,有一位热心的支持者,即拉毕慈(Edward Harris Rabbits)。拉毕慈非常富有,拥有一座长靴制造厂,并且在伦敦开设了长靴的连锁店。拉毕慈听过卜维廉讲道,觉得卜维廉的讲道,有口才,并有火热的心;最要紧的,是有圣灵的能力。为了支持卜维廉全时间出来事奉神,拉毕慈愿意每星期支付二十先令给卜维廉,试用期为三个月,条件是卜维廉辞掉当铺的工作,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

卜维廉听了拉毕慈的建议,正中下怀,他早已得了一个荣耀的启示,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神,包括时间和前途,去向不信的人传扬福音,带领迷路者归向基督。

卜维廉开始新工作的那天,正是他二十三岁的生日——一八五二年四月十日,在那个星期五下午,卜维廉参加改革派循道会的聚会;参加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姐妹凯赛琳•门福德(Catherine Mumford)。聚会完,卜维廉自动提出,要送凯赛琳回家。当马车到达凯赛琳在不列斯顿(Brixton)的住宅时,他们已知道彼此相爱了。

凯赛琳•门福德与卜维廉同岁,她于一八二九年一月十七日,生于英国德贝郡(Derbyshire)的阿斯邦(Ashbourne),那里离开卜维廉的家乡诺丁汉大约三十五英里。凯赛琳的父亲约翰•门福德(John,Mumford)是位马车和车轮的制造商;而凯赛琳的母亲莎拉•门福德(Sarah Mumford)则是一位极其敬虔的基督徒。

凯赛琳在母亲的良好家教下,三岁时就开始尝试读圣经,到十二岁时,已把圣经读了八遍。凯赛琳在四岁时,随着父母,搬到英国东海岸的林肯郡(Lincolnshire)的波士顿(Boston),举家与她的外祖父住在一起。这时候她父亲约翰•门福德积极地投入刚兴起的戒酒运动,一有机会,就开口宣传酒精对人身的害处。凯赛琳受到父亲的影响,也投稿在戒酒刊物上,大肆抨击酗酒的危害,并出任少年戒酒协会的秘书。在这期间,她母亲送她到波士顿的一间女子学校读书。她读了两年书,因脊椎骨痛,卧床数月,被迫辍学。在病床上,她抽空阅读教会历史与神学。

凯赛琳在家中最苦恼的事,就是她父亲约翰的性格不稳定,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约翰•门福德本是一个戒酒运动的旗手,后来竟堕落为一个酗酒者。为了这件痛心的事,凯赛琳和母亲不断地为约翰•门福德祷告。

凯赛琳十五岁时,随着父母搬到伦敦的不列斯顿(Brixton),一年之后,当凯赛琳年满十六岁时,她是清清楚楚地信主得救了。那是一个早晨,她读查理士•卫斯理(Charles Wesley)写的一首诗歌:

我的神啊,我全人属祢,

这是何等美好的安慰;

何等的蒙福,得以知道,

耶稣属我!

她从前唱过这首圣诗,但是在她得救那一天,这首诗歌带着能力,让她的心灵为之震荡。以前,圣经虽有许多应许,但她不能尽信;那天,所有阴府的权势,也无法动摇她的信心。她不再是希望有朝一日得救;她是肯定自己已经得救了。得救的喜乐,泛滥在她的魂间。她迫不及待地跳离她的床,奔跑到她母亲的睡房,把她得救的经历告诉了她母亲。

得救之后,凯赛琳和她母亲就被正统循道会和改革派循道会的分裂所困扰。凯赛琳因为多次参加改革派循道会的聚会,就被正统的循道会开除会友的资格。

卜维廉和凯赛琳认识了之后,他们发现彼此之间,既有相同的喜好;又有相同的属灵经历。

卜维廉写信给凯赛琳,述说了他因爱她而有的不安和苦恼,他害怕强烈的爱情,会减少他对父神的忠诚。

凯赛琳在爱情的处理上,比较稳定和踏实;她指出真正的爱情,并不会违背神的旨意。她满怀信心地对卜维廉说,不管环境如何,不管将来如何,让我们结合在一起吧!

一八五二年下半年,卜维廉正式与凯赛琳订婚。

卜维廉在伦敦的改革派循道会担任传道三个月,期满了之后,双方都没有提出续约。

一八五二年七月至十月,卜维廉和凯赛琳常常到凯赛琳住家附近的一座公理会(Congregationalists)的大教堂做礼拜。卜维廉并前往拜访公理会著名的领袖坎贝尔博士(Dr.John Campbell)。

坎贝尔博士亲切地接待了卜维廉。坎贝尔听了卜维廉的见证之后,再与同工们商量,决定接纳卜维廉,让他在公理会作英国国内的布道工作。坎贝尔并提议卜维廉进学院去学习圣经,以便受到更好的装备。卜维廉于是到可顿安训练学院(Cotton End Training Institution),按受面试。在可顿安学院面试时,学校当局向他说明,该学院赞同加尔文主义(Calvinism),并要他研读一本加尔文主义的权威书籍,然后将答案交上来。

卜维廉回去读那本书的时候,发现书中指出,救恩是预定的,不认为每个人可以得着神的恩典。卜维廉不能接受这种预先拣选的学说。卜维廉说,我情愿饿死,也不会去传扬这些理论;如果我这样作,那简直是浪费光阴。

恰好这时候改革派循道会在林肯郡南部(South Lincolnshire)的斯泊汀(Spalding)的教区(Circuit),需要一位传道人。卜维廉决定接受这项职位;他遂于一九五二年十一月告别未婚妻凯赛琳,前往伦敦北部一百英里的斯泊汀。卜维廉虽然和凯赛琳相隔一百英里,两人的情书从未中断,双方透过书信,向对方述说各自的工作情况和生活动态,以慰相思之苦。实际上,两人虽然分住两地,两人的心却维系在一起,感情越来越是加深。

由于卜维廉忠诚向主,他在斯泊汀的事工得着神的祝福,给该地带来了灵性的复兴。复兴的流并不限定在斯泊汀,而是向邻近的地区扩散,许多人重生得救。

此外,从正统的循道会分裂出来,还有另一个宗教团体,叫新循道会(New Connexion)。认真地说起来,新循道会奉行的信仰,也有强烈的卫斯理的神学基础,他们也支持复兴运动,并强调平信徒可以参加事奉。

卜维廉和凯赛琳事实上都倾向于新循道会的优点,认为他们才是真实的卫斯理兄弟的门徒。卜维廉把改革派循道会和新循道会作了一番研究之后,确信这两个团体必须合并才有前途。卜维廉积极推动这项合一运动,并且接触了双方有影响力的负责人,眼看他主张的合一运动要实现,最后却功亏一篑,合并的希望破灭。

一八五四年二月,卜维廉辞掉斯泊汀教区的传道职位,加入了新循道会,进入了威廉•古克牧师(Rev.William Cooke)主办的神学院学习.

威廉•古克牧师的教导是非常彻底的,他遵循约翰•卫斯理的信仰观点,对付世俗化的倾向。卜维廉在那间新循道会的神学院里,又攻读演说术、文法、修辞学、逻辑学、作文、教会历史,以及拉丁文、希腊文。在功课的空余时间,卜维廉从不放弃到学校的周围地区传扬福音。有一次,威廉•古克牧师决定亲自聆听学生卜维廉的讲道,以便提出意见,就携带女儿去参加卜维廉的传福音聚会。当卜维廉讲完道,呼召那些有心归向基督的到台前的时候,响应呼召的人之中,就有威廉•古克的女儿。

第二天,是神学院考试,评核前一天学生的讲道表现,卜维廉问教授威廉•古克说:“威廉•古克博士,你昨晚听了我讲道,你对我这拙劣的表现,说说你的评语。”威廉•古克答说:“亲爱的,照着你现在所作的,继续作下去,神会祝福你。”

一八五五年,新循道会批准卜维廉担任任期为四年的试用牧师,并准他在那一年就可以结婚。这是打破惯例,一般在试用期内的牧师不许结婚。

一八五五年六月十六日,卜维廉和凯赛琳在伦敦南部的史道威公理会新教堂(Congregational Stockwell New Chapel)结婚。那是一个简单的、纯朴的婚礼。没有鲜花,没有音乐,没有会众观礼。婚礼后,新婚夫妇前往威特岛(Isle of Wight)的乌来(Ryde。)度蜜月一星期。这一对属灵的终身伴侣遂即投入战场,去执行万军之耶和华所付托给他们的神圣使命。

婚后,卜维廉夫妇渡过英伦海峡(English Channel),到靠近法国的海峡群岛(Channel Islands)上的革因稷(Guernsey)去布道。在革因稷带领几次聚会后,卜维廉又航行到海峡群岛的另一岛屿泽西(Jersey),在那里举行了一连串的传福音聚会。

新婚之后,凯赛琳就一路随着丈夫奔波,并一直没有自己的家;她一直在陌生人家中渡过,结果她病倒了。当婚后六星期,卜维廉到伦敦以北一百七十五公里的约克(York)领会时,凯赛琳留在伦敦的娘家,让父母亲照顾。可贵的是,当凯赛琳身体稍为康复时,就立意投入属灵的战场,加入战斗,她不敢怠慢地前往约克和卜维廉会合。他们夫妇末了一站在丢斯布里(Dewsbury)住了一个月。在最后的一场布道会,有两千多人到场,走道都坐满了人,教堂的门被迫在六时关闭,被关在门外的有数百人。在一八五五那一年,在英国北部,约有三千人参加了新循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