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年的带领

古约翰的英文姓名(Jonathan Goforth)按照一般的音译可为约拿单•戈霍氏。古约翰的祖父约翰•戈霍氏(John Goforth)原是英国约克郡(Yorkshire)的居民,中年丧偶。一八四○年,身为鳏夫的约翰•戈霍氏携带着三个儿子约翰(John)、西面(Simeon)、法兰西斯(Francis),移民到加拿大的安大略省(Ontario)西部。

法兰西斯•戈霍氏长大后,娶了一位来自爱尔兰(Ireland)北部的女子珍妮•贝特丝(Jane Bates)为妻;夫妻两人在安大略省伦敦(London)附近的一个农场定居下来。他们两人共育下十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古约翰排行第七,诞生于一八五九年二月十日。

古约翰生下来时,家境艰苦、贫困。古约翰几个兄弟从小就要干农活,来帮补一家的开销。古约翰忆述父亲作为新移民,在加拿大拓荒垦土的情况时,这样说:“我记得父亲背着一大袋面粉,长途跋涉,从加拿大的汉密尔顿(Hamilton),步行七十英里,穿越过灌木丛生的荒野,才筋疲力尽地抵达家门—在安大略省伦敦附近的冲达尔(Thorndale)。”

古约翰五岁时,蒙神保守,把他从死亡关里神迹般地拯救出来。情形是这样,有一天,古约翰的舅父驾着一辆四轮马车,其上载着堆积如山的谷物,想赶到市集去售卖。古约翰正要赶回家,他舅父就在他驾车座位的后面,在一袋袋的谷物中,腾出一个空位,让古约翰坐在那里,还以为这会安全妥当。想不到,当马车冲下山坡时,前面一个车轮陷入软土里,整个马车突然往一边倾斜,把五岁大的古约翰从谷物洞中抛出来,马车的后轮也就辗上古约翰的臀部。古约翰的舅父历尽千辛万苦,才能移开堆积的谷物和沉重的马车,把古约翰救出来。根据古约翰后来在日记中的记载,只要马车的车轮压多一寸,他就会骨折,甚至难于挽救。从这件事,看到全能的神,一直在保守着古约翰,并预定他将是神贵重的器皿。

古约翰的母亲珍妮,是一位非常敬虔爱主的姐妹,她教导孩子们从小就读圣经,并和孩子们一起祷告。古约翰缅怀童年的往事时,曾说道:“回首童年的时代,有一件事使我终身蒙福的,即我的母亲惯于要我诵读诗篇给她听。我从五岁开始,就朗读诗篇,并且读起来毫不觉得艰难。由于大声朗诵诗篇,我不期然地产生一种背诵圣经的习惯;养成这个习惯,使我毕生受用不尽。”

当古约翰七岁时,有一位成人的姐妹送他一本镶着铜边的串珠圣经。古约翰很珍惜这本圣经,非常喜爱圣经所说的;他下决心要好好研读圣经。

到了古约翰十岁那一年,他陪着母亲珍妮到教堂领圣餐。当他母亲领圣餐时,古约翰静坐在她身边。突然间,古约翰有了一个念头,令他战栗不已。他想,假若神在此时收回他的灵魂,他将上不了天堂。但是,他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基督徒?古约翰又想,什么时候才有人向他谈到他灵魂的救赎问题,他渴望将他的心完全地归向基督。

古约翰在西尼梭里(West Nisouri)的学校求学的那段日子,仍要抽出几个月干农活,来帮助家计;但这并不影响到他学校里的功课,在班上他总是成绩优异。

加拿大浸信会的领袖斐宁博士(Dr. Andrew Vining),童年时是古约翰的同学。他如此追述古约翰在学校里的一些生活片断:

“在我的记忆中,古约翰是一个活泼的、谦虚的、勇敢的、诚实的孩子。我忘不了他为人的公正;有一次我在校舍被一个高大的同学欺负,古约翰仗义勇为,斥责该同学不该恃强凌弱;从那一次开始,我们就成为朋友。古约翰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课余的时间,站在课室里挂在墙上的地图前,凝视着地图上的遥远地区,包括非洲、中国等地方。好几次我觉得纳闷,就想,是否仍是小孩子的古约翰,在他幼嫩的心灵里,已经有一个使命感,要委身给遥远的地球的另一边。”

古约翰十五岁时,他父亲购买了另一个农场,命名为丹斯福农场(The Thamsford Farm),距离家乡冲达尔有二十里路。他父亲将新农场交给古约翰和比他更小的弟弟约瑟(Joseph)打理。

古约翰在农地上播种之前,总是先除净野草。他一次又一次地犁地,把野草的根翻出来。他为播种种子,准备了最合适的土壤,当他父亲在农地里找不出一根野草时,就粲然一笑。古约翰说,父亲的微笑,是我一切劳苦的奖赏;从父亲的笑容,知道他满意我辛勤的劳力。古约翰长大后到中国布道时,一讲及犁田播种的经验时,总是抓住了听者的心灵,吸引了听者的注意。不过,他往往临末了强调:我们也要忠心于我们的天父所信托给我们的事工。

现在要叙述一下古约翰重生得救的经过。

一八七七年,即古约翰十八岁那一年,他如常回到学校,希望早日考进大学,以便修读法律,一展抱负,成为众望所归的政治家。那年间在学校里教圣经课的,是来自丹斯福(Thamsford)的长老会牧师坎墨伦(Rev.Lachlan Cameron)。坎墨伦牧师是一位圣洁的基督教牧者,信仰纯正,非常重视传福音,非常重视学生们灵魂的归宿问题。

坎墨伦牧师一早就注意到古约翰这个学生,古约翰曾在坎墨伦的家乡丹斯福的农场干过农活,这就增加了师生两人之间的亲切感;另一方面,古约翰写得一手好字,当年加拿大对于书法非常重视。坎墨伦牧师对古约翰秀美别致的书法简直赞不绝口。

至于古约翰,对老师坎墨伦牧师在课堂上所讲解的圣经,也留心倾听; 古约翰后来为了进一步聆听切身的灵魂归宿问题,决定在星期日到教堂听坎墨伦牧师讲道。

坎墨伦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聚会结束时,向会众发出呼召,要会众公开决志,接受主耶稣作他们个人的救主。

当古约翰第三次在主日到坎墨伦牧师的教堂听道时;坎墨伦牧师循例在讲完道呼召人接受主耶稣作他们的救主。当坎墨伦牧师做出呼召时,他的眼睛一直逼视着古约翰。虽然神的话语打入古约翰的内心,催促古约翰立刻决志信主;但是撒但总是在他耳畔窃窃私语,说,古约翰,你下星期日再决志,还不太迟。

当坎墨伦牧师祷告完之后,他破例再作另一次呼召,这次坎墨伦牧师贴近讲台,以坚决的、满有能力的话语,要求会众不可消灭圣灵的感动。对此,古约翰见证说: “我坐在教堂里,表面上我毫无举动,实质上我俯下首来,我降服自己在基督面前,接受祂作我的救主。”古约翰的得救是彻底的,毫无保留的,底下是他七十五岁时所作的见证:

“我十八岁时重生得救虽是简单的,却是彻底的;从那日开始,我正像保罗在加拉太书二章二十节所说的: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祂是爱我,为我舍己。基督既然为我舍命,将生命赐给我,从此,我也将一生都奉献给祂。”

古约翰重生得救之后,毫不迟延地寻找机会事奉主。他除了在主日学服事之外,每主日都准时在教堂门口派发单张。再过不久,他借用他家附近一座旧校舍,在每主日晚上开始有聚会。

与此同时,古约翰也有负担,要在家里开始家庭聚会。有一晚,古约翰在晚饭前交代大家,晚饭后不要走开,今晚会有家庭聚会。古约翰说时,他父亲没有提出反对,那些日子他们甚至在进餐前都没有谢饭。家庭聚会开始时,古约翰读一段以赛亚书的经文,读完大家跪下来祷告。经过了数月类似的家庭聚会,古约翰的父亲法兰西斯终于清楚得救。

另一件事发生在古约翰转学到英格索尔(Ingersoll)的高等学校之后。该校老师是自然神论者(deist)多马•派恩(Thomas Paine)的狂热信徒;他尽量误导该校的学生,要盲从异端的学说。古约翰认为一切所谓宗教的讨论,实际上是在摧毁基督教纯正信仰的基础。面临这样重大的压力,古约翰为主站住,并且坚定地站在神的话语——圣经——的根基上。古约翰理解到,要为主做工,要抗拒一切的异教邪说,必须把神的话语——圣经——丰丰富富地藏在心里。他把大部分时间,用在读圣经上面,直至他对圣经的认识,有牢固的基础,再没有一丝的疑惑。接着奇迹出现,全班的同学,包括那位教师,在古约翰的影响下,都放弃了无神论,归向这位创造宇宙万有的全能的神。

古约翰在得救之后,虽然多次被神使用,但他从未放弃从事政治或担任律师的野心,他认为他可以在专业的岗位上照旧事奉神。但是神对祂的仆人古约翰却有更美好的安排。

在一个星期六,古约翰驾着马车,造访弟弟威廉(William Goforth)的住宅,并在那里过夜。古约翰辞别时,威廉的岳父宾涅(Mr. Bennett),一个虔诚爱主的苏格兰信徒,送古约翰一本《麦其尼回忆录》(The Memoirs of Robert Murray Mc’ Cheyne)。麦其尼是苏格兰中部一位圣洁舍己的牧师,非常重视传福音的工作。但麦其尼非常注意平日的灵修,天天以神的话喂养自己。可惜的是,麦其尼一生仅传道七年半,就在二十九岁英年逝世。麦其尼的传记改变了古约翰的一生。古约翰看到了异象,清楚知道神要他步麦其尼的后尘,毕生从事差传的工作。他既决志委身给神,就不再有作法官或政治家的念头了。

特别是麦其尼所经历的属灵争战和得胜,和那种为了挽救分布在欧洲各地的神的选民——犹太人——所具有的那种奋不顾身的精神,使得古约翰曾有的藐小的、自私的野心,全然消失无踪;古约翰坚决地、严肃地做出决定,要接受神的庄严的、神圣的呼召,他要毕其一生,带领沦亡的灵魂,归向基督。

带领古约翰信主的坎墨伦牧师(Rev. Lachlan Cameron),非常高兴他的学生古约翰做出了献身事奉主的决定;坎墨伦立刻安排古约翰住进坎墨伦的牧师住宅(Manse),以便亲自督促古约翰攻读拉丁文和希腊文——是为古约翰考入多伦多(Toronto)的诺克斯学院(Knox College)准备条件。

古约翰足足有两年的时间,每天早晨用两个钟头的时间,专心阅读圣经,然后再动身到学校去上课。除了圣经之外,古约翰在这期间又读了不少经典的属灵书籍,包括司布真(C.H.Spurgeon)的讲义(Lectures to Students)、司布真的讲道精选(Spurgeon’s Best Sermons)、培斯德(Richard Bayster)的《对未悔改者的呼求》(Call to the Unconverted),和本仁约翰(John Bunyan)的《蒙恩回忆录》(Grace Abounding)等。

古约翰初期还以为,他将来在诺克斯学院读完神学,顶多是在加拿大服事主,还没有想到会在海外作差传工作。

一八七九年,在台湾北部的加拿大长老会牧师马偕医生(George Leslie Mackay)回到加拿大;有一天马偕在古约翰读书的学校所在地英格索尔(Ingersoll)的诺克斯教堂(Knox Church)讲道。马偕牧师以迫切的话语,说出在台湾作差传工作的紧急性和重要性。马偕对加拿大的信徒说出了他对台湾的负担之后,用很沉重的语调说: “长达两年之久,我在加拿大马不停蹄地奔波,想说服一些青年人到台湾帮助我们开荒,但是至今徒劳无功。似乎这里的人没有看到差传的异象,似乎我将只身返回台湾,而不久,我的遗骨将被埋葬在台湾的荒山野岭。最令我伤痛的是,竟没有一个青年人,听见我此次回到加拿大所发出的呼召,以至没有人接续我在台湾所开拓的事工。”

在台下听道的古约翰,述说当时的反应:

“当我听到马偕牧师这些话之后,我深深感到羞耻。我巴不得大地会裂开,把我吞没,解脱我的窘态。我是主耶稣用重价买来的,我岂可随己意安排我一生的道路。正如主在以赛亚书六章八节所说的:我又听见主的声音,说,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我说,我在这里,请差遣我。从那天听了马偕的呼召之后,我多么盼望我能找到一些有关海外差传事工的刊物书籍。我义无反顾地要前往遥远的海外地区,向那些仍未接触到福音的人传扬福音;从此我肩负了向国外作差传工作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