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七四○年的大复兴
经过了几年的灵性低沉的时期,到了一七三九年,整个美洲的英国殖民地再度出现了复兴的征兆。许多教堂里的祷告聚会看出圣灵在开始运行,人们都迫切地为世人的救恩祷告。
当英国的大复兴家怀特腓(George Whitefield)于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初从英国到达美洲的费城(Philadelphia)后;他在前往乔治亚洲(Georgia)的途中,有负担要在诺坦普顿停留一下。因为怀特腓早已听到诺坦普顿在一七三五年的复兴潮流里,神如何作了奇妙的工作;他知道在那次复兴中,有许多失丧的灵魂接受了主耶稣。
怀特腓是英国神大用的布道家,在英伦三岛推动了数世纪以来未曾见过的大复兴;而爱德华滋则带动了一七三五年的诺坦普顿的复兴运动。这两位神所重用的器皿,那一次得以在一起配搭事奉,也就带进了一七四○年的新英格兰的大复兴(The Great Awakening)。也有人将这次大复兴译为大觉醒,或大醒悟。
有人作了一个很好的譬喻,说爱德华滋多年来已在新英格兰的大地上,撒下了火种;而怀特腓则把这星星之火,吹成了燃遍整个新英格兰的大火。
怀特腓对这事曾这样记载:
“我在一七四○年十月十七日星期五到达诺坦普顿。在五年前,这地方有三百多人信主得救,爱德华滋先生是一位坚强的、良好的基督徒;今时今日,他的身体虽是软弱的,但在整个新英格兰,却找不到可以和他相比拟的人。”
翌日,一七四○年十月十八日,爱德华滋邀请年仅二十五岁的怀特腓到家里与他的孩子们交谈。紧接着在那天下午四时,怀特腓在诺坦普顿的教堂讲道。怀特腓写下那天他自己讲道的情景:
“我开始有点害怕和发抖,但是神扶持着我。在聚会中没有一个听众的眼睛是干巴巴的。我被那天上的荣耀所感染,以致所讲的信息哀婉动人。”
一七四○年十月十九日主日,怀特腓讲道两次。在早堂的讲道中,爱德华滋在整个聚会中受感动饮泣不已。爱德华滋本是神大用的贵重器皿,当他看见另一个同工被神大用的时候,他没有妒忌心,他和这位同工同感一灵,甚至整个人融化在聚会气氛里。
星期二下午,怀特腓在爱德华滋的陪同下,一起策马抵达东温莎——爱德华滋的故乡。他们一抵达,怀特腓就对多得无法计数的会众讲道。
爱德华滋的妻子莎拉写信给她在新哈芬(New Haven)的兄弟雅各•彭勒蓬牧师(Rev.James Pierrepint),述说新英格兰大复兴刚开始时的情景:
“这是一件奇妙的事,当你看到怀特腓只宣讲圣经最简单的真理,竟能具有如斯的感染力。我亲眼看见成千的人屏息聆听他的话语,除了偶然有人发出无法压抑的啜泣声。他的话语不只打动凡夫俗子,也叫那些受过高深教育和上层社会的人士为之动容。据说他在英国讲道时,黑黝黝的矿工的脸庞上被泪水洗出一道道的白漕。在我们这里,五金店的技工关上店门,白昼的劳工摔下他们的工具,全都跑去听他讲道,没有一个人回家时不是深受感动的。”
一七四○年十月二十三日星期四,怀特腓向着三千多人讲道,复兴的火在新英格兰广泛地点燃了,许多人的心转向神,神的灵大大地做工。十月二十六日主日晚上,怀特腓才离开新英格兰,动身前往纽约。
怀特腓离开诺坦普顿之后,来教堂聚会的人数大为增加,而爱德华滋也就担负了培灵造就和牧养跟进的重任。
复兴的火在一七四一年整整一年继续焚烧着。甚至许多大学的教授,也都虚心向爱德华滋请教灵性的问题。那时许多人在属灵上都有追求。
最令爱德华滋开心的,是诺坦普顿的小孩子和青年人,他们信主之后,生活行为大大改变。有一些青年人,还自发地组织小组聚会。爱德华滋只能偶尔参加青年人的聚会,毕竟他要作的事太多了。
无数的聚会点和教堂邀请爱德华滋前去讲道,以致爱德华滋应接不暇,兼顾不来。
历史家崔伦保(Benjamin Trumbull)记述:“这时候人们普遍关心他们灵魂得救的问题,这些大复兴的规模和强度是前所未有的。”
大复兴运动在新英格兰地区逐渐扩散蔓延,超过二十个地方被复兴的火所挑旺。威廉•古柏牧师(Rev.William Cooper)亲口说,他在一星期之内所接见的慕道者,超过他先前二十四年服事主期间接见人数的总和。
到了一七四一年底,再无人能精确地计算出,到底新英格兰有多少地方经历了这次的大复兴。爱德华滋这样惊呼:“在许多已往远离神的地区,突然出现这么奇妙的改变,实在令人惊讶不已。”
在大复兴中应付各种需求的爱德华滋终于感到身体疲乏。弟兄姐妹不断地找他,问他有关灵性的问题;慕道者也陆续不绝地找他,询及切身的灵魂归宿问题。他除了在自己的教堂讲道,又被邀请到邻近的城乡讲道。他还要参加各种小组聚会和许多家庭聚会。此外,他还要抽时间从事文字工作。概括一句,在新英格兰的大复兴中,他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摆上去。
一七四一年四月,在汉普夏郡(Hampshire County)的萨菲尔德(Suffield)地方的教堂的牧师过世,爱德华滋只好前去照顾那里的教会。几个月内,该教堂增加了九十五个新会友。一七四一年在哈特福特(Hartford)的教堂,则增加了二十七个信徒;在北斯通宁顿(North Stonington)增加了一百零四人;在波士顿的旧南方教堂(01d South Church)增加了六十名,在波士顿的新北方教堂(New North Church)增加了一百零二人。在兴咸(Hingham)有四十五名加入教会,在普里茅斯(Plymouth)有八十四人,而米多波诺(Middleborough)则有一百七十四人。
一七四一年七月八日,爱德华滋到康涅狄克州(Connecticut)的安非尔德(Enfield)讲道,讲那篇最震撼人心的讲章,题目是《在震怒之神手中的罪人》(Sinners in the hands of an angry God),他引述申命记三十二章三十五节:“他们失脚的时候近了。”
爱德华滋讲这篇道的目的,是要警告那些不关心自己灵魂归宿的人,不要过于自信,不要自以为是,要接受主耶稣的救赎。
爱德华滋平静地、从实说出神有权柄,随时能将恶人投入地狱。他说:
“罪人啊,你们的处境是何等危险,何等可怕,你们被神的手握着,悬在一个忿怒的火湖上。这火湖是无底的深坑,充满了忿怒的火。”
突然间,圣灵在听众的心中做工,有些人恐惧地抓住座椅栏杆,唯恐掉入火湖。有人抓住爱德华滋的外衣,喊道:“爱德华滋先生,爱德华滋先生,神岂不是怜悯人的神吗?”
在那时刻,爱德华滋停止讲道,一直等到听众情绪稳定,才继续讲下去。末了,他这样结束这篇讲章:
“所以,凡是还未归向基督的人,如今要醒悟,逃避那要来的忿怒。全能的神的震怒,现在必然是临到大部分会众的头上。各人要赶紧逃离所多玛。逃命吧!不可回头看,要往山上逃跑,免得你被剿灭。”讲完道,爱德华滋带领会众祈祷。
米多波诺这地方也显明了神的大能,在一七四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那一天,在一天之内,有七十六人来到教会询问,如何才能逃避那永世的惩罚。
一七四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在新英格兰的朴斯茅(Portsmouth),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整个镇的居民对于自己所犯的罪害怕起来,几乎每个人都害怕神的报应。街道上即使摆着金银手饰,或任何宝贵的东西,居民也无动于衷,没有人会对这些东西起贪念。许多严重的罪行,包括偷窃、淫荡、捣乱、亵渎等,几乎都销声匿迹。一般人不再谈世俗的和虚无的话题,而是阅读神的话语,并唱诗赞美神。
爱德华滋的父亲提摩太•爱德华滋牧师(Timothy Edwards)——有人称呼他老爱德华滋,说他在那一年讲道的次数,比往常每一年,要多一百来次。从此可以想象,在大复兴的年代,信徒们是多么渴慕、宝贵神的话语。
爱德华滋以底下的话语来总结一七四一年度神的奇妙作为:
“不管是地上,或者是地狱,都不能拦阻神在这地区的神圣作为,基督在这些日子是荣耀的得胜者。”
一七四二年一月二十八日,在新英格兰的列斯特(Leicester),许多人得着了相当大的复兴,他们在那一天禁食祷告,希望得着圣灵更丰满的膏抹。他们在那天邀请爱德华滋去讲道。爱德华滋讲了一篇很勉励人的信息,经文是罗马书九章二十二节:“遭毁灭的器皿。”
翌日——一月二十九日,爱德华滋讲了一篇特别能感动人和帮助人的信息。经文是约翰福音十二章二十三节:“耶稣说,人子得荣耀的时候到了。”爱德华滋把主耶稣在十字架上所受的苦难和羞辱,向弟兄姐妹们述说,许多人的心被主的爱摸着,更愿意亲近祂,并把荣耀归给祂。
一七四二年二月一日爱德华滋从列斯特来到沙顿(Sutton)。在沙顿,爱德华滋对众多的会众讲解诗篇十八篇二十五节:“慈爱的人,祢以慈爱待他。完全的人,祢以完全待他。”那天晚上,风雨交加,讲道者改为一位来自西波洛(Westborough)的派曼牧师(Ebenezer Parkman)。派曼讲的信息配合狂风骤雨的天气,他引用诗篇六十八篇八节:“那时,地见神的面而震动,天也落雨。”听众听了心灵被震动,都关怀灵魂的归宿问题。沙顿地方那次经历了一次大的复兴。
翌日——二月二日早晨,不停地下雨,派曼陪同爱德华滋到西波洛。爱德华滋首先在派曼主持的教堂对会众讲到约翰福音十二章三十二节:
“我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
到了二月二日晚上,爱德华滋到派曼牧师的家里,对那些参加家庭聚会的人讲解创世记十九章十七节:
“领他们出来以后,就说,逃命吧!不可回头看,也不可在平原站住,要往山上逃跑,免得你被剿灭。”
爱德华滋的信息打动了西波洛的信徒,改变了许多刚硬不悔改的人,主耶稣的名被高举,至高的神得着荣耀。
回顾一七四二年,在新英格兰的大部分地区,都经历了属灵的大复兴,爱德华滋在诺坦普顿对自己教堂的信徒作见证说:
“在一七四二年夏天的时候,一般人对生命的追求似乎退后,接着在秋天和冬天,间中有些人有非常不寻常的寻求主的表现。但是,到了今天——十二月份,相当多的人亲近神,保持着生命上的追求,并享受着神的同在所带来的喜乐。”
在一七四○年的新英格兰大复兴中,许多人曾把爱德华滋视为大复兴运动中的首创者、导演、和护卫士。这样高抬人是可悲的。爱德华滋只不过是神的奴仆,只是神贵重的器皿,一切荣耀仍应归给神。一七四二年出现的长时间的低潮,说明大复兴的一切果效不是出乎人的,都是来自圣灵的工作。
爱德华滋讲道的时候,声音低沉,吐露话语时顺其自然,毫不做作,从来不用突如其来的高声唤起会众的注意。他的手势是自发的,不是刻意的,他不会随意摆动身体,作明星式的舞台表演。他是那么严肃,他的眼睛逼视着会众,自然地说出心灵深处的话语,使你感觉到,神实在与他同在。
在整个新英格兰的大复兴中,一些人估计有五万人悔改信主。更重要的是,许多基督徒的灵性得着复兴,生命更往下扎根。归根结底,整个大复兴的浪潮是这么广泛和强烈,最大的得益者乃是美洲的众教会。
许多美国人活在世上,过着平平淡淡的一生;但是爱德华滋却蒙恩,带领许多人经历了一七四○至四二年的新英格兰的大复兴。任何人有份经历这次历史上罕见的大复兴运动,可以说是不虚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