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基督并祂钉十字架

“只知道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林前2:2)

一八五三年夏季,司布真参加剑桥主日学会(CambridgeSundaySchoolUnion)的年会,在年会上,司布真也是三个讲员之一。司布真的率直和才能,大大地感动了乔治•哥特(GeorgeGould)。乔治•哥特对司布真的讲道恩赐和能力,印象至为深刻,乔治•哥特就转告一位伦敦的弟兄托马斯•奥尔涅(ThomasOlney)。奥尔涅是伦敦新公园街浸信会礼拜堂(NewParkStreetBaptistChapel)的执事。新公园街礼拜堂是伦敦最大的浸信会教堂。

新公园街浸信会礼拜堂自从拉里博士(Dr.JohnRippon)离开后,长期以来一直没有一个稳定的、适合的牧师。奥尔涅就与另一位执事陆奥(JamesLow)商量,结果教会同意邀请司布真前往新公园街教堂讲道。

一八五三年十一月底,司布真在水滩教堂收到新公园街教堂的邀请信。司布真收到信之后,就把那封信交给水滩教堂的执事柯伊(RobertCoe)说:“这封信定规是寄错了,决不会是给我的,一定是一位同姓同名之人的。”于是司布真复函,婉言其中恐有错误,因为他仅仅十九岁,除了水滩这个村落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但是伦敦新公园街教堂继续来信说,没有错误,你就是那人,他们就是请他前往讲道。讲道的日子定在一八五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一八五三年十二月十七日,即星期六,这个乡下气很重的少年人司布真于那天下午乘火车抵达伦敦,下榻于布鲁斯巴里(BlomsburyDistrict)地区的皇后广场(QueenSquare)的一间公寓内。同住的少年人不好意思明明地取笑他,却暗暗地嗤笑他,告诉他一些著名传道人的故事。他们说这些传道人的学问和口才虽然惊动四座,但是要使聚会满座,却不大容易。听了这番话以后,司布真吓得整夜不能睡觉,他觉得:“街上的车声何等搅扰,城里小书记们的回忆何等无情,窄小的房间挤得无处可以跪下来祷告,煤气灯光在十二月的深夜闪烁,如同向我眨眼。在这座充满人烟的城市里,我没有一个朋友。我若能平安逃回剑桥和水滩的隐静居所,无异给我进入伊甸乐园。”

主日——一八五三年十二月十八日——早晨,他步行前往新公园街教堂,见到那座建筑奇巧的会所,充分表示会众的富有和精明,这使司布真的心情越发下沉。这里的聚会缺少水滩的融洽和轻松。他惟一的安慰,就是想到参加聚会的人数大概不会很多,结果有一千二百个座位的教堂,只有寥寥八十人来聚会。当司布真站在稀稀落落的会众面前,他并没有丧胆和不安,他对主有信心,他以雅各书一章十七节的经文为题目:“各样美善的恩赐,和各样全备的赏赐,都是从上头来的,从众光之父那里降下来的。在祂并没有改变,也没有转动的影儿。”

晚上的聚会人数多于往常,他不再有恐惧的心。他讲到启示录十四章五节“他们是没有瑕疵的。”对那晚聚会的情形,司布真这样作见证:“主实在恩待了我。当我晚间步返皇后广场(Queen’sSquare)的窄小宿舍之时,我不再感觉孤单,也不复视伦敦人如同铁石心肠的野人。我既不乞求人的怜悯,也不理会这些同居公寓的少年人。车声或日光之下任何事情,都与我毫不相干。我已经仔细观察这只狮子,它的气派还不及我在远处听见它雄壮的吼声十分之一。”

一八五四年一月间,司布真在第一、第三、第五个主日都在伦敦新公园街教堂讲道,由于聚会人数激增,新公园街教堂继续邀请司布真再负责往后六个月的讲台。目的是试用他,有意日后聘请他为牧师。但司布真并没有承诺试讲六个月这么久,只答应再讲多三个月。

伦敦新公园街教堂看到司布真备受欢迎,参加聚会的人数不断增加,于一八五四年四月十九日,由五十名弟兄签名,召开特别会友会议,通过决议聘请司布真为牧师。四月二十日正式具函聘请司布真为牧师,司布真遂即于四月二十八日回复,表示接受。这时司布真才十九岁。当司布真离开水滩浸信会教堂时,那些纯朴的弟兄姐妹感觉到别离的悲痛,失声痛哭。

自从司布真在新公园街教堂担任牧师之后,那所可容一千二百人的会所几乎马上坐满了人,甚至有许多人留连教堂门外,以便聆听司布真的信息,拾取桌上掉下来的饼碎充饥。

有一晚实在挤得太迫,司布真就指着讲台背后的墙说:“因着信,耶利哥的城墙倒塌了;因着信,这座墙亦必须拆去。”虽然这个建议一时未被大众采纳,甚至有一个执事告诉他:“让我们勿听见这类的话。”但是不久,礼拜堂还是出了三千英磅的代价,把墙垣推倒,重新修建更大的礼拜堂,增加三百个座位。这样做仍然于事无补,因为每主日晚上,来听道的总在三千人以上。

新公园街教堂修理期间——一八五五年二月十一日至五月二十七日,聚会就租用在斯兰街(Strand)的爱赛德大厅(ExeterHall),该厅可容四千五百人。但是每星期晚上的聚会同样满座,开会前一点钟街道上已经人山人海,交通完全阻塞。据说到会的人十分之九是男人,因为女人受不了这种拥挤。

一八五五年五月三十一日星期四,新公园街教堂扩建工程完毕,当天头一次聚会就感觉不敷应用,所以礼拜日早晨在新公园街教堂聚会,晚上仍租用爱赛德大厅聚会,很明显地,他们需要另建一座更大的教堂。当时要收容赴会的人,简直像把大海装在茶壶里一般。一八五五年六月二十二日和九月四日两个晚上,司布真在英国汉尼(Hackney)作露天布道。每晚参加聚会的人数有一万四千人。第二天晚上聚会司布真讲马太福音八章十一、十二节:“从东从西,将有许多人来,在天国里与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一同坐席,惟有本国的子民,竟被赶到外边黑暗里去,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了。”这篇讲章被译为俄罗斯文,盖上《阿拉法和俄梅戛》(AlphaandOmega)的图章,规定为俄罗斯的希腊教教友的读物。俄罗斯帝国审查批准后,加印一百万份。说明了许多俄罗斯人当年曾因读了司布真的讲章而得救或得帮助。司布真的讲章经常译为法文和俄文,在当时他的影响力并不局限于英语国家。

一八五六年十月六日,教会举行了一次建堂会议,宣告要建立一座更大的礼拜堂,并且开始为此筹谋基金。

新教堂建造需时,而听道的人一日多过一日,教会就租用苏瑞音乐厅(SurreyMusicHall)。这音乐厅是伦敦一座巨大的建筑物,位于皇家苏瑞花园(RoyalSurreyGardens)之内,原是为举行音乐会而造,可容一万至一万二千人。

一八五六年十月十九日主日晚上,司布真首次在苏瑞音乐厅讲道,到了下午六时,音乐厅内已坐满一万人,厅外另站着一万人,情况有点混乱和嘈杂。司布真看见这场面,起初有点怯场,不久就恢复镇定,走上讲台讲道。开会没有几分钟,突然有人虚报火警,大喊:“起火了!”接着又有人从看台里呼唤:“看台倒塌了!”最后第三个人嚷嚷:“整个大厅垮下来了!”会众在恐慌的情绪下,挤往出口,在混乱中会众互相践踏,结果有七人死亡,二十八人受伤。这事使司布真受到很大的刺激,产生一种忧郁症,终身未能脱尽。

休息了两星期之后,司布真复于一八五六年十一月二日回到新公园街浸信会教堂讲道,在讲道时,司布真宣告赦免那些虚报火警、制造事端的人。

根据新公园街浸信会教堂的名册,显示该教堂在一八五四年底共有登记人数三百十三人。一八五五年底,一年内增加二百八十二人。在伦敦,有一半的教堂人数不及新公园街教堂一年增加的数目。一八五六年一月,新公园街教堂又增加会友二百六十五人。

教会中的弟兄姐妹为了慎重起见,改为只在日间租用苏瑞音乐厅。计自一八五六年十一月至一八五九年十二月,长达三年之久,司布真每逢主日在音乐厅讲道,平均每次有一万人聚集在音乐厅听道。

这里特别谈一下司布真在水晶王宫(CrystalPalace)讲道的情况。

一八五七年十月七日星期三,那天有两万三千六百五十四人,聚集在水晶王宫,集体谦卑地禁食祷告,纪念印度兵变,求神恢复印度的平静。司布真那天讲道的题目是弥迦书六章九节:“耶和华向这城呼叫,智慧人必敬畏祂的名。你们当听是谁派定刑杖的惩罚。”

那天聚会收到奉献款共七百英镑,拨出五十英镑给兴建中的都市会幕(MetropolitanTabernacle),剩下的六百五十镑作为印度兵变受难者的抚恤金。司布真本人分文不收。

根据统计,在那天以前,全世界没有一个传道人向这么多会众讲道。

在聚会前数天,司布真到水晶王宫去测试那里的音响效果,在试音时,大堂空无一人,司布真提起他的金嗓子,喊出约翰福音一章二十九节的经文:“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这时有一个工匠正在走廊工作,这经文仿佛从天发出,那工匠骤然听到之后,良心为罪深受谴责,立刻放下工具,回家后经过一个时期的内心挣扎,因着仰望神的羔羊,而找到了生命和平安。

一八五八年八月,司布真首次访问爱尔兰(Ireland),在那期间司布真身体不适,他还是勉力在贝尔发斯特(Belfast)讲了四次道。第一篇道是马可福音十二章三十四节:“耶稣见他回答的有智慧,就对他说,你离神的国不远了。”二十三年之后,司布真收到一个海外传教士的来信,信里说:“听了你在贝尔发斯特第一晚的讲道后,我决志出来事奉主。我在叙利亚的大马色(Damascus)传道十年,并兴建了一座礼拜堂。我在迦南的黑门山(MountHermon),盖了两座礼拜堂。我不断地将你的讲章以阿拉伯语在中东地区传讲,有一次是在黑门山上向许多村落的村民传讲。”

一八五九年七月二十日星期三,司布真在威尔斯(Wales)靠近加地夫(Cardiff)海港的一个古老村落卡尔敦(Castleton)有两次的露天布道聚会,早晨十一时一次,晚上一次,每次参加聚会的人数都有一万人。

一八六○年二月七日至九日,司布真应法国巴黎的美国人教堂(AmericanChapel)的布拉德牧师(WilliamBood)邀请,前往巴黎布道。在巴黎期间,司布真在美国人教堂讲道三次,在乌拉多里教堂(ChurchofOratorie)讲道两次。此外,司布真又被特别邀请到法国的柏西神学院(CollegeatPassy)向学生讲道,由院长亲自译为法语。这些学生是被训练到海外任宣教士。司布真劝勉他们,一心一意传扬基督并祂钉十字架。学生听了大得帮助。

一八六一年三月二十五日下午,司布真在新落成的都市会幕首次讲道。在司布真的一生,这是意义很大的一天,这时他仅二十六岁。那天他讲的经文是使徒行传五章四十二节:“他们就每日在殿里,在家里,不住的教训人,传耶稣是基督。”

一八六一年三月三十一日主日,都市会幕正式启用,那天司布真讲到历代志下五章十三至十四节、七章一至三节,说到耶和华的荣光充满了神的殿。都市会幕长一百四十六尺,宽八十一尺,高六十二尺,可以容纳五千五百人,必要时可以加添五百个座位。

司布真在都市会幕的服事,到一八九一年六月七日,才告结束。连续三十年,每逢主日早晚均有五千人在都市会幕内聚会。

其间在一八六七年,都市会幕曾有一次翻新和维修,耗时一个月。在这个月内,他们曾租用伦敦北部的农业大厦(AgriculturalHall)。农业大厦的地点偏远,许多人推测参加聚会的人数必然减少,结果聚会的人数高达两万人。

参加司布真讲道聚会的人虽然不少是社会名流,但是最使司布真感觉愉快的,却是大批平民。司布真写信给他的兄弟时这样说:“市长、警长等都来参加聚会但是更感人的是有些扒手、赌徒、妓女亦来聚会,有的甚至已经加入了教会。”

司布真来到伦敦,无异向那个大城市投下一颗炸弹,当时在一般礼拜堂里的属灵情形非常死沉、荒凉。讲道已经退化到变成一种长期准备的神学论文,全无圣灵的恩膏和能力。上流社会满意于这种类型的讲道,因为他们可以继续他们的放荡生活,不受良心的谴责和控告;相反地基层社会却开始寻求一种较高的属灵生活,渴求一种更真实的个人经历。当时的时机已经成熟,应当有神的仆人被兴起来,着重地提起罪恶和审判的信息。伦敦当时确实需要一个活的宗教,一种属灵的生命。司布真怀有这种信息,成为神在那一时代的器皿。莫怪他在当年的英伦,带来了复兴的局面。反对他的人固然不少,然而在神的帮助下,他冲出了狂风暴雨,在阳光普照之下,忠心地事奉他的主。

司布真依照圣经的教训,准确地讲解圣经。一八六四年五月司布真在都市会幕讲到马可福音十六章十五至十六节,“祂又对他们说,你们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信而受洗的必然得救,不信的必被定罪。”在讲道时,司布真攻击受浸可以叫人重生的错误信仰。这篇讲章,售出了二十五万份,对英国的各教会带来重大的冲击。

一八七○年三月,司布真出版的月刊《宝剑与铲子》,再次撰文抨击,“福音联盟”(EvangelicalAlliance)的某些人传播受浸即能重生的错谬论点,司布真认为这种错误说法会影响福音的传开。同年,司布真与“福音联盟”的秘书长戴维斯(JamesDavis)的关系恶化,司布真正式宣布退出“福音联盟”。

司布真在斯兰街(Strand)的爱赛德大厅(Exeter Hall)讲道

司布真曾在皇家苏瑞花园(Royal Surrey Gardens)内的音乐厅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