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认识了芬乃伦

盖恩夫人在美拉缅夫人家休养了一段时间,接着就搬到女儿家里居住。她的女婿弗斯伯爵,是一位很明白事理、有怜悯心的正人君子,盖恩夫人在他们两口子家里,住了二年半的时间。

盖恩夫人低调地生活,并与外界减少接触;但是陷害她的人并没有放过她,在他们的眼目中,她一直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份子,他们视她为眼中钉,想尽方法要铲除她。

在迫害盖恩夫人的一群人中,除了原先的巴黎主教、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莫舍神父,后来又加入了一个更有权势的柴斯神父(Father La Chaise)——法王路易十四的宗教顾问。

柴斯神父为了讨好罗马教廷,曾串通耶稣会,迫害法国新教徒(French Huguenots)。路易十四废除南特斯敕令后,法国政府动用龙骑兵(Dragonnades)对付新教徒,强迫他们加入天主教,抗命者格杀勿论。在严酷的迫害下,有二十万新教徒,逃离法国,迁居到瑞士、德国、荷兰、英国等地。

路易十四看到武力镇压不能完全奏效,就考虑采取怀柔政策,尽力去争取新天主教徒(New Catholics)。

路易十四开始物色一位较有理性的、富说服力的、有怜悯心的神职人员,以赢得更正教徒和新天主教徒的信任;而这个神职人员又必须绝对效忠于法国朝廷和罗马教廷。

经过了一番遴选,被委任这项重要差事的,是耶稣会的芬乃伦神父(Father Francois de Salignac de la Mothe Fenelon)。芬乃伦生于一六五一年,乃是沙利涅伯爵(Count Pons de Salignac)的儿子。芬乃伦曾先后在法国的卡何斯大学(University of Cahors)和巴黎的布勒西斯学院(College of Plessis)受过教育,又曾在圣沙尔拜士神学院(Seminary of Saint Salpice)进修神学。

当时圣沙尔士神学院院长是特朗森(Abbe Tronson)。在当日的法国天主教圈子里,特朗森一直被公认为一位奥秘派的显要人物。芬乃伦的思维和敬虔生活实际上是受到院长特朗森的影响。

一六七五年,芬乃伦二十四岁时,被封立为耶稣会的牧师。一六八五年开始,他有三年的时间在普瓦多(Poitou),担任神职人员。

盖恩夫人从圣玛丽修道院被释放之后,在美拉缅夫人家里休息期间,见过芬乃伦神父数面,因芬乃伦乃是美拉缅夫人的朋友,经常拜访美拉缅夫人。芬乃伦一直很敬佩盖恩夫人,听过盖恩夫人早年在瑞士、法国南部服事主的一些情况。

一六八八年,芬乃伦在普瓦多三年的任期结束,在返回巴黎时,途经盖恩夫人的故乡芒特基斯时,透过双方都认识的查洛斯公爵夫人(Duchess of Charost)的安排,两人曾在贝因(Beine)公爵夫人的堂皇富丽的、宫殿式的住宅里会晤。芬乃伦这样不公开地与盖恩夫人会晤,和当时的紧张气氛有关。那时候法王路易十四、法王宗教顾问查斯神父等,正催促罗马教廷要全力清除西班牙的莫林诺斯的余党,认为莫林诺斯的教义,对天主教构成了严重的威胁。莫林诺斯认为信徒不须透过居间阶级,可以直接向神祈祷。虽然盖恩夫人不认识莫林诺斯,但是耶稣会认为盖恩夫人的论点和说法,与莫林诺斯没有区别,一直把她列为莫林诺斯的同党。身为耶稣会的芬乃伦,乃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和盖恩夫人会面的。

他们两人谈话的时间颇长,两人分享了基督徒内心的经历、单纯的爱、圣灵的工作,和祷告的生活。芬乃伦在神学院受过高深的教育,非常惊奇盖恩夫人有那么高的属灵悟性和那么丰富的圣经知识。一次的会晤无法说得透切这么广泛的范围和内容;两人于是在第二天继续会晤,只是把会晤地点改在贝绣公爵夫人(Duchess of Bethune)位于巴黎的住宅。盖恩夫人再次向芬乃伦分享她在灵性上的一些经历。

接下来的一星期,盖恩夫人觉得对芬乃伦的灵命进展有负担,她为芬乃伦绝食祷告一星期。一六八八年十一月的一个周末,她写信给芬乃伦,催促他完全地、彻底地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神,降服于神。

芬乃伦本来就悟性很高,有深厚的圣经知识,加上在灵命上一直有追求,所以他一收到盖恩夫人的信,他就能够把盖恩夫人信件的重点罗列出来,并加以阐明。这封复信的题目是《魂归向神并与神联合的简要》(A Concise View of the Soul’s Return to God and Its Reunion with Him)。他这样写:

主内盖恩夫人:

因你的美意,写给我一封信,里面叙述到人归向神各阶段的经历。现在我将所能领会的大纲写给你,不知道对不对?请你指教。

(一)一个人必须彻底地把自己奉献给神,并将他一切天然的喜好和倾向置于神的管治之下;

(二)一个人必须不再依赖里面感觉上的快乐;

(三)一个人不可以依靠自己一切内在的或外在的能力;

(四)一个人必须愉快地接受任何神的对付;

(五)一个人必须经历那复活的新生命,更高的爱的生命;

(六)最后,一个人必须进入与神完全联合的生命。

那时候,路易十四的孙子——勃艮地公爵(Duke of Burgundy)——波刚(Duc de Bourgogne),未来王位的继承人,需要一位学识饱满的学者,担任他的教师。勃艮地公爵的监护人是缪微利亚斯公爵(Duke of Beauvilliers)。缪微利亚斯公爵向路易十四推荐芬乃伦在宫殿中教导年幼的勃艮地公爵。

路易十四早就听到芬乃伦在普瓦多(Poitou)成功地赢得更正教徒和新天主教徒的信任,平息了势不两立的宗教斗争,就于一六八九年八月把芬乃伦邀请到凡尔赛宫(Versailles)担任太师。

年幼的勃艮地公爵个性刁蛮,任性和不知纪律,遗传了祖父路易十四的残暴天性。但是经过了芬乃伦耐心的教导和爱心的感化,勃艮地的劣根性逐渐被克服,变得很有教养和善良。

另一方面,芬乃伦由于在凡尔赛宫成为宫廷的宗教导师,使他备受王室一致的敬仰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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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世纪七十年代 路易十四与曼太农夫人居住的凡尔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