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活着就是基督(腓一:21)

   要认识一个人,需要从四围接近他的人来认识。试举数例:

   纽文教授(Professor F.W.Newman)在达秘的姐夫家里作家庭教师,达秘来到那里养病。他这样说:”我在一位业已离世的朋友家里,作了十五个月的私人教师。他给我丰裕的报酬,他对待我,犹如父亲或者长兄一般,使我立刻觉得安心。他那伟大的才能,高贵的地位,纯洁的虔敬,都足以为我导师;可是他太温柔、太谦卑,竟然盼望后辈来教导他。他坐在一位我所要描写者的脚下受教。这是他的年轻亲戚,一位非常不平凡的人,使我立刻受到极大影响。我今后要称他为「爱尔兰牧师」,他的身体确实软弱。削瘦的面颊,血红的眼睛,扶着拐杖跛行,难得修面剃须,衣衫褴褛,容貌不整,使人一见惹动可怜之心。我希奇看见这样的人坐在客厅里面。据说有人在齐茉列(Limerick)给他半分钱,误认他是乞丐。这件事即便不真,亦很相近。”

   “这位青年在杜百龄大学得着高等荣誉,专攻律法,在他著名的亲戚领导之下,前途非常光明;但是他的良心不允许他接办律师事务,深恐他出卖才能来推倒公平。他有敏锐的分解力,热诚的同情心,高尚的人格,柔仁的关心别人,绝对的舍弃自己。不久以前,他承接圣职,作了威克诺山区的不倦副牧。每晚他前往居民茅舍教导他们,翻越山岭,跋涉沼地,罕有半夜前回家的。因着这种劳苦,他的力量受到打击。他的双腿给他惨重痛苦,不只有跛脚的危险,尚有其他更严重的结果。他并不故意禁食(虽则他时常禁食祷告,但是不为名,也不为势),可是长途跋涉于山野间,服事那些贫苦的百姓,实在给他太多的剥夺。加上不管人给他摆上什么,他都吃;有些食物既不可口,又不消化;他的残躯简直可与拉曲波(La Trappe)的修士相比。”

   “这种稀有的情形,剧烈的引起那些可怜的罗马天主教徒的敬意,他们认为他象古时的「圣人」一般。天上的印记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因着严于自约而削瘦,他远超地上的一切虚荣,他有分于他们的穷困。虽然起初我误会他矫饰,但是不久我领悟要整个爱尔兰转向更正教,一个这样的人所作的,超过全部国教的机构所能的。我明白只有这样,他才能深入民间。他所作的,并非因修行或夸耀,乃是因舍己得人。他简直放下一切书籍,单读圣经。”

   “我记得某次对他说:「想发财确是可笑;但是假若我有了孩子,我愿意有足够的财富可以给他们更好的教育。」他回答说:「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宁肯看见他们在路上打石,只要我能给他们福音和神的恩典。」我纵不能说阿们,我却佩服他的一致。凡他所说的,始终根据圣经,他很快引用,而且很合逻辑的应用。他使我拙于政治经济学、伦理哲学,和各种科学,因为我应当将万事当作粪土,惟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在我生平中,我首次看见一个人,热切的把别人嘴上所承认的原则,变作生活上的实际。”

   “我从未见到一个人,坚持新约圣经里没有一个字,对于他是死的。某次我说:「但是你真认为新约上没有一处只有当时目前的价值么?譬如,假若保罗从来未写’我在特罗亚留在加布的那件外衣,你来的时候可以带来,那些书也要带来,更要紧的是那些皮卷。’我们有什么损失呢?他就很快的回答说:’我就要受到损失,因为就是这节圣经拦阻了我出卖我的藏书。不!请记得,每个字是出于圣灵的,而且是为着永远功效的!’”

   开雷(William kelly)作见证说:”我首次遇见他(达秘)是在匹茅斯,在一八四五年的夏季。我虽然已经参加交通数年之久,可是尚未得着机会看见他。因着他对于基督的爱和忠诚,我深深的敬爱他。那时我住在戚奈岛(Channe Lslands),开始和三位姊妹一同擘饼,却从未见过一位「弟兄」的面。在卫博尔街(Whimple Street)罗维弟兄(J.B.Rowe)的店里我遇到他,他的问候非常诚恳而自然。”

   “但是有一件私人的小事,给了我一个实际的功课。当我和达秘用餐的时候,他偶然说:「我愿意告诉你,我如何生活。今日我为了你的缘故,多吃了东西。我的习惯是周六吃一小块热的肉片,主日冷食,周一、周二、周三、周四都冷食。到了周五,我喜欢吃一点猪肉或牛肉,然后又周而复始。」我也象达秘一样,在作青年基督徒之时,很是刻苦;因着忽略外面的需要,削瘦得医生不准我再继续。何等的不平凡,一个天赋高度综合才能的头脑,能够降卑下来,如同使徒一般,教训一个年轻的门徒,无论吃喝或其他事情,都要为着荣耀神而作!那时达秘亳无苦待已身的味道,他满享自由,他一心愿意在所需用的食物上讨主喜悦。别人也许认为微小,但是在我却指出了日常的价值。因为好些圣徒,在大麻疯得洁净以后,忘记或者忽略,照着利未记上的话语,在洗澡之后剃去全身的毛发,洗净所有的衣服。”

   “达秘极其慎重考虑每段圣经,但是他写作之时非常迅速,灵里有什么思想,他就记下,时常一字不改。他喜欢用链锁的句法,括弧之内又加括弧,使真理能够充分表达,误解得以完全防止。他很早起身,不倦的工作。某次他玩笑的对我说:「你写作是给人读而且明白;我却在纸上思想。」这使他的著作,对于初学的人不易阅读,对于急躁的人,几乎不解;因此好些人放弃研究。无人似他这样轻看文学上的声誉,他认为这种希图够不上基督,所以也够不上基督徒。象他所说的,他是个矿工,留待别人去熔冶去铸币。至于他,基督是一切的中心。即使在辩论中,基督仍是他永远的目标。在他竭力争辩之时.最引人注意的事,就是他供献实用的真理来造就人。他揭穿仇敌,不留余地,非但因他具有健全的逻辑,也是因他立刻能把握道德方面的影响,尤其能看透这件事和基督所发生的关系。他实在是博士中最刚勇的。然而同一的达秘喜欢传福音给穷人听,而且乐于尊重别人把太多的荣耀归给他所认为胜于他的传福音者。真的,我记得某人在一次会议中当达秘面前传讲信息。这人局促不安,所讲的决不能超出达秘。然而数月以后,还听见这位可爱谦卑的神仆私下告诉弟兄们说:’唉!巴不得我也能象某某弟兄那样的传达信息!’”

   “他毫无自负自信。某次请他领露天佈道,他转请一位比较年轻的弟兄担任,因为他说:’我怕作这项工作,深恐到了中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最喜欢看见人充满爱灵魂之心,勇敢传扬福音。只要看见人有爱主之心(有时甚至是人自己说的),他就宽恕许多过失。关于这点,有人说:’他是英国最容易受欺的人。’这句话当然是极端过分,可是这种情形的确时常发生,使同工们感觉困难。”

   “少有人象他那样的憎嫌假冒、装作、和失真。他安静的活出真理来。他时常运用年长的自由,坦白说话,满以为别人的爱心足够接受忠言。然而有时忠心所加的创痕,一时收口,却又重新爆发。另一面,有可靠的见证证明他怀有敏捷的爱,使他作少有人能作的事。在早年,一位作理发匠的弟兄生病,别人都未曾想到他的需要,达秘却在他疾病期内亲自到小店里尽力服事。”

   “他虽然+分顾到别人,对于自己的舒服却很漠然。但是他愿意出重价买书,只要他相信与他的工作有益。他是个习惯勤劳的人,一早就专心于读经祷告,甚至他最忙的时候,他常留出下午探望贫病,晚上参加公祷、交通、或者传道。不错,他时常整天阅读圣经,无论在家或是出门,都是如此。但是他的衣着非常朴素,要穿到陈旧破烂,可是+分清洁。某次在齐茉列,他慈善的朋友趁他睡觉之时,替他换了一件新衣,据说他醒来穿上,从未说任何话。”

  “当他中年之日,时常步行巡视大部分德国和瑞士,有时在途中以橡树果充饥,有时只有一只鸡蛋当作晚餐。他却感谢着领受,因为他说这里不会遇见无趣的人在他自己的寓所,一切都是简单舍己,然而当他被邀用餐之时,却自由感谢的领受凡摆在面前的食物。”

   “他是个伟大的人物,他学习孜孜不倦,好象他并非超等的创作者。他实在是个好人,这是更要紧的。我未见他前,就有很好的理由这样相信;我看见他经过和平与战争,仍旧如此;鉴于过去的环境,我深知他至终不变。我若这样加上,不知是否太过:但愿我们学习他,如同他学习基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