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动了修道主义
前文说过,奥古斯丁在意大利的米兰,从非洲同乡波提天纳(Poticianus)的口中,听到了埃及的安东尼,清心寡欲,过隐遁的修道士生活;同时他又得知在埃及不仅是安东尼一人作修道士,而是有数千人,过着同样的隐修圣洁的修道士生活。事实上,在奥古斯丁未出生之前,已有一位叫巴楚明纳斯(Pachominus)的修道士,在主后三二○年,在埃及的底比斯沙漠(Theban Desert),成立了一所修道院。他把许多修道士聚集起来,组成一个与世隔绝的社群。从那时起,修道士就分两类,一类是个人的(the eremetic);一类是群居的(cenobitic groups)。奥古斯丁从波提天纳口中听到修道主义(Monasticism)之后,一贯喜欢深入考查研究的他,就注意修道主义的实际情况。今他惊异的是,为他施洗的安波罗修主教,在米兰的近郊,也成立了一所修道院。三八七年秋天,他滞留在意大利港口奥斯提亚(Ostia)等船的时候,他就实地考察奥斯提亚的几所修道院。当他从奥斯提亚折返罗马后,奥古斯丁再多参观好几间罗马的修道院。那时他已经在罗马,和朋友们洽谈,说他一旦回到非洲后,如何着手兴办修道院。在罗马,奥古斯丁已经倾向于建立巴楚明纳斯那种群居的修道院,即凡物公用,正如使徒行传四章三十二至三十五节所说的;以便向专一追求主的人,提供一个安静的、可供祷告和读经的环境。他在罗马所著述的《基督教和摩尼教的生活方式》(The Catholic and Manichean Way of Life)一书中,说出了他对修道主义的观点。所以,他回到非洲后,就以身作则,在塔迦斯特(Thagaste),成立一所修道院。初期,这所修道院的修道士,都是平信徒,修道主义(The Monasticism)只是一种平信徒运动(laymovement)。这类由奥古斯丁的亲友组成的平信徒修道生活,是西方修道运动的基石,而他们所遵循的生活规则,在《圣奥古斯丁的规则》(Rule of St.Angustine)中,曾作了详尽的说明。
到了三九五年,奥古斯丁到希坡之后,他把主教的府第,改建为神职人员的修道院;住在那所修道院的,都是神甫、执事等神职人员。美国纽约的曼哈顿学院(Manhattan College)的哲学系主任玛丽•克拉克修女(Sister Mary Clark),是当代最有权威的奥古斯丁专家之一。她在所著的《奥古斯丁》(Angustine)一书中,说出她多年的研究心得。她说:“奥古斯丁是把神职人员所组成的修道院的类型,带入非洲的第一人。”
奥古斯丁透过修道院,提升了神职人员的素质,教导他们纯正的神学思想,在灵程上带领他们,这是积极的一面。从希坡的修道院中,有十位修道士,后来被擢升为主教;当奥古斯丁为真理向多纳徒派和伯拉纠派发动抨击时,他们同心地支持奥古斯丁,成为奥古斯丁精神上的支柱。
必须指出,政教运动的先锋马丁路德,也是出身于奥古斯丁派的修道院。
概括一句,奥古斯丁的一生中,曾以三种不同的身份——平信徒、神职人员、主教——过修道生活。
从英国前往印度差传多年的约翰•肯尼迪(John Kennedy)在他所著作的《见证的火炬》(The Torch of the Testimony)一书中,批评奥古斯丁在推动圣品制度(Sacerdotalism)方面,由于在教义上含有毒素,带来了不幸和悲剧。编者曾有数年在泰国;约翰•肯尼迪生前,曾到泰国布道,编者有幸曾为他翻译,编者想藉此机会,就约翰•肯尼迪看法,讨论一下奥古斯丁在推动圣品制度和修道主义(Monasticism)的历史意义和局限性。
首先,我们从来不赞成一成不变地照收奥古斯丁留下来的属灵遗产,正如天主教的其他属灵伟人——盖恩夫人(Madame Jeanne Guyon)、芬乃伦 (Francois Fenelon)、莫林诺斯(Miguel Molinos)、劳伦斯(Lawrence)等,一方面我们要从他们的信息,汲取属灵的养料;另一方面,要过滤所有含有天主教的毒素的东西——包括偶像崇拜、圣物迷信、异端教训等等。
奥古斯丁向多纳徒派和伯拉纠派的错误信仰抨击时,多次寻求罗马主教的印证和支持,无形中肯定了和认同了罗马主教的中心地位和核心作用,助长了罗马教皇的气焰。
罗马帝国有五个大城:耶路撒冷、安提阿、亚历山大(Alexandria)、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e)、罗马。前四个大城在东罗马帝国,主要语文是希腊文;唯独罗马位于西罗马帝国,使用的是拉丁文。在属于教义方面的争论中,几乎东西罗马帝国各地的教会,都争先向罗马的主教申诉。公正地说,在为基督的位格及本性的争论中,在信守尼西亚信经(The Nicene Creed)上,罗马教会确实做出了正面的贡献。三位拉丁教会之父——奥古斯丁、安波罗修、耶柔米——都信奉尼西亚信经;与此同时,三人也都宣扬修道主义。
这里就集中讨论修道主义。
初期的修道士,并不是教士——或称神甫,而是个人,过的不是群居的生活,而是独居的、隐居的生活。
到了罗马帝国不再逼迫基督教时,对修道士来说,不再有殉道的事发生,但是他们仍然愿意过舍己的生活。他们认为舍弃血气生命的,必得着基督的生命。那些愿过修道生活的人看到,教会丧失了当初的爱心,腐化堕落;教堂的崇拜,徒具形式,没有属灵的内容。他们就想继续过修道生活,寻求与神有更密切的、幔内的交通。所以罗马帝国停止迫害基督教之后,修道运动反而越趋普遍化。
在初期的修道运动中,强调的只是简单的、舍己的生活;并不主张禁欲主义、苦行主义,自虐主义。所有的自贬、自我折磨、自己虐待自己、禁止自己本能的欲望等等,绝对是违反圣经的。倪柝声在《信徒造就》里的《禁欲主义》中,就说出基督教里没有禁欲主义。
当奥古斯丁在非洲推动修道主义时,他是把独居的生活,转变为群居生活;他是把平信徒运动,转化为圣品制度。他是把所有曾发过神甫誓愿的修道士,都确认其身份为神甫。
概括一句,修道士成为神甫的一种进台阶。奥古斯丁是成功地把原来抗议宗教制度的修道主义,转化其为这个宗教制度——特别是以罗马为中心的宗教制度——的支持者和护卫者。这是消极的一面。
明显的例子是,奥古斯丁所办的希坡的修道院,就有十位的修道士,分布到非洲各地去担任主教。奥古斯丁在战胜多纳徒派和伯拉纠派时,有赖于这些出身于同一修道院的同工的支持。
不过,有一点,是约翰•肯尼迪和倪柝声没有述及的,是修道士们在教会历史上最大的贡献,是他们抄写了圣经;这也就保存了圣经——神的话语——的流传。耶柔米是在伯利恒的穴居中,翻译了拉丁文的通用圣经(The Latin Vulgate)。一方面,修道院也是属灵文字工作的场所。奥古斯丁是因为居住在修道院,才有清静的环境,去完成《忏悔绿》、《神的城》这些属灵的经典文献的。
一九四四年,德国学者迪申多夫(Constantin Tischendorf)在西乃山(Mount Sinai)下的圣嘉得琳修道院 (St.Catherine’s Monastery)发现抄写在羚羊皮上的希腊文的圣经抄本,即是著名的《西乃山抄本》(Condex Sinaitic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