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游欧洲各地

当时在德国的大学受教育,必须游历欧洲各地,来增广见识,作为教育的最后一个阶段,一般称之为教育旅行(The Grand Tour)、德文称Wanderjahr。

一七一五年五月中旬,辛生道夫前往德国东部的城市来比锡(Leipzig),在那里会合他的堂兄弗德立克(Frederick Christian Zinzendorf);兄弟两人从来比锡,前往法兰克福(FrankfurtamMain)。离开法兰克福后,他们观览莱茵河(River Rhine)两岸的景色。尽管莱茵河畔尽是峭壁、葡萄园和城堡,从世人眼光看来,美不胜收;但是辛生道夫意不在此,对于世上的景色,他毫无兴趣,他的心已经被主的爱所摸着。

当他到德国城市杜塞尔多夫(Dusseldorf)的美术展览馆(Art Gallery)参观时,多明尼可•法迪(Domenico Feti)的名画《荆棘的冠冕》(Ecce homo)——一幅描绘主耶稣受难的油画——吸引了他。画的下面用拉丁文写着:“为你我舍去一切;但是,你为我舍去几多?”他的心深受感动,他觉得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向主祷告,求主让他更多地交通于他的苦难。从此,基督舍命的大爱,完全征服了他。他虽然把一切都献给主;但是他却觉得,他仍不能补满恩主对他的大爱。

一七一九年五月二十六日——辛生道夫满十九岁的生日,他到达荷兰的乌德列支(Utrecht)。在乌德列支大学,他接触到不少加尔文主义者(Calvinists)。曾在哈勒和爱腾堡受到敬虔派和路德宗熏陶的辛生道夫,乍听到加尔文派的神学论点,难免显得鲁莽和冲动;但是主给他学习谦虚,给他的度量宽广,能聆听不同论点的人的谈话。他认识到互相尊重对方的意见,不强迫对方接受一些不涉及基本真理的看法,正是基督教合一运动所应注意的。

一七一九年九月底,辛生道夫来到法国首都巴黎,这时他的度量更加宽广,心胸更加扩充。在巴黎,辛生道夫认识了天主教的巴黎大主教诺埃勒斯——后来也成为芥菜种团契的团员。

辛生道夫虽然与诺埃勒斯大主教在信仰上出现分歧,却同意基督是基督信仰中心,是独一无二的救赎主。辛生道夫更用拉丁文写了一篇长达二十一页的短文给巴黎大主教。文上写着:

“当神来审判罪人时,除了主耶稣的义,其他一切都不能满足神公义的要求,我们唯有信靠主耶稣的宝血;我们蒙恩得救;不是靠着教皇或任何其他人,乃是惟独在于基督的功劳。”

一七二○年春天,辛生道夫途经瑞士回到德国。同年十一月,他在卡斯第尔(Castell)的封地,在他的姑妈卡斯第尔伯爵夫人家里作客。他原先只想在卡斯第尔住一星期,想不到他竟病倒,发高烧,几乎丧命。他一生寻求主,只切慕快被主接去,绝没有想到,去求主延长他的性命;不过,主保留了他的性命,以便日后在教会的恢复中使用了他。一七二一年初,当他病愈之后,他写着:

“我没有想到会看见新的一年的来临,创造我的主又给了我无尽的恩惠,我实在感恩不尽。他救我脱离败坏天性的辖制,不然我会成为败坏天性的奴仆。我恨恶从前的懒散生活,以致我度过了许多虚妄的日子。我恳求主耶稣让我活出他的形像和样式。”

在卡斯第尔的两个多月,辛生道夫爱上了堂妹丝欧朵拉(Theodora Caste)。辛生道夫征求了姑妈伯爵夫人的同意后,就直接向堂妹求婚,并得着堂妹的接纳。但是辛生道夫的婚事,最后仍须得外祖母格斯杜夫男爵夫人的同意,辛生道夫于是在一七二一年一月底,赶回汉勒斯多城堡。当辛生道夫向外祖母咨询这桩婚事时,他的外祖母指出他和堂妹是近亲,似乎不太妥当。辛生道夫离开汉勒斯多城堡后,想再回到卡斯第尔找堂妹的时候,途中遇到埃尔斯特河(Elster River)的河水暴涨,泛滥成灾,辛生道夫幸免于难。辛生道夫从死里逃生之后,把这项意外写信告诉他的朋友亨利•丢路斯伯爵(Count案Henry von Reuss);亨利•丢路斯伯爵立刻邀请辛生道夫到伊伯斯多夫(Ebersdorf)伯爵家里住几天。亨利•丢路斯和辛生道夫既是密友,见面后也就无所不谈,亨利甚至向辛生道夫吐露他正恋慕一位淑女,有意娶她为妻。亨利•丢路斯并向辛生道夫说出,他属意的女孩子,即辛生道夫的堂妹丝欧朵拉。

这项消息对辛生道夫来说,实在太震惊了,他马上就有一个反应,就是在婚事上必须好好寻求神的旨意,在神旨意之外的任何决定,都会严重得罪神。在明白了神的旨意之后,辛生道夫鼓起勇气,向好友亨利•丢路斯承认与堂妹丝欧朵拉有过口头上的婚约;不过,他愿意让出堂妹,并会为亨利•丢路斯玉成这项婚事。

辛生道夫虽然无意作第三者;亨利•丢路斯却不愿夺人之美,认为辛生道夫的牺牲太大了。

辛生道夫再三坚持要促成这桩婚事,并亲自陪伴亨利•丢路斯到卡斯第尔。整件事终于顺利解决,一七二一年三月九日,亨利•丢路斯正式与丝欧朵拉定婚。在定婚的仪式中,辛生道夫还作了感人的祷告。

过了几年,辛生道夫曾写信给查理•卫斯理(Charles Wesley)忆述这件事:

“当时我决定向堂妹求婚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愿。从这次痛苦的教训中,我对付了我的己生命,现在我已经从我的己生命释放出来,得着自由。我觉得什么时候我若任凭自己,活在自己的意愿和倾向里面,我就宛如活在地狱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