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传道祈祷为事

“以爱为旗在我以上。”(歌2:4)

自从慕迪完全放弃职业后,他就专心以传道祈祷为事。人称他作‘疯狂的慕迪’(Crazy Moody),但他毫不介意。他宁肯将自己的生命烧尽,也不愿任其腐朽。一件有趣的轶事,就在那个时期发生。有一天晚上,慕迪很迟才回家,因为仍没有向人传福音,便对自己说:“一天空过了,我还没有向一个人讲过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到哪里去找人呢?”但慕迪仍然走到街上去,看见有一个人靠在电灯杆子上,慕迪素来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慕迪。慕迪走过去,将手按在那人的肩膀上,问那人说:“你是基督徒吗?”那人勃然大怒说:“你太鲁莽了!这与你有何相干呢?若你不是传道的,我要将你击落到泥沟里去了!”慕迪遂即道歉说:“我若得罪了你,请你原谅我。但我以为我并没有问错。”那人咆哮地回答:“管你自己的事!”慕迪说:“这就是我的事呀!”说完慕迪就回家去了。第二天那个人把这事告诉慕迪的朋友说:“你的朋友慕迪,在北方做工不但无益,而且有害,他是有热心却是没有智慧的,我与他素不相识,他竟问我是否是基督徒,我非常不高兴,所以对他说:这是与他无关的事,他那样的传道,实在无益。”慕迪的朋友听了,便把慕迪找来说:“慕迪,你所做的,不但无益,而且有害,你徒有热心却没有智慧,昨晚你在街上得罪了我的朋友!你与他素不相识,竟问他是否是基督徒,他说:若你不是传道的,他就要把你击落到泥沟里去了!”慕迪颇觉不安,不晓得他所做的是否无益,是否有害。隔了三个月,在深夜,慕迪已经安睡了,忽然听见叩门的声音,来势甚急,慕迪以为门口起火了,赶紧起来开门,原来叩门的人,就是那晚发怒的人。那人告诉慕迪说:“自从那晚你和我说话以后,我一直不得平安,没有一晚是好睡的,你的话萦绕我心,使我烦恼,所以我在这深夜里来见你,请你告诉我,我怎样才可以得救。”

慕迪便请他到房里去,把救恩告诉他,他就接受了耶稣作救主。得救后他问说:“我能为祂作什么呢?”从此他开始教主日学。美国南北战争发生后,他从军作战,在战场丧命,但却留下美好的见证。

一八六一年四月,美国爆发南北战争。在南北战争中,慕迪以随军牧师的身份,经常到前线去,传福音给双方的军人。在战场上他遇见了许多伤兵,他抢机会向伤兵传福音,抢救了许多灵魂。

慕迪不停息地工作,到处奔跑,在南北战争期间,慕迪在芝加哥南边搭了一个道格拉斯帐棚(Camp Douglas)。在这个营地里,慕迪召开了一千五百次的布道会。战争结束后,慕迪协助推动芝加哥基督教男青年会(Young Men’s Christian Association)的各项工作。并于一八六六年,继史杜阿特(George H.Stuart),任青年会主席。慕迪忙到一个地步,几乎一天之中,没有五分钟的安静等候,所有的讲道完全是临时应付、临场发挥的。慕迪自己承认在那些年间,他有热心,却少属灵知识。不过,他也坦言:“这种人比只有知识而无热心的人,还是更有希望。”不管他怎么说,这种里面的黑暗逐渐扩张直至一八六七年,他发觉阴云已经笼罩了他的生命。人总是想用自己的努力,来弥补失去的异象。尽管慕迪越发加紧工作,越是闷闷不乐。在这低潮的时刻,慕迪的妻子艾玛建议他到英国走一趟,或者神能借着另一环境给他带来一次属灵的更新。

一八六七年三月至七月,慕迪携带妻子艾玛,在英国住了四个月。

在伦敦,慕迪夫妇到都市会幕(Metropolitan Tabernacle)听司布真讲道。慕迪看见五千个会众屏息聆听司布真讲道的情景,亲自听见司布真那种满有属灵能力的信息,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感动,眼泪夺眶而出。

在英国西南部的城市布里斯托(Bristol),慕迪拜访了慕勒(George Mueller)。慕勒依靠信心,开办孤儿院,慕迪读过慕勒写的自传,一直很景仰慕勒,此番终于会面。

慕迪在英国又认识了普里茅斯弟兄会(Plymouth Brethren)的传道人瓦利(Henry Varley)。瓦利生于一八三五年,比慕迪大两岁,瓦利的母亲是神学院院长。由于母亲早逝,瓦利没有受到正规的教育;他十二岁加入一间浸信会教堂,十五岁清楚得救,十九岁前往澳洲金矿场地传福音,二十二岁又回英国。瓦利讲道很有能力,慕迪跟随瓦利几天,发现瓦利随时随地的祷告。瓦利有一次要在晚上讲道,慕迪发现他在家里已恳切祷告。晚饭后,瓦利和慕迪坐在马车上,当马车在伦敦的石头马路上往前驶时,瓦利对慕迪说:“弟兄,让我们为今晚的聚会祷告。”于是两人跪在铺满一把把稻草的马车上。马车在嘎嘎声中,摇摆不定地往前驶,瓦利仍大声祷告。慕迪从未这样作过,甚不习惯。由于瓦利未作传道前,在屠场任屠夫,那晚来聚会的大多数是屠夫。聚会完有七十个屠夫,流着眼泪,在会后围着瓦利。慕迪才知道瓦利讲道的能力来自不停息的祷告。

瓦利又介绍慕迪到英国各地的弟兄会去讲道。慕迪在爱尔兰都柏林(Dublin)参加弟兄会的聚会时,偶尔遇到‘孩儿讲员’(The Boy Preacher)慕尔豪(Harry Moorhouse)。慕尔豪自我介绍后,告诉慕迪,他想去芝加哥讲道。这一次慕迪访问英国,原来切望借着与神所大用的儿女接触,心灵可以得着苏醒。他虽然得着一些帮助,但是那些帮助都不够扭转他的生命。

慕迪没有意料到,慕尔豪前往芝加哥讲道这件事,对慕迪会产生这么重要的后果。请我们细听慕迪自己怎样说及这件事:

“那晚在爱尔兰都柏林参加弟兄会的聚会后,我在会后遇到他。他是个无须的少年人,看来不足十七岁。我自忖,他怎能讲道呢?他要我告诉他,乘搭什么船返回美国,因为他喜欢与我一同到美国。我认为他不会讲道,所以未曾通知他。不料我回芝加哥仅仅几个星期,就接到他的来信说,他已抵达纽约,若我需要他,他愿意来芝加哥,代我讲道。我于是坐下来,复他一封非常冷淡的信,大意是说,你若到芝加哥,请来找我。我以为这样就可结束这件事。岂知不久他又来一封信,说他还没有离开美国,假若我需要他,他愿意前来芝加哥。我回信仍旧说,你若有事到芝加哥,请不要忘记我。隔没有几天,我再接到他的来信说,一八六八年二月五日星期四他要到芝加哥。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我断定他不会讲道。正好星期四、星期五,我要离开芝加哥到圣路易(St.Louis)去主领聚会,所以我对伊利诺街礼拜堂(Illinois Street Church)的几个负责人说,‘有人星期四、星期五来芝加哥,他要讲道。我不知道他是否会讲。你们不妨给他试试,我星期六就回来。’他们说,‘近来教会情形良好,人心饥渴。这时请一位素不相识的人讲道,恐怕不只无益,反而有害。’他们认为最好还是不请他。我还是告诉他们,你们不妨试试他,让他讲两个晚上。最后他们同意让他讲道。”

“我在星期六早晨回来,急忙要知道这两晚的聚会情形如何,一进屋子,就问妻子,‘那个年轻的爱尔兰人怎样?人家喜欢他吗?’我的妻子艾玛答说,‘他们非常喜欢他。’‘你有去听吗?’‘有。’‘你自己听了喜欢吗?’‘是的,十分喜欢。他两晚连续讲道,都是讲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他的讲法虽然与你的稍有出入,但是我想你会喜欢他所讲的。’我再问艾玛:‘他是怎么讲的呢?’‘他告诉罪人,神是爱他们的。’我说:‘那他一定讲错了。’她于是说,‘我想你自己听他讲之后,会同意他所讲的。因为他所讲的一切,都用神的话来证明。你以为,人和你讲得不同,他就一定是错的吗?”

“那晚,我去聚会,看见人人都带着自己的圣经。慕尔豪开始就说,‘我的朋友们,你们只要翻到约翰福章三章十六节,就可以找到我的经题。‘他根据那节圣经,讲了一篇非常好的道。他并不将圣经节割裂为一.二、三、四,乃是整节综合起来讲的。他从创世记,直到启示录证明神怎样在历世历代,爱这个世界。神先差遣先知、列祖,和先圣,警告人们,最后神又差遣了祂的儿子。就是人杀了祂的儿子,祂还差遣圣灵来。直到那个时刻,我从来不晓得神是这样的爱我们。我的心开始溶化,眼泪不禁涌流出来。好像是听到远方新闻似的,我完全被吸引过去。”

“次晚,许多人聚集来听他讲道,因为人喜欢听到神是爱他们的。他说,‘我的朋友们,你们如果找出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就找到了我的经节。’他根据那节奇妙的圣经,又传了一篇卓绝的道。他再从创世记直到启示录,证明神的爱。他能翻阅圣经的任何一处,来证明神的爱。我想那篇道比上一篇更好,他击中了更高的音弦,在我的心中有甜美的感觉。”

“又一晚,本来在芝加哥城里,要人在星期一晚上来赴会是相当艰难的,可是许多人都来了。妇女们放下她们待洗涤的衣服,或者快快洗完,就携带着她们的圣经来聚会。他又说,‘我的朋友们,若是你们看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你们就找到了我的经题。’他再一次根据圣经,证明神是爱我们的。他简直把神的爱打入我们的心。从此以后,我不再怀疑神的爱。”

“我时常在讲道中说,神在罪人背后,提起双刃利剑,预备劈杀人。我已经将这些思想全数抛弃了。现在我传讲神在罪人背后,满了慈爱,可惜人竟然逃避神的爱。”

“星期二晚上到了。我们想那节圣经必定已经讲尽,他要用别的经文了。不料他又根据那节奇妙的经文,讲出第六篇的道。他强调,经文里的‘反得永生。’不是等到死后才得着,是现在在这里就可以得着。时间相隔几年,而听众不忘那天所讲的。”

“第七晚,他走上讲台。会众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大家急切想知道,他今晚要讲什么。他说,‘我的朋友们,我整天要找一节新的经文,但是我不能找到一节圣经,比较旧的更好。所以我们还得回到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去。’根据这节奇妙的经文,他传了第七篇的道。我记得他结束那篇道的时候说,‘我的朋友们,我已经花了一礼拜的工夫,试试告诉你们,神是怎样的爱你们,可是我的拙口笨舌,使我不能完成这个使命。如果我能借用雅各的梯子,爬到天上去,问侍立在全能者面前的天使加百列,请他告诉我,天父是怎样的爱世人,他最多只能说:‘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祂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慕迪得了启示。他从未想到圣经是这样丰富的,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后他用心查考神的话语。在他晚年的时候他能见证说:

“圣经是我四十年来,在地上最亲爱的东西。”

司可福博士(Dr.Cyrus I.Scofield)是被慕迪聘请到北田担任牧师的。司可福又是串珠圣经(Scofield Reference Bible)的编者。司可福后来在慕迪的丧礼中致词说:“慕迪没有受过高深的教育,而能被神大用,他的成功的秘诀之一,就是对圣经深信不疑。在慕迪的眼中,圣经仿佛是神的声音,慕迪是以神的声音唤醒人的良知。”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Pennsylvania)的彻斯特镇(Chester)的克罗西亚神学院(Crozier Theological Seminary)的院长威斯顿博士(Dr.Henry Weston)作见证说:“每当我读圣经时,我一读到那些能打动慕迪的心的,慕迪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慕迪然后对我说,博士,请重读这处一遍。”

慕迪圣经学院院长叨雷博士(Dr.Reuben Archer Torrey)后来于一九二三年写了一本书《为什么神使用慕迪》(Why God Used D.L.Moody)。那本书列出了慕迪成功的七项秘诀,这和司可福在慕迪葬礼上致悼词所列的五项秘诀不完全相同。但是在叨雷和司可福看法一样的三项慕迪成功秘诀中,其中一项就是慕迪勤读圣经。叨雷认为,慕迪是一个勤劳的、深入的、实事求是的圣经学生。叨雷作见证说,慕迪每日清晨四时,就起床读圣经,后来接替叨雷出任慕迪圣经学院的格雷博士(Dr.James M.Gray)说:“慕迪把圣经视为神的话语,慕迪认为圣经是绝对的权威,并且是无懈可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