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单单事奉主

“一个人不能事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太6:24)

十九岁的慕迪渐渐地觉得波士顿的鞋店生活过于呆板、拘谨,他有意谋求经济上的独立。一八五六年九月十五日,他乘搭火车前往芝加哥 (Chicago)。他立下志向,要在芝加哥作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定意要赚十万美金,但他服事主的热诚并未减弱。他抵达芝加哥的下一个星期三晚上,就到普里茅斯公理会礼拜堂(Plymouth Congregational Church)参加祈祷聚会。他不只自己每主日都赴礼拜堂,也实在带领别人同往。

慕迪刚到芝加哥时,在大湖街(Lake Street)的威斯渥鞋店(Charles and Augustus Wiswall)任推销员。慕迪是一个既精明、又勤奋的皮鞋推销员,在威斯渥鞋店工作了一年,因营业额优良,已稍有积蓄。一八五七年底,慕迪改在芝加哥一间皮鞋批发行亨得逊公司(C.H.Henderson)任推销员。在平日,慕迪离开芝加哥,到周围的大小市镇推销皮鞋,一到星期六下午,他就搭火车赶回芝加哥。那时候,慕迪在北市场大堂(North Market Hall)教主日学。这时候主日学主任罗莱博士(Dr.Roy)告诉慕迪,教员已有人满之患,由十二个教员教导十六个学生,实在不成比例。倘若慕迪带自己的学生来,当然是欢迎的。

第二个主日慕迪就往街上去,找来十八个衣衫褴褛、满身龌龊的无赖少年。慕迪差不多一有空闲就忙于劝导人,劝人同他一齐赴聚会或是上主日学。慕迪也开始学习在公众聚会中作见证。某次有人批评他说:“你的文法错误百出”,劝他不可公开作见证。慕迪却答复说:“我晓得我文法有错误,只是我尽我所能。朋友,你既然精通文法,你为主作了什么呢?”

一八五八年底,鞋店老板亨得逊(C.H.Henderson)突然因肠病逝世,慕迪于是转到另一间皮鞋批发行格兰杰公司(Buell,Hill and Granger)任外埠推销员。

现在年轻的慕迪,已是一个成功的皮鞋推销员。他可以称作血肉炮弹。虽然年纪不过二十三岁,每年已可赚到五千美元,在当年确是难得的数目。他的营业额连续上升,似乎保证他的黄金美梦必可应验。可是另有一种热诚抓住了他。他已尝到领人归主的喜乐,知道领人归主比赚钱更甜美。他多方寻找事奉主的机会,同时也不忽略他的皮革买卖。他切望能用更多时间来服事主,但为着顾到他的买卖,只好延长工作的钟点。他看出或者他应该放弃皮鞋的推销业务,不然在事奉上总要受到限制。可是放弃一份丰厚的收入,绝非容易。慕迪自己承认说:“我一生最困难的事,就是放弃职业。”他怎样决定放弃职业,还是让他自己来述说:

“自我第一天在波士顿的何尔顿鞋店里,遇见主耶稣基督后,我从未失去祂的荣耀的形象。然而多年来我一直相信,我不能为主工作。同时也没有人要我作什么。我抵达芝加哥后,于一八五七年初,先在普里茅斯公理会教堂租借四排椅作主日学之用,一到主日就往大街小巷去寻找少年人来坐满这些椅位。我从未向他们开口,问起他们的灵魂问题,我以为领人得救是教会长老们的工作。此后,我开始创办一个主日学的学校。我以为数目是关键的问题,因此我拼命凑数。学生人数低于一千,我就局促不定,人数到达一千二百或五百,我就兴高采烈。只是没有人得救,也没有收获。

学校里有一班年轻的姑娘,是我生平所遇到的极轻浮的女孩子,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有一个主日,主日学教师希伯特(Mr. Hilbert)生病,由我代课。她们当面取笑我,我差不多想打开门,吩咐她们出去,不容许她们再来。于是神开启了我的眼睛,我看到她们需要重生,需要接受主耶稣作她们的救主。

就在那个礼拜内,那位主日学教员希伯特到我工作的格兰杰(Buell,Hill and Granger)皮鞋公司来。他脸色苍白,看来病情严重。我问他有何疾病,他答说,‘我的肺部再度出血,医生劝我换一个新环境,到美国东部休养,所以我准备离开密西根湖区(Michigan Lake District),前往纽约州(New York State)。我想我是回家等死的。’希伯特说话时,神色非常痛苦。我问他为什么这样痛苦。他回答说,‘唉!我未曾带领我主日学那班中任何人归向基督。我深感我损害了她们,过于帮助了她们。’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我不能不思想。停了一会儿,我说,‘或者你去找她们,将你的感觉告诉她们。倘若你愿意去,我愿驾车陪你去。

希伯特同意我的建议,我们就此出发。这是我生平最愉快的旅行。我们先到一位姑娘的家里,请她出来,而后他向她谈起她灵魂的问题。这次她再也没有嬉笑了!隔了不久,她眼泪满眶。他指示她生命的路,建议一同祷告。他请我祷告。真的,我一生从来没有作过这种事:求神立刻拯救一个年轻的姑娘。无论如何,我们祷告了,神也垂听了我们的祷告。

接着我们再往别家。希伯特爬上楼上时,已经呼吸困难。他告诉这些姑娘,他来访问的目的。不久她们态度也软化,起来寻求救恩。当希伯特筋疲力尽时,我就送他回家。第二天我们再出去。十天后他到我的鞋店来,真是满面荣光。他说,‘慕迪先生,我班里最后的一位,也已经降服了基督。’我告诉你,好让我们一同欢喜快乐。

接着一个晚上,希伯特就要启程。所以我在当晚召集那一班姑娘,一同祷告。就在那时,神在我的心里点起了一把火,这火燃烧不灭。我最高的欲望,是作一个成功的商人;假若我早晓得,这次聚会要夺去我的欲望,我恐怕不会赴会的。

话说回来,我为着那次聚会来感谢神!那位奄奄待毙的主日学教员,坐在一班女学生中间,对她们讲话,诵读约翰福音第十四章。我们试试唱《福哉以爱联系》,随后我们一同跪下祷告。我刚要起来,忽然班中有一位姑娘开声为她病重的教师希伯特祷告,于是第二个祷告,接着再一个祷告。全班都祷告过了,我也就站起来。我一出去,就自言自语,‘哦,神阿、我宁可死,也不愿失落这晚所得的福分!’

第二晚,我往车站送行。车将要开行,班内有一位姑娘来了。不久全班不约而同的到齐了。哦,何等的聚集!我们试着唱歌,却都泣不成声。我们最后看见那位病重危殆的教师希伯特站在末节车上,向天举起手指,嘱咐我们在天相聚。

我完全无法估计,这件事要我付出多少代价。我无法再继续经营,买卖对我已经失去吸引力。我已尝到另一世界的甘美,无心再赚钱。此后数日,我一生最大的挣扎发生了。我是否应当放弃职业,完全出来做主的工?神帮助我做出正确的决定,我从来不后悔我的拣选。哦,带领人脱离今天世界的黑暗,进入福音的荣光和自由中,这件事是何等的有价值!”

一八五八年底,慕迪组织自己的主日学学校,最初的上课地方是一辆被废弃的货车,接着迁往一列空置的车厢,后来在芝加哥的北市大厅(North Market Hall)上课,人数激增到六百人。初期慕迪认为自己不擅词令,不适合讲课,有时主日学教师未到,只好自己上讲台。一八五九年,主日学人数高达一千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