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台湾之行,第二届全国查经大会(1936)

  应邀到台湾去领会。不知何故,此次离家不易,不得不在四月七日离开上海,向家人告别。

  四月十日到达厦门,正逢受难节,晚上与一千多名会众纪念主的受难,外面还站着几百人。我述说马六甲Clay小姑娘离世的情景,许多听众闻之下泪。在英华学校操场,组织各布道团报告工作,许多老姊妹布道工作十分有成绩。我谈及神要我跑死路──张村、泰州,即将去的台湾,都是神要我跑的死路。因为台湾那时正被日本人统治,知情者都劝我莫去,我决定去,愿付代价,寻找好珠子(参阅太13:45)。王宗仁牧师告诉我,江声报记者也来听道,意图攻击,却流泪而去。厦门教会已筹备第二届基督徒查经会,并奉献千元津贴北方百名代表食宿川资。

  我只带最简单的行李在四月十五日与王宗诚、王宗仁两人赴台北,每天儆醒祷告,求主将“己”完全钉死。一到基隆,就知道台湾新民晚报已登我赴台事,并刊登我的照片。到台北与警察署高等主任会面,他问我为何信道?基督教与其他教有什么分别?我向他谈及圣灵如何攻人的心,信耶稣后,生命将有大改变。我告诉他自己过去也视基督教为迷信,劝他也要信耶稣。他提出要检查一百二十一封信徒交来的代祷信,又提及不许为病人祷告。事后知道厦门的日本记者给他们打电话说:“宋尚节善于麻醉人。”关于禁止为病人祷告,我乐甚,肉体医好算不了什么?

  四月十五日当天晚上召开大会,宣告大会的四个目标:(1)祷告复兴。(2)查经复兴。(3)见证复兴。(4)征召天国军人。讲道时,有两个警察观察并作记录,认罪者不免有所顾忌,但因圣灵催迫,依然有很多人愿意到前面来祷告。

  四月十九日那天下午帮助人认罪时,有一教友忽然左手麻痹失力似枯手者,在地上打滚甚是痛苦,我为他祷告,叫他起来,平安矣,好了。

  有一个叫骆等盛的,由八岁起,在心头上长一粒乌血,像瘤子似的,有五十四年了。我讲道时,请四人上台,我画心在其胸上,其中有他。他后来登台作见证说,从我画后,他的瘤子软软地消失了。

  这次台北有一千二百余人蒙恩,组织一百四十九队布道团,对外不公开,作个人领人归主的工作。日本人怕知识分子寻求真理,我只到淡水为男女校学生讲道一次。四月二十三日一早,多人到车站来告别。我吩咐淡水学校的女生速返校,免得教育部干涉。她们不得不从命与我们泪别。途经桃园、新竹、竹南都有蒙恩者向我流泪告别。

  中午到了台中,中、日两国牧师都来迎接,信徒百余人唱欢迎歌。台北打电话给台中,请市长接待我时,必须提出不许为病人祷告。故台中市长与我见面时,忠实照办。庐安弟兄接待我们住在他家中,家中种有许多兰花。

  由于台北的蒙恩者到台中不少,造成听众太多,不得不建能容纳二千人的帐幕。四月二十五日那天下大雨,听众不得不搬到堂内聚会,而堂内只能容七八百人。全体呼求神止住雨使许多人能听到福音。神真是垂听众人的祷告,天渐渐晴起来。

  四月二十八日,宗仁协助将954人分成五班,在帮助彻底认罪时,也求神按他们的信心,担当他们肉体的软弱。有一个来时只能爬行,忽然能行走,使许多人拍手,我不得不劝他们为主的缘故,不要为病好作见证,要为自己灵性生命有转变而作见证,免得警察大惊小怪。在为第五批人祷告时,圣灵降下,全体快乐流泪地不能自禁。有一妇人六年前偷人一个金钗,今要送还人。还有一个偷别人六十元,其人已死,其子尚在,决定把钱送还儿子。这次台中有一千七百多人蒙恩,一百三十九人奉献作传道。告别会上,许多人痛哭,声音震动会场。劝一切传道人要合而为一。六个警察见此场面感到稀奇。

  五月一日,二、三百人在车站等候与我们告别。四小时后到达台南,传道牧师三十余人在站内迎接,信徒三、四百人在站外迎接唱诗,盛情之欢迎使我感到不配。当天晚上,到会二千二百余人,我讲“主寻亡羊”,灵力同在,声泪俱下,请真心悔改者留下。三分之一的人退去。帮助留下者认罪悔改。

  五月二日,太阳光极烈,帐幕布很薄,我头昏,带毛巾擦汗,只好拼命讲下去。人数多达四千六百人,听者亦苦,只好改一下聚会时间。

  有三位弟兄到警察署,示以圣经上有为病人祷告一事(雅各书5:14-16),问可否为病人祷告?警察署答应了。但是我与宗仁、宗诚为此恳切祷告,主的灵却不许,故没有抹油按手之举。我对他们兄弟二人说:“自上海灵修会起,每日清晨先洁净自己,接受神的审判,逐渐加深体会到‘毫无瑕疵’之真意,灵程要上进到‘己’完全死。”警察署长见到我时说:“许多人欢迎你来说教。”我默默点头。新民报记者要求为我拍照,如不许,他们将变羞为怒,不得已答应。武田公平在新民报上致欢迎词,请我到日本小教堂讲道。堂内只能容纳百余人,但听众二、三百人,只好在外面或爬树上听道。这次台南蒙恩者4063人,收到3232封信,成立244队布道队,335人奉献作传道。

  五月九日那天,早上四点半起来儆醒祷告,两次在主面前洁净自己。不到七点,已有六、七百人在车站等候。百余人跟搭火车到高雄。经海关检查,只有“灵食日牌”被扣留。我唱了三首圣诗,叫大家回去。我说:“这次有一万人听道回去传福音,前途有望,福音债已还。”我们要上船时,四、五十人在岸上哭,有百余人乘一个小轮出港,他们问我何时再见?我回答说:“天家相会。”台东百余名代表每人约花费五十元来台南蒙了主恩,想到亲友,有些人竟跪下求我去台东领会,无奈行程已定,不得不返厦门。小轮上的台湾蒙恩者投了许多情丝,未几船开,情丝断矣!

  我在船上,回忆在台湾二十五天,圣灵大大作工,七、八千人蒙恩,又蒙受热情接待,可以说登到极高。但圣灵启示我,前面有十字架在等待我,神不允许我总受别人的爱戴。

  五月十一日到达汕头,教会有人满之患,可惜领袖不知如何牧养栽培。继到香港,青岛梁今永姊妹将陪同去中山、台山、佛山传,劝梁姊妹独身事主,因为庄稼多,工人少。

  五月十四日到达广东省的中山县,城内虽有五、六座礼拜堂,都不肯借堂,只得到距城十里的东镇细鳌溪,只能容二、三百人的小堂。中山县成立教会五十余年,首次开奋兴会。第一天,到会者也只有一百七、八十人,三分之二都是不信者,在堂内来来往往、谈谈笑笑。此地是初次碰见的小工场,旷野能开出玫瑰花吗?要谨防至微的骄意,神要赐福,沧海能变为桑田。一切失败在于自我,有自我在,岂能胜中山乎!训练二百主特选的,岂不比训练数千小兵更好吗?

  很多人花了许多车费、饭费,在当地借宿。晚上被蚊子咬。有两个德妇带来一些盲女冒雨走来,滑跌了,若无其事爬起来再走,令人感动!城里各教会饥渴慕义的信徒不听传道人牧师之劝阻,每日远行赴会。圣灵一工作,会众人数到达三百五十人。许多人经过彻底认罪,被圣灵充满。有说出方言,或被喜乐的灵充满。全体都愿作活水江河,祷告极其恳切,无法禁止。这次中山有三百余人蒙恩。

  五月二十一日赴台山,虽然教会领袖大肆攻击“别听疯子胡言乱语”,但几位爱主姊妹请我前往领会。到会者有六、七百人。自己身体软弱,许多人听不懂传译的话,讲道时,下面老妇每喜欢说话,陈牧师帮助弹完琴就走,不想听道。

  五月二十五日,讲道时腹疼,只有拼命讲下去。陈牧师提出中午十二点为追悼胡汉民静默三分钟,讲台上,还要挂胡汉民遗像,我对他说:“我自有办法。”到十二点时,罗医生急忙上台取下遗像。此时我正讲到同心合意恒切祷告,我让大家静默祷告。陈牧师哑口无言。在我领人祷告时,他带几个人来捣乱,说是来参观一下。此牧师嗜烟好酒,他还要检查信徒写给我的见证信,意要扣留现款,谁知一文都没有。有人交给我一封信,信中骂我唯利是图,是法利赛人,送我一张阴间钞票五千元,传译者看完这封信,要撕这信,我说:“万事临到,都可从中得到好教训。”

  这次台山有六百多人蒙恩,有十几人报名参加厦门查经会。(注:陈牧师在半年后患恶性贫血而死)

  五月二十八日四点半起来祷告,有七、八十位打伞来送我们,在码头等船时作一诗:“一站一站,离开红尘,忘却人间荣辱,面向家乡,直奔前程,终能达到天桥。”

  到佛山后,没有人接。有一个学校教员来修理住处。晚上睡觉,蚊子很多。讲道时,外面有人打铁。循道会中有人要极力反对开复兴会,禁止许多护士和学生来赴会,但是在下大雨的时候,竟然有三百多人来赴会。叶弟兄说这奋兴会是佛山从来未有过的盛会,有三百余人归向主。

  (附:主仆人在不久召开的全国基督徒布道团查经大会中,查完列王纪上后,他说:“读到列王纪上最大的感想,就是许多人在成功的时候,竟然堕落了。所罗门王初建殿时,谦卑过人,神重用他;及至功成名遂,荣耀极点时,跌倒了。回忆我在台湾开奋兴会25天,圣灵大作工,我多蒙接待欢迎自觉不配,我在台湾可算跑到极高了,但到了中山,城内教会不许我领会,被赶城外小堂内讲道。有三台的高(台北、台中、台南),必有三山的低(中山、台山、佛山),三高三低,神要我谦卑顺服在他的大能手下。所罗门王失败,就是因为升高时不谦卑。因此当为‘三低’感谢父神。”)

  六月四日到达广州,中山来了十四个女生,请帮助她们认罪祷告。有吕重爱给我来信,劝我将老脾气钉死。一位姊妹告诉我,某某姊妹十分爱主,但是脾气太大影响了布道团的工作。我想到自己和她的性情一样,真是该死。有一些小孩请我为他们祝福,于是进到幼稚园里,领他们祷告。

  由于圣灵的感动,有个犹太妇人心中不安,把过去偷来的金环,两个金戒指奉献给培灵布道所,因为被偷的人不知去向。一位从法国归来的医生,每天吸两包香烟,如今靠圣灵的大能,很容易将烟戒了。圣灵自己做的工作永不落空。岭南大学中许多教员归主。

  在会要结束时,请布道团各区长、职员与培灵布道所的职员一起登台,让他们合而为一,同心救人传福音。会后广州竟然有百余人要赴厦门查经会。

  六月十四日到达香港,住在林子丰弟兄家。林弟兄告诉我他永不忘记六年前病危时,祁理平弟兄为他流泪祷告,病蒙主医治。他提及某布道家初来香港,受到许多人欢迎,但后来人到他家见家具都是头等的,使人感到他是巨富,其子似乎像不信道者。听后使我认识神仆人的脚步当万分谨慎,对子女的带领与教育也是十分重要。人们不光是要听传道人讲道,还要看传道人如何行道。

  叹息香港教会比不了广州,因为没有布道团辅助,因此讲题为《老底嘉教会》。提及国内各处教会虽然穷困,然而渴慕真道;如香港不能为主发光,真亏负了神的恩典。许多人有时间忙于发棺材,但没有时间去为主发光作见证。

  有一个母亲在临终前嘱咐两个顽梗的儿子来听道,他们在六月十四日下午悔改,神垂听一个临终者的呼求。这次香港成立了五十队布道团。林子丰被选为布道团团长。

  六月二十五日离开香港时,二百人在码头相送,与大家祷告,唱诗告别。我在船上查经,有时唱诗,许多人乐意听我唱。

  回上海后,杜桂芳姊妹来家中,告诉我陆军大学教务主任张治中患病住院时,她将《我的见证》给他看,他要信主,而且每天读圣经。

  两位牧师告诉我,孔祥熙夫人及中央银行经理几个人是上海荣耀会董事,孔夫人还要帮助圣经学校许多款。我听后心中不安,提出不能用不义之财助圣工,将马太福音十一章八节:“你们出去,到底是要看什么?要看穿细软衣服的人吗?那穿细软衣服的人是在王宫里。”念给他们听。对他们讲:“神不能用不义之款。”

  七月七日那一天,与来自北平、天津、杭州、徐州、山东、上海79位弟兄姊妹在同一船上赴厦门,参加第二届基督徒查经会。弟兄姊妹在一起唱诗,还向船上的旅客传福音。厦门集美的学生认识我的,有打我之意。我静默祷告,后捣乱者相率而去。

  当我发现有四人呕吐,立刻将他们安排在不晕者(包括自己)的床上。次日协助茶房送水给不能起床者洗脸刷牙。后来我自己也晕起来,我曾想有命能到厦门就是幸福,于是,起来领大家唱诗。知道神实在训练大家的信心,虽风浪滔天,何怕之有?

  七月十日下午三点,船将近厦门时,催大家收拾行李。当船一入港,使人感到死亡的权势安在?在这千变万化的苦海愁河中,世界不是永久的家乡。到岸上,南洋布道队来接。三一堂已盖好,堂内可坐一千六百人。到会者近二千人。台湾有六百余人要来,只能来二百余人,其余的被日本当局阻挡。有一位姊妹生产未满月,即来赴会。听到台北淡水男校把请假赴会的学生开除,淡水女校对赴会女生虽未开除,但罚她们多读一礼拜书。

  是夜,致开会词,谈及许多人途中备尝辛苦付相当代价来到这里,岂可空空回去?述及去年秋天到南洋群岛为主作证,临行时近千人挥泪送别,状极伤感。登轮后,独自一人关门恳求父神垂怜缺乏喂养的群羊,忽听微音,促使我在厦门举办第二届查经大会。回国后,眼看各处兄姊们在会后一片热诚低落千丈,轻信左道异端,走失在迷途中的比比皆是,更叫我坚心靠主完成本届查经会的使命。请大家看提摩太前书第一章,提出六点:(1)辨别真伪;(2)走爱心道路;(3)谦卑到底;(4)荣耀主圣名;(5)打美好的仗;(6)保守良心,洁净自己。勉励会众作忠勇的战士。

  查玛拉基书时,领大家唱新作的诗:

  大会期间,让各地布道团团长报告各地布道工作以及当地的感人见证。福州成立一百八十个布道团,八百团员。拉人力车的弟兄最热心,跑到城外四十里作工,建立一个教会。杭州除了有人力车布道队,还有福音车、文字布道队,布道团员带一个铸钟、铸偶像的人悔改。广州有一位姊妹在乡下设立三个福音堂。一个护士到最反对真道的政界人物家为其病祷告,被此人拒绝。但这人完全绝望时,方要求代祷,祷告后,主医好他,后来他全家归主。

  南洋槟城,有一个人开旅店,非卖鸦片否则顾客不肯光顾,每月可收入二百元。悔改后,决心不卖鸦片。必须向有关方面通知不再卖鸦片,此时内心交战,到邮筒要投信时又不肯投,后牧师帮助他投,遂打胜仗,如今很热心爱主。还有一位姊妹蒙恩后,请丈夫来听道只一次,生命改变了,不吸鸦片,身体健壮起来。他又引领一个吸三、四十年的鸦片徒归主。

  天津的弟兄姊妹为建基督徒圣会所热心奉献。有一个小孩打破自己存零钱的玩具,想不到竟有一元多,以此奉献,为建圣会所用。

  在查利未记这一卷时,我说自己过去很不喜欢读这卷圣经,但是现在越读越觉得每一句、每一字都宝贵。神说:“我是圣洁的”,共有131次。每未作别事之前,先跪下祷告,把我今天整天的生活,完全奉献一次,愿意完全顺服主的引导,行他的旨意。无论作什么事,都要仰望主,就可得主所赐的平安。到了晚上,再跪下祷告,在主面前省察自己有何事当作未作?应作不作?与人交往是否诚实?钱财物件有没有亏欠人的地方?如察觉有,马上向神认罪;有亏欠人的地方,须从速赔偿人家。这样每天能在主爱里生活。

  在开会期间,非常紧张。有一天晚上准备到十二点,疲倦得只好先睡,到三点又起来,又睡一会儿到四点,起来一直准备到早上七点。白天有时与传译者到各住处为有病的肢体代祷,要在一个月查完全本圣经,时间确实太短。传译者之一译得太慢,声音过大,令我枯干到极点,只好令他下台换人。这样一来,他失面子,大发牢骚,甚至禁止妻女来听道。好事者为他大抱不平。此时江声报、每日晨报、晚报三家报纸大登特登,说我利用查经会,便于多得钱财,每人收3元;说我善麻醉人。有人到会场上倒墨水在椅子上。我劝大家要儆醒祷告,因为撒但实在大作工,此时作一首诗:

  我向这位传译者道歉。在会众面前,申明这事,心里也就坦然了。将一切恐吓置诸度外,专心查考圣经。

  一九三六年七月二十六日早上,在毓德学校后面的山上开一个查经会,来者千余人。当时阴雨霏霏,黑云密布,但是祷告的精神极其浓厚。当下雨时,许多人撑起伞来,听时非常严肃。会后,许多人仍留在那里祷告。

  查民数记时用“功尚未成,我即去乎!”调作一诗:

  (1)未进迦南,死在旷野,三十八年徒漂流。体贴肉体,时发怨言,回想起来泪交流。绕行旷野许多年日,为何不往前进去?主恩实大,主手不短,为何不凭信得地?

  (2)工尚未成,我即去乎,登尼波山望迦南。姊妹已去,哥哥又死,六十万民变枯骨。柔和似我,还要发怒,这老旧人真该死!不敬神言,连打两下,律法之下徒悲伤。

  (3)仰望铜蛇,为我挂起,肉体情欲自钉死。抓住允许,往前得地,靠着神力必得胜。圣洁道路,不是难跑,主在十架已完成。信心接受,就在今天,渡约旦河进迦南。

  (此诗根据民14:29-30,20:7-13,21:8,书1:2-3,申32:48-52写成)

  一九三六年八月九日晚上告别会唱新作:

  在闭幕词中,我说:“这本圣经算是你们的书,我不过送给你们一把钥匙,里面蕴藏的宝贝,等待你们自己去开发。但愿神重用你们为末后时代的精兵,希望大家回去作各地的灯台。我不知道几时离开世界,但是每活一天,觉得当尽我一天的责任,这样在离世时,得以安然见主。我相信神一定不会使这一次的聚会归于徒然。在这一个月中,好像被囚在监狱里,好多人要见我,我不能够好好接待你们,实在抱歉得很!有时接到许多问候的信和威吓的信,我也完全没有时间去拆开,要等到船上才一一阅读。”

  在开会前,我向神求:一、天气凉快;二、聚会有良好的精神;三、会员身体平安。感谢主!爱我们;不但叫天气凉快,还使聚会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会员中虽有几位身体软弱的,然而一经祷告就好了。哈利路亚!荣耀归主。

  “愿神的爱与你们同去,把这次得着的恩典分给许多人,越分越多;不分,自己就将一无所有。”

  临别会上,全体祷告,声如雷响。凡是新旧约六十六卷都听,未曾缺席的九百七十二位,各领“证书”一纸以资纪念,纸上边写“不忘遵旨负架,忠心见证,直到主来。”最后写“1936年8月9日主仆宋尚节敬赠。”

  告别会后,为三百病人祷告。传译者王宗仁患喉出血病,这次意外能助传译一个月,平安无恙。千余人的膳食,三餐与苍蝇争食,都平安而归。代表在会后有各路船车启行。几天后风暴骤至,代表未被阻延。

  厦门查经大会结束,福州会期又到。八月十日,各方代表送我上船,我甚愿与福州赴会代表搭统舱。肢体为让我在船上好好休息,订了头等舱。有个别代表与我同舱,有机会与他们一起谈话唱诗。有一个厦门大学教授由厦门跟来,目的是为和我捣乱,但是船上碰到一位友人向他道歉,述及过去如何攻击过他,如今信耶稣,知道自己有过失,请他原谅;因此厦大教授方觉悟主的道是真的,也来参加聚会。

  这次在福州救主堂领会七天,外埠代表二百余人来福州听道。有许多人步行前来,有的姊妹寄款往福清提供路费请人来听道。圣灵工作,撒但也不甘心,福建民报大登特登说我以传道敛财,莆田民报说我是大术士、大骗子、大疯子。一个跛者又来会场捣乱,有八九十人在会场外大喊特喊。有两个警察在街上谣传说如我再讲道,要把我抓走。感谢父神在这种情况下,使我内心满有平安镇静,领大家唱一首诗:

  《并不丧胆》————林后四章16--17

  一九二九年我在仙游领会时,劝教会信徒不可拜像,党部叫林寿国逮捕我,只要一捕获,立即枪决。神保守我免遭毒害。这次林寿国弟兄不仅听道,而且真诚悔改。林告诉我,他有三个妻子,问我当如何解决?我劝他:“肉身要受苦,一定要与罪一刀两断。”他看到送行的弟兄姊妹在流泪,深深体会到主内肢体的爱是金钱买不到的。他要送我回莆田黄石去埋葬父亲,途中告诉我他过去为人之凶恨,他决定开设一个家庭礼拜。

  到黄石家里,吃午饭时,林寿国当众人面前作见证,痛斥新派福音之流毒。我与家人将先父之棺柩送入墓中以后,与家乡传道人谈及各地教会复兴景象。在家庭晚祷会上,劝哥哥弟弟们都要悔改,谨慎自己的言行,切不可学外邦人的样子,羞辱主名。当念先父在世爱主之忱。母亲在祷告会中追述父亲临终平安归主之情况。

  八月二十日返回厦门,有董鸣皋来找我,提及其妻病危,望得机会见我一面并为她祷告。我即跪下为她代祷。

  (附:代祷的效果究竟如何呢?主仆人在世时,并不知道。浙江省两位爱主的弟兄,提供一个真实的资料如下:

  董鸣皋(又名鹤龄)生前亲口向人作见证:“我过去在厦门青年会工作,我的妻子病重,饭食不进,生命垂危,众医束手无策。我过江到鼓浪屿,在一个阁楼上找到宋博士,他听我谈完情况,只作一个简单的祷告,拍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我回家。我一到家,惊奇地发现我的妻子坐着吃东西,我问妻子什么时候好的?奇妙的是正是宋博士为她祷告的时候,神的大能医治了她。”据温州的肢体说,董弟兄后来热心为主作见证,夫妇两人活到很久才归主安息。)

  八月二十三日返上海途中,在船上阅神为何使用慕迪?因为他:(1)完全顺服神;(2)不贪财;(3)祷告;(4)读经;(5)爱人灵魂;(6)受过圣灵的洗;(7)谦卑。自觉惭愧,如我真像慕迪必蒙神重用矣!八月三十一日在上海正准备再次南渡,林和平、俞成华、江长川会督之子江守道来家中,倪师母谈及她的两个女儿都在复兴会中蒙恩。江守道问:“你讲道为何有能力?”我说:“讲道时完全忘记自己,灵里才能得到完全的释放。救人不能为自己,我不愿意讲知识,只愿讲圣灵盖印的道。我不叫蒙恩者离开原来的公会。”江弟兄想要一本我的演讲集,我送给他,与他们三人一起祷告,而后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