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与伯特利布道团赴山东、河南、山西(1933)

　　二月三日与林景康、聂子英同赴济南。二月五日在济南讲撒该悔改时，忽然灵里枯干，许多人退去，秩序紊乱；原因是讲道时，我的“己”显出来，主管教我。当我完全忘记自己时，圣灵又工作了，人自然被圣灵吸引。

　　二月十日是我重生六周年纪念日，一追想主的恩典实在太多，不觉泪下。如未重生蒙召，这六年光阴真是虚度。

　　二月十一日与同工一起祷告时，蒙神光照，在九日讲祷告要诀时，言过其实。谦卑认罪时，心中何等释放。

　　这次在济南为二百○四人按手祷告，事后听到韩复渠与石友三（按：当时山东省主席和首长）化装来听道两次。在济南听到罗玉兰的丈夫见她瘫痪起来行走，撇弃一切到六十个乡为主作见证，其子亦如此。在工作中，我体会到一个人信心愈大，能力愈大，恩赐也愈大。

　　二月十三日，计、聂赴潍县，我与林景康赴济宁。二月十四日对林讲：“我是有过失，在天津时，应写信给计牧师，如是神的带领，他们可以来相助。自己往往有先答应人再求问神的毛病。”

　　二月十五日，我感到自己身体太疲乏软弱，里面枯干，视布道工作如重担，请同工同我一起祷告。晚上讲道时，觉得“己”死了，不靠感觉，用爱心说诚实话。自己认为本晚讲道不能有一人悔改，但是全体祷告恳切之情景是前所未有的。男女各四十人速奔台前悔改，如临审判台，都清楚得到重生。

　　济宁第三监狱共有四百个犯人，分两次向他们传福音。第一次讲强盗得救的事，讲国律与天律，讲周世敏临终之见证。感谢主，除五、六人以外都跪下认罪。有个杀人犯流泪作见证。我们离开时唱“天父必看顾你”。我们参观了监狱的磨麦所及造纸所。

　　明俊德西教士足痹，不能跪下，神为她预备钱来赴会。为她病按手祷告后，病好了。去监狱作见证，十几个女犯人及女狱长悔改。有刘镜明者，十二岁被拐出去作，两次自杀未成，作时赚了一千四百元，丈夫拿走七百元。明教士愿意帮助她开出路。在见证会上，时文元弟兄作见证，被按手后，内气全发出，其肺痨病已痊愈。刘镜明丈夫之兄弟刘兆武作见证说，自己是无故枪毙人的罪魁，如今生命已改变，会众祷告极其热切。

　　黄县的赖德教士来信，要求二十二日一定要到黄县来领会，许多人由各处、有人甚至从大连来黄县，等待听道。

　　二月二十一日，与林景康离开济宁赴黄县，途中见到许多贫民，就将别人送的饼干分送给他们吃。他们亦甚乐意听道。路经济南时遇见贾玉铭牧师，我谈及“己”死，神则作工；要为主作工，“己”不得不死。

　　二十二日到达黄县，因为登州发电报，催速去领会，故只在黄县两天，讲道中指出满有爱人灵魂的心是圣灵充满的凭据。姐妹照样可以传道。越为主作工，爱心也越增多。叫全体求主赐给每人爱人灵魂的心。许多人用方言祷告。在讲道以前请许多我能记起来的人作见证。

　　登州是山东最早成立教会的地方，由于我发现当地传道人过于鼓吹神迹奇事，讲道中指出许多人只求主医治其病，而不求主赦免其罪。在登州讲道时，许多老人来来往往，小学生不守秩序，使我身体疲倦之极，两次几乎跌倒，但还是拼命讲，心中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们赴文会女校领会，除了四、五十人外，其余四百人都愿意彻底倒空，两位女传道和好如初，西教士承认自己待人不平等。离登州时，教会未给任何旅费，我们送给役者一些款。物质算得了什么？三百六十个灵魂归向主比什么都宝贵。

　　三月四日，四人相聚在烟台。李继彰在北平蒙恩归主后，回烟台领其哥哥李继圣归主。李继圣放弃十六年在洋行每月一百五十元的工作，兄弟两人到西岛去布道。继彰的姐姐会文在北平蒙恩，放弃协和医院的高薪，奉献作传道，这些情况令全烟台人惊奇！

　　烟台教会本来安排我领三次会，我决定领二次，让计牧师每天也领二次，这样作免得给撒但留地步。这次烟台成立了四十五个布道团，有人拿一个旗子，请我起名，我写上“负架布道团”。我想到神每时每刻都极爱我，为我准备一切，现在我只能明白神爱的万分之一，等到天家时，主要为我述说一切，不亦乐乎！

　　三月十三日，我们到达高密，那里已建立一个临时会幕。计牧师讲道时，我与林跪下来为他祷告。晚上我讲道时，计牧师也跪下为我祷告。

　　会幕不足用，幕外增设许多椅子。三月十六日在讲道时，两个妇人当众人面前出去，我当众劝她们要顾全大局，不要随便出入，同工认为我缺乏爱心。我除了向主认缺乏爱心的罪，晚上在领会时向会众认自己下午性急的罪。

　　在讲假冒伪善者这一讲时，圣灵的力量使我完全忘记自己，只代表神责备一切。有些人不堪圣灵的责备，飞奔到台前认罪。我体会到只要圣灵同在，讲道甚是自由，个人灵性真正进步必然反映到讲道的效果。

　　三月十八日，大家欢送计牧师去胶州，这时伯特利打电报要计牧师返上海。丁立美的哥哥丁立介牧师与西教士胡遵理发生冲突，离开伯特利，需计牧师回去执教。计牧师仍决定先去胶州。晚上会前，听一人领唱一诗：“发光就现在你地方，发光就现在你地方，迷路的人要等你去领正道上，发光就现在你地方。”我将此歌改为：“无论在哪里要发光，无论在哪里要发光，将死的人都等着你快快去救他，无论在哪里要发光。”这首诗以后常领会众唱。

　　三月十九日为一百多病人讲灵医要道：（１）认罪，（２）信心，（３）向神立约，（４）将荣耀归给神。有一个被人抬来的女病人经代祷后，体力忽然健壮起来，竟然徒步走回家，许多病人立刻得到医治。

　　三月二十二日四人同去开封，戴德生之子永冕来接我们，在济汴男校礼堂聚会。在开始时，男生秩序很坏，在附近**，周校长与几个教员骂戴永冕。在讲“发光的基督徒”一讲时，劝听众当用爱心彼此相劝，互相饶恕。

　　三月二十八日收到家信，说北平有人放出谣言说我是大骗子。在讲罗得未领一人（甚至妻女）归主，神看灵魂宝贝，他看钱财重要，我在黑板上写一首诗：“追想昔日虚度光阴，有何面目见恩主，未领一人（父母、兄弟）来归耶稣，岂可空手归天府？”（调用“工尚未成，我即去乎”）二百余少年决定献身为传道，我再三提及传道人的艰难，但他们的决心不变。有一教员叫李兴贤，向主承认六十多条罪，领了十八个学生为全校祷告，都被圣灵充满，后来被选为布道团总团长。三月二十九日学生拿河南晚报给我看，有一个用笔名叫“锋”的人，似嘲笑又似鼓吹称我们布道团是“打魔鬼的癫痫宣传队”，学生们请我为“锋”这个人祷告。

　　在陆德恩家为五十多个病人祷告，有四十多人到堂作见证病已痊愈。有一哑巴能说：“哈利路亚”，众人甚是惊奇。最后讲五饼二鱼时，用五个馒头为实物教材，作个人见证，神如何擘开，越擘越有。请一切中西领袖上台，在众人面前握手，彼此饶恕。

　　三月三十日，四位同工在一起作分别祷告。我请计牧师在丁立介与胡遵理矛盾中，要坚持公道，不可偏袒西人。计牧师返上海，我与林、聂在中午到达杞县。赴会者很多是带小孩的老妇，秩序很乱，聂同工教唱诗，半小时都教不会，当地饭菜难以下咽，所以林同工给役者三元准备些鸡汤。我在祷告中求主饶恕因体弱为食品发怨言的罪，求主使我今后对食品守静默，学习谦卑的功课。再次体会乡村传道人之苦衷。

　　四月二日，我为一百五十人按手祷告，圣灵降下，有七、八十人大声赞美主，比他处信徒更恳切。许多人快乐的唱诗。四月三日给他们作见证的机会，赵弟兄夫妇这次靠主戒烟。有一个传道人在郑州听道不肯认罪，内心不安五十多天，这次认罪；许多老姐妹因见到丈夫与儿子这次蒙恩，向父神献上感恩。

　　会毕，回到开封。二百余外来代表参加这次传道人退修会，几乎每个西人家都接待四、五十位外来代表。我们三人住戴永冕家。有一老妇八十一岁，竟然从杞县步行到开封来聚会。李兴贤老师蒙恩后，在济汴学校组织一个四人音乐队，用诗歌鼓励一切布道团积极工作。当我讲道时，他与蒙恩学生为我恳切祷告。我与聂子英同作一歌：“求主把我钉死十架，因信得着属灵能力，主的慈爱满我心怀，祈祷传道救人无数。”

　　四月八日晚上，我讲“找亚干”。看、贪、拿、藏、骗是亚干犯罪全过程。讲毕，有百余人自己承认心中有“亚干”，我把一切传道人，西教士请来问心中有“亚干”吗？有许多人认偷神的款，不奉献十分之一，我讲自己在大石桥退还家乡教会七十元灵战经过，许多传道人承认贪了不义之财，有的认打父母及妻子的罪。一个传道人特别恨曾牧师，打自己母亲；他当场向这两个人流泪认罪。范锡龄弟兄听见神的呼声要到乡下去传道，但他不肯去，今决心辞掉城市牧师职到乡下去。他与丁宝玺牧师不和，这次两人握手道歉。几位教士姐妹流泪认罪。许多信徒前似死鱼，今都复活，看到圣灵在人心里奇妙的工作，戴永冕高声赞美主。

　　有一疯妇自称为耶稣，口吐沫。我讲道，她在下面捣乱，但是当她将最后一个罪认出来以后，鬼离开了。

　　让开封各布道团自定本年内要领多少人归主，总共数目是九千一百七十人。我们三人决定给杞县教会奉献五十元。

　　四月十日早上知道昨夜有许多传道人全夜祷告，彼此消除隔膜。讲使徒行传第十八章，指出保罗每到一处工作两三年，让他们自立，再往他处工作。神有时藉着苦难逼迫将门徒炸到各处。彼得不为金钱所迷，圣洁的手丝毫没有不义的钱。圣洁的人，其影子足以医人，其手足负架的手，故为人按手有能力。希望传道人重新将自己奉献。

　　离开开封时，与来送行的董牧师讲得灵力的秘诀。（１）愈谦卑，愈负架，神愈用。（２）讲道是为神传话，每句由心发出。（３）讲道要热切。（４）追求纯洁。我总结这段工作：人非渴慕圣洁，则无以恳切祷告。有百人送我们到车站，很多人追赶车直到追不上为止。

　　四月十一日下午到达彰德，此处新派西教士甚多。有一西教士在此地传讲新派福音，后来觉得没话再向中国人说了，遂回国作生意去了。在一次午餐时，一西教士表示不相信有永远刑罚之事，我说：“不相信圣经，不信有天堂地狱者，就没有救人灵魂的爱心。”一个叫Grant的女教士不信旧约，也不信耶稣是神的儿子。我向西教士诚恳提出新派工作之徒劳，救灵工作之要紧。

　　有一长老的儿子叫来作章，他无恶不作，夜里忽听怪声对他说话，他顺着怪声，以致发疯。四月十七日，聂子英领唱诗时，来作章要求我代祷，我请他等候，他就在下面高唱特唱。聂同工继续领唱，他发疯要打人。我让全会众念使徒行传十章三十八节，“神怎样以圣灵和能力膏拿撒勒人耶稣，这都是你们知道的。他周游四方行善事，医好凡被魔鬼压制的人，因为神与他同在。”全体祷告时，他跑到前面怒目看我，要打我。我叫他跪下，为他按手后，鬼退去。他醒悟过来，帮助他认罪，鬼离去，心亦平安了。我嘱咐他：“不要怕，只要信。”我提醒信徒防止外国来传假道者，再三嘱咐传道人立约不中新派神学的毒，禁止学生念彰德新派神学。葛教士反对我禁止学生念卫辉神学校。我说：“我愿奋斗到底。”因为我实在认识新派所作之工是徒劳的。虽然彰德新派的力量大，但是敌不过圣灵的工作。有一个传道人，新派教士不许他来赴会，他过去只宣讲耶稣的人格，这次蒙恩得救。张岭牧师自己说：“我传道二十余年，在两处工作，虽信徒很多，然而一九二七年一受打击，没有一个存留。以往所作的工作，只领人到门口，这次赴会所听的对症下药。”

　　四月十九日上午为五十多个病人代祷，会后立即组织见证会，让会众一齐背诵：“殷勤不可懒惰。要心里火热，常常服事主。在指望中要喜乐，在患难中要忍耐，祷告要恒切。”（罗１２：１１-１２）临别祷告时，全体流泪，四五十人到车站送我们。

　　晚上十点到达石家庄，计牧师由上海来，给我们每人带一个耶路撒冷的柑。

　　次日知当地教会租一个戏院，这天中午我在梦中被圣灵充满说起方言。晚上讲道时以使徒行传一章八节为主题。这次来的目的是作见证，到地极作见证，到各魔窟作见证。不是靠口才，乃靠圣灵的能力，要得能力，必须除尽罪。把己钉死，才能同心合意，不靠人的方法而是恒切祷告。领人重生实际即赶鬼的工作。

　　四月二十三日收到李兴贤从开封来信，知济汴已有学生百人归主。他到张市领会只讲一次道，许多人痛哭认罪，有一个右手枯干六年者蒙主医治，如今能与众人一起布道。追想三年来，神去掉自己好利，好名，为己的心，今后当追求圣洁，直奔天路。各处工作都能取得宝贝的灵训，岂可忽视。我应当是拉撒路，在世一切都没有可夸的，所夸者即十字架以及将来所得的基业。切切不可自以为满足似财主，如觉得满足，灵性就不能长进。

　　此日我讲财主与拉撒路时，有二百余人愿意彻底悔改，当时我肚子甚是痛苦。有一妇人过去被鬼附，鬼被赶出后，回家又拜偶像，故患鬼更厉害。到台前怒目看我，拍案不已。聂子英帮助她祷告，被她抓住。散会后，冉彼得牧师抓其手奉主名赶鬼，团员也一起代祷，鬼没有立即走。返房后，四人切切祷告，我肚子疼止住。次日早晨我讲撒玛利亚妇人时，此患鬼妇已明白过来，坐在前排听讲。我在讲道中体会到认识主最要紧，耶稣要撒玛利亚妇人叫丈夫来时，她心中何等惊惶！但认罪后，重担脱落，活水进来，她又吸引众人往耶稣那里去。这些人再领子女全家归主，真是活水，涌到永生。计牧师在我讲道时跪下祷告，全体渴慕圣灵充满，愿把“丈夫”交出。

　　四月二十五日讲道时指出：有圣灵则有一切，当天被圣灵充满，越钉死自己，越大胆见证；越恳切祷告，越仰望耶稣，越赞美主，基路伯的大翼越飞越高，圣灵特别工作时，听众会视主的话比金银都宝贵。

　　下午二点，男女来了一百多人。有四分之三的人经按手满身战栗，口说方言，祷告愈切者得恩赐愈大，愈谦卑得到的灵力愈显大。离石家庄时，特别提醒听众“殷勤不可懒惰。要心里火热，常常服事主。”（罗１２：１１）要心里火热，不是口里、脑里。

　　四月二十八日离开石家庄，到达太原，我与聂子英住在新派医生Bloom家里。他对真道是门外汉。家里有浴室不让用，只允许用铁盆洗澡。我咳嗽发烧，对聂子英说：“让我们学习谦卑，用爱心救一切能救的。”

　　此时有人在北平谣传我要离开伯特利，成立一个独立的布道团，让信徒捐款。我亲笔给胡遵理、石美玉写一封信说：“从北平返伯特利时，是想离开，但神的旨意仍当在团内。此外平生从未直接、间接向人捐一文钱，与计牧师经过交通没有意见而要合作。”

　　在病中靠主每天下午帮助认罪。四百人蒙恩。阎锡山妻赴会数次，且决心为主作见证。尊德女校四分之三的学生归主，不再擦粉、用白粉来刷鞋。有一位姐妹以前吸大烟，如今蒙恩随我们布道团由太原到平定。

　　五月八日到达平定友爱会，住在库教士家。此处教会与协进会合作。聚会开始人数很少，小学生走来走去，又遭到库教士的讥笑，但每想到主耶稣只对一个撒玛利亚人讲道，又自觉惭愧。有一西人GellaGoss来信说：“初次听你讲道，想你是个疯子，但后则悔之，反而叹自己对主热忱之心不足。”这封信对我是个鼓励。“我”当完全死透，追求灵程奋进，不轻看小地方。我恳求神使活水自我内心流出，不顾体弱大声疾呼。感谢主，殷翰章牧师入齐鲁神学后，失去纯真信仰，在此地传道，不过为解决饭碗问题，这次彻底悔改。他患糖尿病十年之久，右臂疼痛，经按手祷告后，他感到全身清爽如在半空。他的儿子这次悔改奉献作传道，被选为平定布道团团长。在见证会上，有一人一面讲，一面流泪地说：“我传道了十二年，后来不作传道，我恨妻子信主，不许儿子到教会学校念书。六年不读经祷告。这次慕名来听道，第一晚存批评态度，第二晚会后，圣灵工作，夜不能眠，痛哭认罪。”众人听他的见证，十分受感动。

　　五月十五日夜梦灵力在我身上，一按病人而痊愈，一讲道而人变化，许多人看我似神，要崇拜我，我急忙逃避，我决不愿偷神的荣耀，宁愿己死，让主得到完全的荣耀。

　　此日向听众讲路加福音十八章，此章实在是保守要道。为何许多人跌倒？（１）灰心，（２）看人，（３）自以为满足，（４）贪恋世界，（５）怕背十字架，（６）心眼瞎了。心目一明，则能跟随主。五月十六日清早，杨弟兄找我说，他在听道时，忽闻巨声耳聋，四夜以来，难以入眠，今已知罪，请我与他一起祷告。柯教士说：“平定州的礼拜堂一向是安静有规矩的，这次奋兴会真是来了个大地震。”

　　搭人力车上岭时，我看见人力车夫满身流汗，遂下车步行二里，与人力车夫谈道。原来他听过道，到了平遥。刘怿牧师致欢迎词中说，其女淑贤在北平听道后悔改，将所偷的五元钱还人，每次写信都劝家人悔改。他看了“圣洁指南”深蒙主恩，故请我们往平遥领会。

　　此地接近席胜魔牧师故乡，附近教会多数是他当年努力作工的地方，没有受到新派神学影响。住在柏秀荣教士家，她早上帮助布道团员擦皮鞋，待人谦逊热心。内地会有一千二百余传道人，分散内地各处为主作见证。

　　我在平遥仍讲圣灵充满要道。传道人未被圣灵充满前，只能抬人进天国，步步维艰，亦抬不进。等被圣灵充满后，有主来无限的能力，神自运汽车送人进天国。圣灵充满乃是当前教会最大的需要。

　　二十二日夜间做梦，与一些人谈教会复兴的目的，求主使各信徒都能为主传道。五十多位愿献身传道，张某传道二十年，这次认食鸦片之罪，一个放荡女子痛哭悔改。

　　五月二十四日早上，平遥二百信徒欢送我们，离别时唱“天父必看顾你”。赴洪洞途中，左边是山，右边是深谷，车转弯时稍不慎，不免会坠落于深谷中而丧命。住洪洞学道院后楼，各教区来代表二百人，中国传道人不到十人。他们的生活极苦，每月工资二、三元。四人决定不到西人家中吃饭。我们的身心被前面的工作吸住了。

　　到会者是学道院学生与传道人。我在讲道中强调：如果没有被圣灵充满，不传道为佳，要求大家彻底省察隐而未显的罪：（１）恨，（２）骄，（３）嫉，（４）假善，（５）不顺服，（６）挂虑，（７）贪财，（８）恋世，（９）淫。

　　五月二十七日早上，一西妇对我讲：“听你昨晚讲道后，我深深认识自己灵性太枯干了，我已下决心，如神不用我，我愿离华，不愿白占地土。”我感到圣灵已在作工，与她交通“……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参阅林后１２：９）这节金句实在太宝贵了，此微声是圣保罗毕生负架所听到最得安慰鼓励的话。

　　我与计牧师谈彼得打鱼故事（约２１章），彼得靠自己的力量整夜打鱼，用尽百般方法，一条鱼也打不到。主就在眼前，可惜彼得看不见主，因他眼目只注于鱼。一按耶稣的话去行，鱼多到竟拉不上来。主用“你爱我吗？”“你爱我比这些更深吗？”来指示彼得得鱼的秘诀。计牧师问：“为何不讲这个题目？”我说：“这题虽佳，但如不挖罪，教会不会得到真正的复兴。”

　　杨绍唐牧师告诉我，有一教员徐某祷告时，被圣灵充满不仅说方言，而且有辨别诸灵的恩赐，谁和他一起祷告，不论何人内心有何隐藏的罪，他都能够知道，许多人由此而得复兴。

　　当我讲浪子回头故事，讲到长子，只满足种田，不知父的心。许多人信仰不错，但可惜缺乏爱人灵魂的心。没有爱心的人最容易生气，不爱弟兄。只要有爱心，就能与人相合。只有灵火能救人。如中西教士彼此相爱，和衷共济，谁不肯拼命效法主死于内地？但如自称是老牧师、老教士，不能容人，虽礼拜查经，不能尝到救人之乐。要追求成圣，则必须完全献己为活祭，如留一分，则灵火不降；当完全百分之百奉献，则成圣矣！西教士、传道人、长老、执事七、八十人都到台前，重新奉献，恸哭认罪。杨绍唐牧师在听我讲成圣要道时，举手但不站起来，圣灵痛责他，使之不能安睡。第二天计牧师讲圣灵充满时，他到台前来祷告。

　　离开洪洞时，四人商定把五十元交杨牧师，便于帮助十个传道人或有人赴夏令会之用。

　　六月一日在郑州，知道有二、三十人清晨来堂祷告。李衍百非常热心，其妻确实感到他生命上有奇妙的改变。李兴贤来见我，他现在已蒙圣灵赐下的医病恩赐。

　　我与计牧师谈，（１）大卫先苦后甜，所罗门只甜，故失败；（２）以利沙继以利亚，不负架，只得荣耀，故须尝死味；（３）先知耶利米等只苦不荣，故在天上赏赐最大。

　　六月二日返回上海，安息日会请在惠中学校领会。六月四日在伯特利，林、聂作山东、河南、河北、山西工作报告，计牧师总结：在十九个地方领奋兴会，蒙恩者七千多人，设立四百五十七个布道团，一千二百余人献身传道。谈及柏秀教士之谦卑，述说杨绍唐等牧师在洪洞之苦况，有七、八十人听后奉献自己，出于神的旨意，亦愿到内地作工。石美玉医生愿意每月用五元帮助内地圣工。

　　在伯特利领奋兴会，同林景康合作一诗：“诚实事主，不可虚假，当知末日必有审判，在主眼前，无隐不显，忧伤痛悔，主不轻看。”

　　三位姐妹渴慕成圣，我与她们谈成圣要道。成圣即结婚，得胜即生子。与主结婚者，主事即我事，主心即我心，主的一切即我的一切。我属主，主属我，我的祷告必蒙应允，因我与主已合一也。成圣是恩典，不是功劳。

　　六月十六日，胡遵理对我讲：“李某某除了要听你解经，目中无人。”我听后想到“圣灵不喜欢人引人归己，只喜欢人引人归主。”我向神祷告求主把我“自己”完全钉死。祷告时，有非常的灵力，几乎完全忘记自己，愈忘己，愈有灵力。

　　六月十八日那天，伯特利的护士与神学生行毕业典礼。锦华向我提出要将两个女儿献给主，我们两人每人抱一个女儿，由三位牧师代为按手祷告。Forgenser说她来中国内地传道时，船票已买好，父病危，医生说她父亲顶多活几个月。她问父亲：“你希望我再留在家中几个月？”父亲回答说：“走吧，我失去许多救灵的机会，你岂能再失去机会呢？”她到霍州之日即其父去世之日。当天讲道中，我说世上一切的快乐都是空的，只有为主作工的快乐是永远的，愈为主作工，愈快乐。

　　六月二十四日李兴贤从开封到上海来，开封已有六十个布道团，决定领万人归主。李弟兄带一个南京金陵大学农科毕业的刘国士来，刘尚未得救，但渴慕灵恩。我告诉他，重生是一个清楚的经验，首先要求圣灵光照己罪，认识自己本相，求主宝血洁净，圣灵方居你心中而重生。以后若犯一点儿罪，良心也要受责备。但最难的一步即彻底认罪，李弟兄一直帮助他认罪到晚上十二点；原来他舍掉妻子与他女恋爱，这次彻底悔改。

　　六月二十五日，石美玉医生为上海宋老太太家两人治好怪症。她请我与同工到宋家为其子女传福音，她的子女都是政界大人物。但我必须直言不讳，自重生讲到主耶稣再来，我讲近世多钱道，非真道，主来要救人。重生是一个清楚的经验，未重生者是死的活人；任何人进天国必须重生，许多人是口信，头脑信，但心里不信。真信者必定彻底悔改。述北平周某杀过千人、偷机器的工头认罪悔改之经过、拿破仑最后之悔过、周世敏归主经过。请这些政界人物不忘宋老太太生前敬拜的神，此次可能是末次听道，神用病来警告你们，现在已给你们完备的福音。我为全国领袖认罪、祷告，宋家老佣妇的虔诚祷告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

　　七月三日夏令会开始了，父母从家乡也被请来参加夏令会，父亲亦被请来讲道。八个省都有代表来，李兴贤、丁立美，李继圣分别报告开封、天津、烟台布道团的工作。这三处的布道团已向十五万人作了见证。北平的董俊英姐妹也赴会。她对我说：“在北平末晚一次聚会，许多学生确实是预备捣乱，甚至已备好炸药，我一看见，告诉校长开窗看学生，学生一见校长就不敢捣乱了。神不将你交在敌人手中，他在静中掌权。”

　　这次夏令会，陈崇桂牧师亦是讲员，我能亲自听到他的经历，很得助益。一九○六年十月武昌请一位名叫李叔青的医生前来讲道，口音在湖北人听来像一个才学了一、二年国语的外国人讲话，听来十分吃力，三天来总是反反复复，只讲一篇信息，不离“基督耶稣要住在你心中，让他作主作王。”这个主题，所讲的道理毫无新奇之处，但李医生有一种陈崇桂所没有的平静、安稳与喜乐。三天会后，陈崇桂特去访问李医生，李以“使基督因你们的信，住在你们心里，叫你们的爱心有根有基。”（弗３：１７）告以信心接纳耶稣之道相勉。陈返回自己房中闭门祷告，神忽然指出他一切罪，一是得罪母亲，一是向朋友说谎。要认罪怕丢脸，但心不安，想努力查经、祷告，求内心的平安，进而研究大奋兴家著作，都提及认罪，二年后向该友认说谎的罪，心中立刻平安，乐不可支。返家时，恰好武昌下大雨，地上都是烂泥，但心中之平安、喜乐，无异在天上的玻璃海。

　　当闸北战祸前两天，有两个从国外留学回国者讥诮陈崇桂说：“日本人不怕神，不怕鬼，亦不怕你祷告。”两天后，他们两人都被日本人抓去枪毙。陈被抓去后，剥其衣服，正要枪毙他，陈说：“我是基督徒，”并拿出圣经，向日本人用日文说：“给我二分钟。”他跪下向神祷告：“我在日本人手中，但日本人在神手中，君王的心在耶和华手中，好像陇沟的水，随意流转。神啊！求你变化日本人的心，否则叫他们打我的头或心，叫我立刻死。”日本人问：“你向耶稣致敬吗？暂在此等候。”他跪下感谢赞美主。日本人又问他“你向耶稣致敬吗？”日本人将他押在狱里三天，他在监狱里真是快乐，不禁感谢赞美主，三天后出了狱。

　　陈牧师谈及信心，他说：“如真信靠神，就不忧愁了！将大小事都交托神。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把一切体重交付此椅，我觉悟到‘信’字的真意义是完全交托。”我对陈牧师表示钦佩。

　　这次夏令会，我讲解的是但以理书。在讲第八章时，我仔细研究马太福音第二十四章是真正末日预言，主自己已经解释了但以理书。大罪人即假基督，显出神迹奇事，选民都受迷惑。经过大灾难后，主耶稣驾云降临，选民被提。会后，我向计牧师指出许多证据，圣徒必须经过大灾难。

　　父亲会后回家乡前，劝我要谦卑，不可自以为是，要爱同工，对人要有礼貌，对女界要特别庄重，衣服要雅洁，爱至亲者，不可视为路人。不要费许多时间写日记，我对父亲说：“我对写日记有非常的灵趣，不能舍掉。”

　　七月十四日是夏令会的结束日，许多人作见证，请讲员赠送勉励话，我以“愿赐平安的神亲自使你们全然成圣；又愿你们的灵与魂与身子得蒙保守，在我主基督耶稣降临的时候，完全无可指摘。那召你们的本是信实的，他必成就这事。”（帖前５：２３-２４）勉励大家。

　　夏令会毕，从七月十七日到八月五日开短期圣经学校，查四卷圣经，晚上在草场上组织见证会。会毕布道团决定我、计、林一起赴汕头领会。

　　八月十七日三人登芝丹尼船，由于计牧师在短期圣经学校召开期间，陪夏令营会中讲员之一夏立华（Dr.FrenchOliver）去牯岭，为夏立华作传译，我请计牧师谈谈牯岭夏令会情况。计牧师告诉我们，夏立华原受感动蒙召作传道，但入新派神学后，完全丧失信心，对圣经、对祷告都怀疑了。离神学校经商，建一个大餐馆。娶妻后，由于犯罪，其妻要求离婚，法官判定他的产业及子女都归其妻。他突然变为穷汉而作了厨子。故夏立华最攻击新神学派，因他深受其害。我向计牧师谈自己的缺点，父亲对自己的忠告，今后当力求纯洁，不追求眼前的花花绿绿，使神藉着我所结的果子永存，求神使我对名利完全死，对同工有爱心。计牧师说神的忠仆约翰卫斯理说：“如神的仆人不大大宣传圣洁、纯一、完美的道理，神不能赐福给他。”

　　我感到神的儿女所当存的：（１）洁心，（２）诚心，（３）充足的信心，（４）爱心。圣徒要保守四要：（１）勉励行善，（２）不可停止聚会，（３）彼此劝勉，（４）主要再来，当儆醒等候。

　　八月二十一日到汕头，在普益社与角石领会，许多人真是如饥似渴地追求真理，全夜祷告，我在半夜时仍能听到信徒唱诗祷告的声音。

　　林佩轩医生听我讲重生要道后，以傲慢的态度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受过大学教育，反对神。父亲在临终时警告他。三十岁时，他曾受感动，要在教会工作，但见假冒伪善者太多，故布道初志消沉，内心甚是痛苦，希望我回信答复他。在八月三十那天，林佩轩亲自目睹我为将近七百病人祷告的情况，有一妇人抱一个不能哭、目不转睛即将死去的小孩。我先帮助妇人认罪，后为此小儿祷告，小儿突然哭起来，眼睛也能转动。此外还有许多病人得到医治。林佩轩在八月三十日那天，他那叛逆骄傲的心终于归向主，蒙恩后献身于主传道，到三十七个礼拜堂领奋兴会。产科女医生徐载泽，以前得胃痛病，经代祷已痊愈。丈夫萧伯奎信道后，想弃医传道，因有四个孩子，负担重，这次他们儿子恩光病剧，他们向主祷告，此孩子如痊愈，萧伯奎要献身传道。萧伯奎回家后，见其子已经痊愈；如今萧伯奎决心要传道。这次领会，有人送一个金镯给布道团，有人送我个人一个金镯。我将我个人的金镯拍卖，用以帮助伯特利神学院的贫困学生，将人专为我体弱买食品的款项交公。

　　九月四日返回伯特利，有人把最好的家具全放在胡遵理的房间。为欢迎胡遵理，石美玉在伯特利开欢迎会，还放爆竹。我在自己房间内查经，有同工催我赴会，我不去。我认为神不喜悦这样的欢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