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父亲的帮手(1913-1919)

  难忘的奋兴会已经闭幕,但燃烧的奋兴之火却愈烧愈烈。仅容五、六百人的小礼拜堂实在不能容纳如此多的听众,十二岁的我帮助爸爸将信徒按照远近的距离,在每主日的上、下午分三次聚集,使每位信徒在主日有一次聚会的机会。

  上中学后,常跟爸爸到四乡去布道。爸爸生病或上省城去时,我代替爸爸主领夜间礼拜,讲章则来自东抄西袭,靠着自己记忆力强、胆子大,在台上讲。暑假时,纵然骄阳似火,我聚众在绿荫下宣讲救恩。汗水流得使眼睛都睁不开,不时把袖子擦一下。往往讲到乐而忘倦,连饭都不想吃。对讲道有那么浓厚的兴趣,是神赐给我的特别恩典。我主领唱诗,散发福音单张,销卖圣经单行本,课余还协助父亲编辑奋兴报,为此人们称我为“小牧师”,还领到教会中工作的头奖。

  从外表来看,我在校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我是个伪善者,我的劣根性发泄在我的家庭里。我离奇古怪的性格,有我父亲的遗传。父亲发脾气时,雷霆般的吼声,铁青的面孔,谁都会捂耳不敢听,掩面不敢看。有一次,我大发脾气,把汤泼到哥哥脸上,父亲自然要痛打我一顿,我对父亲说:“你若再打我,我一定跳到井里去死。”父亲把水井盖了起来。又一次,我被父亲打,钻到床底下,藏了很久。全家找了许久也找不到,都急哭了,我还是不出来。直到夜半,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因为饿得实在受不了了。还有一次,爸爸痛打我之后,跑到书房里,我好奇地从门缝里看,发现爸爸在哭,我忍不住钻进房里问:“爸爸!我挨打的还没有哭,为什么你倒哭起来?”爸爸说:“这是父母爱子之心,主爱我们,也是如此!”

  还有一次,我和父亲发生争执,我装腔作势,用力地用头向一口大水缸撞去,缸破水流,我头部却没有受伤。

  我在家内和家外表现的是完全不同的人,回想未重生得救的我,在当时对圣工那样热心的动机,无非是用来高举自己、沽名钓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