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一切之上,他是一个在祈祷上有优越表现的人。他有内在属灵的涵养,灵性的重量。他的讲章与行为都表现敬虔与严肃,他的少而意义丰富的言语,甚至常使陌生者感到惊异而钦慕,他用这些话去安慰人、勉励人。在我所见所觉的一切事物中,最可畏、最敬虔的就是他的祈祷。他的祈祷是一个见证,他比其他的人更认识更亲近主。那些越熟识他的人,到他面前时就愈有一种最恭敬而畏服的态度与感觉。” ——宾威廉

最优美的品德,可能因稍微的变质而产生苦果。太阳将生命给予万物,但是日射病能使人死亡。讲道能使人得生命,但是它也能使人的灵性死亡。钥匙是在传道人的手中,他能开也能关。讲道是神为了灵命的孕育与成长而设立的重要工作。如果做的恰当,他的益处是不能概述的;但是如果做的不正确,它的恶果甚至过于任何恶行为。如果牧人疏忽职责或草场被毁坏,就可不费力的将羊群伤害;如果守望的士兵睡觉或水源与食物被下毒,就可不费力的取得敌人的城池或阵地。撒但既看见传道人身享受各种神所赐的特权,并且身上担着关系重大的各种责任,他如果不趁机以强大的力量来破坏他的品格与讲道,他以诡诈著称的威名便要扫地了。面对这一切的危险与仇敌,保罗所说的“谁能担当的起呢?”是十分合适的。

保罗说:“我们所能承担的,乃是出于神,他叫我们能承当这新约的执事,不是凭着字句,乃是凭着精意。因为那字句是叫人死,精意是叫人活”。真正传道人的工作(新约的执事)是神的手所摸过的,所帮助的,所完成的,神的灵带着他膏抹的大能与传道人同在,圣灵的果子存在于他的心中,使他与他的信息充满生命与能力。他的信息使人得生命,正如春天带来生命一样,正如复活使人得生命一样。他的信息更能使人得热烈丰盛的生命,如夏天所给于花卉的生命一样;也能使人得结果子的生命,像秋天使百果成熟一样。那能将生命给予人的传道人,是神人,他的心中时常渴慕神,他的灵时常“紧紧的跟随”神,他的眼对于神是专注的,肉体与世界在他里面已经因神的能力而被钉死了,他的服事与工作象那给予生命的滔滔河水。

使人死的讲道,是不属灵的讲道。其讲道的才能并不是由神来的,其力量与刺激乃是由较低的泉源而来的。圣灵的工作并不在讲道者的身上与讲章中显明。使人死的讲道,也可以发动各种的力量与作用,但是并不是属灵的力量。它们可能与属灵的力量相似,但仅是影子与赝品而已。它们似乎能给予生命,但仅是象临时所加的磁力而已。使人死的讲道是字句的讲道,可能十分文雅得体,但仍然只是字句——干枯、空洞、荒脊,象糠枇一样的字句。字句可能含有生命的种子在内,但是没有春天的温暖使它生长,它只是冬天的种子而已,与冬天的土地一样僵硬,与冬天的空气一样冰冷,不得暖力,没有芽蕊。

字句的讲道中不是没有真理,但是真理自己并没有给予生命的能力,必须有圣灵的能力来使用它,然后它才拥有神的大能。没有被圣灵充以生命的真理,与谬理一样的使人死。即使是纯净无杂质的真理,它的阴影与作用仍然置人于死地,其真理无异于谬理,其光亮无异于黑暗。字句的讲道是没有“恩膏”的讲道,既无成熟,又无圣灵之工。他可能使人流泪,但是眼泪并不能发动神工作的机器,眼泪可能只是冰山上一丝夏天的微风,除了表面的一触之外,别无作用。它可能造成新的感觉与热诚,但仅是人所造成的感情与演说家的热诚而已。

传道人可能因他自己所发出的火花而有情绪上的激动,可能解经时口若悬河,热心于将自己头脑的产物传讲出来;一个教授可能仿效使徒心灵里的火、头脑的智慧与精神的力量,可能冒充圣灵的工作。字句藉着这些辅助可能闪烁发光,很象圣灵的亮光所照耀着的一节经文,但是这样的闪烁没有生命,象一块撒满珍珠的田地没有生命一样。他的字句后面,气氛后面,态度后面,动作后面,所有的是死的质素。

那造成这种情形的基本原因,是在传道人自己身上;他里面没有那能产生生命的大能力。他可能在信仰上是纯正,动机是诚实的,具有热诚与洁净的生活,但是“他里面的人”在其深秘之处尚未在神面前破碎,尚未向神投降,他内在的生命与生活,尚未成为传达神的信息与能力的通道。仍然是自己居于心中的至圣所中,而不是神住在那里。在他里面的某处,仍有“不传导体”存在着,使神的电流不能通过。他内心的深处尚未感觉到他属灵的极度破产与绝对的无能,他尚未学会发出一种不能形容的对自己绝处的呼喊,直到神的能力与火进入他的心中,充满他,洁净他,加力量给他。那有毒的“重视自己”与“依靠自己”侵占并污秽了那应该归神为圣的心殿。传道人必须付上重大代价才能获得那能给予生命的讲道。处死自己,以死对世界以及心灵经历生产之苦。只有经过十字架的传道人才能有经过十字架的讲道。